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來者不善

顧老得的是前列腺癌,由此產生的併發症造成了身體各個臟器的衰竭。以目前世界醫學來說,無可救治。所以,當杜清玄看到顧老時,簡直不能相信看到的情景。太匪夷所思了!他所知的所有醫學理論都無法解釋這種變化,只能說是奇蹟!“是什麼造成的這個奇蹟?”杜清玄一定要找到原因。

雖然顧老的表現已經給了專家們一個大大的驚訝,等看到檢查結果,專家們還是被一個個數據震驚了:癌細胞消失了百分之九十,併發症完全消失,血壓正常,心率正常,各個臟器的功能基本恢復正常。

誰幹的?怎麼做到的?驚喜莫名的杜清玄和專家們把張和平圍住了。張和平的心情很複雜,有些慚愧,有些不解,有些難以釋懷,還有些鬱悶。一想到那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年輕人,不由得有些憤然:你一個小地方來的小大夫,對我客氣點不行麼?就算你醫術高明,也不能傲慢的目中無人吧,我好歹也是專家級別的醫生;你一個鄉下來的小郎中,不知從哪得了個方子湊巧治好了顧老,只能說你的運氣好。嗯?藥方?對,要想辦法叫他把藥方留下!

張和平一邊轉着心思,一邊平淡地告訴杜清玄和專家們“是一個來自東海省叫周揚的醫生給顧老做的治療”,末了,又加了一句:“他肯定有藥方和治法,如果能把藥方和治法留下來,那將會挽救很多人的生命。”

這句話正中杜清玄和專家們的心懷,聽張和平說周揚明日要給顧老做第二次治療,杜清玄當即向顧老提出來要求現場觀摩。顧老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就答應了。之後,杜清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一個人,他的老師,科學院院士劉揚生,就是坐在顧老旁邊的那個老頭。

對於周揚的拒絕,顧老也不生氣,“呵呵”笑道:“好,你是醫生,我聽你的。”站起身說:“周老弟,這幾位想觀摩你的治療過程,沒問題吧。”

“不可以。”周揚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爲什麼?”張和平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跳起來冷着臉質問道。

周揚看着他,聲音淡淡地道:“這是我的規矩。”

“你-------”張和平被噎了一下,緩了口氣,對那個老頭說:“劉老,您看------”

劉老就是劉揚生,他昨天從杜清玄那得知顧老的病情變化後,很是震驚,開始時不相信,反覆確認後,覺得杜清玄不敢拿這事開玩笑,驚訝國內還有如此神奇的醫術、如此高明的醫生!一點要見識一番。見到周揚第一眼,劉揚生十分驚訝周揚的年輕,無法相信這個年輕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可本該那啥的顧老就坐在自己身邊和自己談笑風生,又叫他不得不信這個年輕英俊的青年大夫的確懷有神奇的醫術,因此對周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就是周揚同志吧”,劉揚生雖然語氣緩和,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你畢業於哪個大學?”

周揚撇了劉揚生一眼,懶得理他,對孫炳乾:“你跟我來。”轉身朝樓上走去,孫炳乾心裡一喜,趕緊跟了上去。身後,一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兩人的背影。

顧老搖搖頭,臉上帶着笑意說:“周老弟的脾氣不好,你們呢,就在這兒坐會兒。”吩咐黃秘書,“小黃,招呼好客人。”“蹬、蹬、蹬”也上樓去了。

“哼!狂妄,傲慢,無禮!”張和平憤憤不平地噴出幾個詞,向劉揚生挑撥道:“劉院士,這個周揚太沒禮貌,太目中無人了!把您都不放在眼裡。”

劉揚生對周揚無視自己的問話本就很生氣,現在被張和平一激,氣更大了,只是他並不是怒形於色的人,淡淡地說:“年輕人嘛,有了點本事就眼高於頂很正常。”劉揚生聽得出張和平對周揚不滿,猜測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過節,但這不是他關心的,於是轉移了話題問杜清玄:“清玄,剛纔那個人是孫炳乾吧?”

“是他,中醫大學的博士生導師。”杜清玄點頭回答,燕京的醫學圈子就這麼大,有名望的幾個人大家都認識。

劉揚生點點頭,又問:“我看他和這個周揚好像很熟,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不等杜清玄回答,張和平插嘴道:“說來好笑。孫炳乾身爲博士生導師竟然跑去通海那個鄉下小地方給周揚打工,還說是要跟周揚學醫。真是爲老不尊!”

“啊?”在場的人都驚掉了下巴,“這個周揚看着也就二十多歲吧,最多就是醫師資格。孫炳乾可是博導,給周揚打工?還要跟周揚學醫?開玩笑呢吧。”

劉揚生聽了張和平說的也很詫異,“呵呵”兩聲,說道:“哦,是這樣啊。我看也沒什麼,學高爲師嘛,也許周大夫真有了不起的本事也說不定,是吧,呵呵。”話說的不偏不倚,臉上卻毫不掩飾地顯露出譏諷的神色。

這幾個人在這議論周揚,顧銘章哥倆在一邊聽着不發一言。聽到這,顧銘章暗暗搖了搖頭轉身上樓去了。顧銘文“嘿嘿”笑道:“嘿嘿,周揚周大夫不是也許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那是真有本事!老爺子的病,在場的諸位誰能有周大夫這樣的本事,能手到病除?”

顧銘文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衆人頭頂炸響,“是啊,我們幹什麼來了?是來觀摩學習周揚的醫術!顧老一個垂危的病人現在變得生機勃勃,全是因爲這個年輕人!這是什麼手段,是起死回生!如果能從他這學到點東西,那以後... ...”

顧銘文好笑地看着這些人變來變去的臉色,丟下一句話也上樓去了:“人呢,是不可貌相滴。網上有周大夫的報道,你們多瞭解瞭解吧。哼,一羣井底之蛙。”最後一句聲音很小,別人沒聽清楚。肖玲和李鳳儀對周揚的第一印象很好,聽這些人在背後非議周揚,心裡不喜,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互相使了個眼色,也走了。

“報道?什麼報道,我怎麼不知道?”劉揚生疑惑地看着杜清玄。

“是有幾篇報道,不是官方的,大部分都是國外的報道。”杜清玄一邊掏手機,一邊嘀咕:難道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張和平臉色青白不定地站在那兒,眼珠子亂轉,不知在想什麼。

顧銘文哥倆這次在門外沒等多久,也就十幾分鍾,孫炳乾開了門請他們進去。孫炳乾的臉色很古怪,茫然中帶着驚喜,話音中帶着顫抖。顧銘文哥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沒往心裡去,急步跨進屋。

屋內飄散着熟悉的茶的清香,一老一少相對而坐。周揚的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平淡,手持白玉杯目光看着窗外;顧老滿面紅光,神采奕奕,見哥倆進來,招手叫過去。哥倆過去恭敬地站在一旁,仔細打量着老爺子,越看越驚喜:老人臉上的老人斑不見了,雪白的頭髮竟然變成了灰色。

顧銘章向周揚投去感激的目光,對顧老說:“爸,您的氣色很好啊!”

“是啊,老爺子,您看上去年輕了很多!”顧銘文跟着讚歎道。

“哈哈哈!”顧老十分開心,大笑着說:“託周老弟的福,我還能折騰幾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周揚道:“周老弟,我這一輩子做過好事,也犯過錯,留下了一些遺憾。本來呢,覺得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一些事放下放不下的跟我沒啥關係了。沒想到,呵呵,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

周揚面帶微笑靜靜聽着,顧老繼續說道:“這個時代是大變革的時代,科學技術日新月異,我們的國力日漸增強,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也在擴大,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雖然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我們有決心解決。看着這樣的大好局面,即使不能參與其中,能做個旁觀者也好啊!”舉起茶杯對周揚誠摯地說:“多謝!”

周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凝視着顧老,點了點頭。他能理解顧老的話,凡人有凡人的追求和快樂,神仙也有神仙的追求,手段不同,但目的一樣,都在求變,變得更強大!

顧銘文哥倆看着這一老一少,心裡疑惑:老爺子爲什麼要對周揚說這一番話?周揚只是個大夫啊,嗯,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可是,話說的這麼高調,人家願意聽嗎?

“周老弟,說說,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顧老舊話重提,看能不能幫周揚什麼忙。

就在這時,有人叫道:“爺爺!”顧有容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顧志宏哥倆。

“有容!來,到爺爺這兒來!”顧老見了孫女十分高興。

“爺爺,您好啦?”

“好啦,全好啦!”顧老把顧有容拉在身邊,介紹道:“有容,這是周揚周大夫。”

顧有容紅着臉對周揚說:“周大夫,謝謝你治好了我爺爺的病!”

周揚微笑着點了下頭,“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顧老看看孫女,又看看周揚,“嘿嘿”笑道:“周老弟,這是我孫女顧有容,你看怎麼樣?”

周揚點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顧有容臉一紅,羞澀地低下頭,眼睛時不時地偷瞟周揚。

顧老樂了,“呵呵,周老弟說好那就好。老二,你說呢?”

顧銘章哪還聽不出老爺子的意思,周揚給他的印象還不錯,只是,這個年輕人,怎麼說呢,看不透。外表英俊帥氣,很有男人味,沉着穩重。可是,年紀輕輕的卻給人一種成熟老練的感覺,對人對事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這和他年輕的外表很不相符。按理說,治好了老爺子的病,普通人要麼居功自傲,要麼謙虛禮讓,他卻淡然處之,真就像他說的“舉手之勞”,語氣中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聽來就像是順手做了一件簡單的事。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麼?大概,也許他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顧銘章可不想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交給這麼一個不知底細,看不透深淺的人手裡,但他也不想惹老爺子生氣,於是,對周揚笑了笑,對顧老說:“爸,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這事不急。”

“呼-----”知道周揚底細的顧銘文在一旁悄悄鬆了一口氣,幫腔道:“爸,老二說得對,您老就不要操心了。”

顧老回味過過來也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不好意思地觀察周揚的反應。

周揚一副波瀾不驚地表情,微微一笑,凝視着顧老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各人有各人的緣分,你我有緣得以相會,所以,你命不該絕。”說着掃視了在場衆人一遍,在顧志軍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搖頭沉思了一會兒,手一翻,掌中出現一粒櫻桃大小的綠色藥丸,把藥丸放在桌上,對顧老說:“他日,你親近之人或有不虞,可取此丹四分之一及時服下,謹記,不可多服。還有,此藥不可告訴外人。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把白玉杯遞給孫炳乾,孫炳乾接過來把殘茶傾倒在花盆裡,把白玉杯交還給周揚,周揚收了,站起來說了句“告辭”,朝門口走去 。

“慢着”,張和平和劉揚生突然出現在門口,擋住了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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