半晌後,屋子裡響起了張枳琦帶着哭腔的聲音:“我不要了……”
禁慾好多年,這一下讓張枳琦只覺得自己快死了。
風雨中快被顛破的小船發出吱呀的悲鳴,渾身大汗的男人終於鬆開她。
張枳琦癱在牀上不能動彈,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看了眼手機,近兩個小時……
這也太可怕了,她睨了只能看到影子的男人一眼,他還沒釋放過。
“那個……我是真幫不了你了,你自己解決吧。”
她是來爽的,不是幫忙讓別人爽的,此刻她拿出了女票客的架勢。
男人沒說話,張枳琦聽着他進了浴室,浴室的水聲掩蓋了一些聲音,等他再出來後張枳琦還在牀上癱着,只是她現在力氣已經回來了。
張枳琦直接道:“錢就在那裡,你先走吧。”
男人望着她,好一會兒纔拿起桌上的錢,在他要打開門的時候,張枳琦叫住他:“等等,留個電話吧弟弟,你技術還蠻好的。”
男人站在那沒吭聲,要不是那會兒聽他說過一句,張枳琦真覺得這人是個啞巴。
不動不走就說明同意,張枳琦自覺報上了自己的號碼,沒一會兒她收到了一條陌生信息。
男人這才走了。
等他走後,張枳琦起身去洗澡,她動作很快,收拾整齊再出來,走到樓梯口時看到了正在樓梯口玩遊戲的青年。
她微愣,隱隱覺得這個人好像跟剛纔不太一樣了,但口罩還有右耳上都有個耳釘,應該是這人沒錯。
畢竟剛剛在裡面做了那麼親密的事,張枳琦沒那個臉跟人打招呼,她快步走了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
張露絲知道這件事後笑了她好久,不過找男朋友是不可能的,她寧願去女票弟弟。
這麼會兒她已經在電腦前坐了N久,然而還是隻有開頭那幾個字,轉瞬又抱住了手機。
正想着,手機裡忽然進來了條信息:【姐姐,做嗎?】
張枳琦立刻刪掉當沒看見,她覺得臉有點熱,幹嘛當初要加他啊,這種事一次就夠了,反正她不會再做第二次。
不過沒一會兒,她拿起手機翻出之前的信息回了條:【姐姐最近沒錢,如果免費我可以考慮。】
她就是嘴賤而已。
那邊很快回:【對姐姐免費。】
免費我也不去,張枳琦哼了一聲,關機碼字。
本來以爲這樣就完了,哪知道一個月後張枳琦又收到了信息:【姐姐,要做嗎?】
好煩啊這個人,害她又想有的沒的。
張枳琦憤恨不已,她是有點重欲的體質,好不容易靜下心不想,這個人偏出來勾引她。
又過了一個月,看到那條【姐姐,來做嗎?】
張枳琦盯着短信界面忽然一愣,這個人怎麼發信息的時候都是七號?巧合嗎?還是故意掐着時間的?
不管巧合還是有意,張枳琦沒再搭理過這個人。
——
轉眼到了五月,五一長假像張枳琦這種家裡蹲是肯定沒有的,不過她還是和家裡說好了抽空回去一趟,她已經好久沒回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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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回去之前她還有工作要完成,最近手頭有個長篇要處理,可惜她拖延症又犯了,不拖到最後死活不願意動的那種。
這天她還在刷劇,門突然被敲響,沒有外賣,沒有快遞,外面是誰?
因爲拖延,攝像頭也沒安,張枳琦放下了兩個多月的心再次提起,揚聲問:“誰啊?”
外面響起一個清朗的男聲:“我是兼職助理。”
張枳琦頓時想起這麼一茬,塗陽跟她提前招呼過。
因爲她太拖延,她的編輯塗陽也很頭疼,就說給她弄個助理督促她來着。
這會兒人上門了,張枳琦頓時擺出笑臉,務必讓自己顯得溫柔可親。
打開門後,她笑眯眯地對門外的人道:“歡迎……”
後面的字被卡在了喉嚨中,張枳琦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頭腦在一陣陣發矇,張枳琦忽然間覺得自己嘴巴好乾。
看着面前的這個人,張枳琦陷入了恍惚的狀態。
有多少年不見了?八年。
八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諸如身高,諸如聲音,諸如氣質,諸如一些細小的愛好。
但那個人的臉,那眉那眼,那清雋的容顏,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她不想回憶起過去,是牴觸,是厭惡,她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男人飛快攔住她關門的動作,他勾脣輕笑,垂着的眸子裡卻翻涌着驚濤駭浪。
“怎麼?熟人相見,不請我進去坐坐?”
手機恰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張露絲不合時宜的視頻通話。
張枳琦皺眉先掛掉,然而那邊很快又打了過來。
這說明是有事了,張枳琦拿着響個不停的手機,滿臉不歡迎地趕人,“抱歉先生,你認錯人了,我還有事,不陪您了,請出去。”
男人脣角那淺淡的笑依然掛着,只是他手仍攔在門上,兩人通過一扇門進行着角力。
張枳琦自然比不上他的力氣,幾次無果,她惱火:“薄栩之!你要幹嘛?!”
男人擡眼,張枳琦忽的一愣,他的眼睛微微發紅,被他盯着,好像有萬千深情呼嘯着捲住她似的。
她很快一抖,怎麼可能,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對她深情。
薄栩之視線牢牢鎖住她,語氣不明地說:“不是不認識嗎,你叫出了我的名字。”
有病嗎這人?被吱哇亂叫的手機吵得心煩,張枳琦一邊用腿抵着門,一邊接通。
她想跟張露絲說等會給她回過去的,然而一打開那邊出現了張露絲的妖豔臉龐,聲音緊跟着就出來了。
“狗子你竟然掛我視頻?!艹!我跟你說,我特麼被人女票了!咱們姐妹只能女票男人,被女票忍無可忍!”
今天張露絲的嗓門似乎格外大,張枳琦呆了一下,張露絲還在說:“瑪德勞資氣不過,你快過來!我們去殺了那個狗男人!”
張枳琦微微有點尷尬,她瞟了薄栩之一眼,見對方執拗地看着她,顯然是跟她耗上了。
一個大男人,真要是硬生生破門而入她也阻止不了,她泄氣地瞪了人一眼,拿起手機往裡屋鑽。
“發生什麼了,我的姐?”帶上房門,她有點頭大地問張露絲。
張露絲的背景好像還躺在牀上,她動了動,張枳琦看到了她身後裝修,一看就是在酒店裡。
“我在酒店,我之前不跟你說過我經常去一家咖啡廳麼,那家咖啡廳的老闆真特麼是個禽獸!”
張枳琦心思不在這邊,嘆了口氣,“我現在有點事情,暫時不能跟你細說,砍人這事咱不能做,你等我晚些再找你。”
張露絲看張枳琦一直皺着眉頭,頓覺她是真的有事,她乖巧點頭,“行吧,那你晚上記得回我電話。”
先安撫好了張露絲,張枳琦深吸口氣,她還穿着吊帶睡裙,不用想外面也有人,隨便扒了件線衫套在外面,給自己壯了壯底氣,這才拉開房門。
世界上有一種身份很複雜的生物,這種生物名爲前男友。
有人與前男友分手後會保留聯繫方式,但還有另一種人,她們希望前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很明顯,張枳琦是後者。
她抱着胸出來,薄栩之坐在她那堆滿了衣服和抱枕玩偶的沙發上。
男人一身灰色休閒服,修眉挺鼻,清雋內斂。
他今年該是29歲了,看起來確實透着股成熟。
要不是他那張臉,走在大街上張枳琦極有可能是認不出他的,他比以前高了,白了,更出色了,看起來是沒有女孩不會喜歡的樣子。
他坐在那裡顯得很受委屈,在她出來後還看向她,目光也是帶着股幽怨。
張枳琦簡直莫名其妙,這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眼神是什麼鬼,她纔是被分手的那個好麼。
都到這會兒了,張枳琦已經明白那什麼兼職助理就是他,但她愈發奇怪了,看他的穿着不像沒錢的樣子,怎麼還做起了兼職?
出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跑來做小助理?這可真是件令人迷惑的事。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這人的消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的國又做了什麼。
她打定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思,大學畢業後除了兩個人還在聯繫,更是避免了同學聚會這樣的場合,老家也不怎麼回。
可沒想到,這人自己跑到了她面前。
簡直是孽緣。
沒跟他說話,張枳琦轉頭又進了臥室。
她打電話給塗陽直接吐槽:“我的哥你在搞什麼?!我不要助理了,你讓他走!”
塗陽在辦公室裡臉色奇異,“那可不行,人都已經請了,你還是趕快把稿子趕出來吧。”
張枳琦納悶,“人是從哪找來的?”
塗陽左右看了一眼周圍,臉上的表情很虛。
“這我不知道,上面安排的。好了你說別的都沒用,要是能快點把任務完成,不就啥事沒有了?”
這是不肯把人弄回去的意思啊,張枳琦一個頭兩個大,她不想把自己老底掀出來,憋屈地掛掉了電話。
爲今之計只有一條路了,她瞄了自己的電腦一眼,電腦到現在都沒開機,她過去打開,給自己估了個時間。
再出來時,她看着還端坐在那裡的男人說:“你打算怎麼給我做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