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雖然是週六, 但是第二天一早很多人都早早地去吃早飯了。自從三年級的暑假開始訓練後,我就起得比較早,先繞着城堡跑一圈然後再去吃早飯。當我走進禮堂的時候, 正好看到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排着隊向杯子裡投自己的名字。當我快吃完早飯的時候, 格蘭芬多的鐵三角進來了, 然後是雙胞胎和李·喬丹。弗雷德拿着寫着自己名字的紙條, 像跳水運動員一樣跳進了鄧布利多畫的那條金線裡。這時德拉科進來在我旁邊坐下, 我對他笑了一下,指着已經跟着跳進去的喬治。

"有好戲看了。"

噝噝的聲音響起,雙胞胎就像被人扔出去了一樣摔倒在地面上, 然後下巴上冒出了一摸一樣的長白鬍子。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德拉科也忍俊不禁, 但是笑得很矜持。

"怎麼, 你真的想參加比賽?"我問。

德拉科點點頭。我這時才發現,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們用了增齡劑?"佈雷司坐下說,"我看到那對韋斯萊兄弟長了鬍子。"

"很明顯, 增齡劑不管用。"我說,"佈雷司,德拉科也想參加。"

佈雷司驚訝地看着德拉科:"Greader大人,您在開玩笑嗎?"

"少廢話。"德拉科煩躁地說,從書包裡拿出一張已經寫好名字的羊皮紙。這孩子要玩真的了。我看着德拉科手有點發抖地折那張紙, 於是把它拿了過來。

"我幫你。"

我迅速折了個紙飛機, 在金線外面站定。禮堂裡的人都看着我, 就連鄧布利多也在看。我瞄了一下火焰杯的位置, 對鄧布利多笑了笑, 然後把手中的紙飛機輕輕扔了出去。

紙飛機輕盈地飛進了火焰杯裡。藍白色的火焰在接觸到紙片的時候突然間變成了紅色,火舌一捲, 紙飛機便消失不見了。衆人屏息凝視着火焰重新變藍的火焰杯等了足有一分鐘,也沒見杯子有什麼動靜,禮堂裡立刻炸開了鍋。

"抱歉,鄧布利多教授。"我向鄧布利多鞠了一躬,"我只是想幫我的朋友,他很想參加這個比賽,但是年齡不夠。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句,您是不是故意畫下年齡界限,來看看有沒有人敢這麼做?"

鄧布利多目光銳利地剜了我一眼,然後笑了起來:"是的,喬伊德先生。我很高興你能發現這個小破綻。"

"謝謝,鄧布利多教授。"我對鄧布利多笑了笑,然後向長桌走去。德拉科的臉色居然比剛纔還要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一笑:"今天天氣不錯,出去走走吧。"

已經是十月份了,天氣冷了很多。學校裡的人幾乎都在禮堂裡湊熱鬧,外面的場地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和德拉科向湖邊走去,清晨的霧氣散去了大半,包括溫和的陽光在內,一切都顯得非常寧靜。

"你覺得我能選上嗎?"德拉科有些忐忑地問。

"不知道。"我突然間冒出一個,如果德拉科被選上了,那我豈不是害了他?

"據說這很危險。"德拉科頓了一下,"以前還死過人。"

"霍格沃茲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報名了。"我攔過少年的肩膀,"如果你真的選上了,我會盡全力幫你。"

德拉科轉頭看我,眼睛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

德拉科笑了。少年乾淨爽朗的笑容在晨光裡格外好看,不知爲何,我竟然覺得德拉科的眼角眉梢看起來居然是那麼嫵媚。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連忙放開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詫異地看看我,我對他敷衍地笑笑,連忙把目光投向湖面上德姆斯特朗的那艘大船。我居然覺得很嫵媚?德拉科是長得很不錯,一張臉精緻漂亮,但是把嫵媚這個詞放在一個少年身上,會不會不太合適?

我忍不住偷偷轉頭頭看他。德拉科似乎已經不緊張了,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場地那邊布斯巴頓的巨大馬車。完美的側臉輪廓,細膩的五官,平整白皙的肌膚。擦覺到自己發愣,我趕緊把頭轉回去,用嫵媚來形容他的笑容,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今天是萬聖節。"德拉科說,"晚上還要公佈名單。"他的臉又白了。

"沒事的,霍格沃茲有不少人都已經十七歲了。"我安慰他。羅道夫斯又不是白癡,他爲了保證哈利能被入選,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

對了,鄧布利多怎麼沒有動靜?難道他想以靜制動,後發制人?我皺起了眉頭,他這是打算拿哈利做誘餌嗎?

"蘭斯?"

"抱歉,我走神了。"我對他歉意地彎彎嘴角,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輕聲問,"德拉科,能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

德拉科的臉一下子泛起了紅暈。他輕輕咳嗽了幾聲,然後揮了揮手:"說點別的吧,蘭斯,說點別的。"

他不願意說,我雖然好奇也沒有辦法:"那麼我們猜猜誰會被選爲霍格沃茲的勇士怎麼樣?"

"這得先找佈雷司問問吧?"德拉科說,"問問他,看看還有誰報名了。"

中午我們走進禮堂後看到火焰杯附近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全都是紙飛機和紙團。看來霍格沃茲不怕死的年輕人還真不少。

"大部分都是三年級以上的學生。"佈雷司在我問起那對紙團的時候說,"搞得我都沒興趣了。"

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我斜着眼睛看他:"你當真沒把自己的名字扔進去?"

佈雷司的臉上露出圓滑的表情,說起了布斯巴頓的美女們。我和德拉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分別切起了自己盤子裡的食物。

"真想知道霍格沃茲的勇士是誰。"佈雷司擡起頭望着天花板。我向主賓席看了一眼,說起來鄧布利多沒有因爲我破壞規則責罰我,我又不是哈利,難道我也是他偏愛的學生?開玩笑,這種事情用腳趾頭想都覺得不可能。如果鄧布利多真的對某斯萊特林青眼有加,也就不會有跟他不對盤的湯姆裡德爾和被他利用至死的斯內普了。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晚飯後所有人都坐在禮堂裡等待結果,鄧布利多熄滅了燈,只有火焰杯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鄧布利多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說,"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掌聲席捲了整個禮堂。克魯姆沒精打采地在歡呼聲中向教工長桌後面的房間走去。掌聲平息後,第二章羊皮紙從杯子裡蹦了出來。

"布斯巴頓的勇士,"鄧布利多說,"是芙蓉·德拉庫爾!"

掌聲再次響起。我現在心裡很緊張,雖然知道德拉科不一定能被選上,倘若萬一……我不易覺察地用餘光觀察德拉科,他的臉被籠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唯有緊盯着火焰杯的眼睛亮閃閃的。

"霍格沃茲的勇士,"鄧布利多開始念第三張紙條,"是塞德里克·迪戈裡!"

我聽到德拉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禮堂另一頭赫奇帕奇們的歡呼聲簡直能把禮堂的天花板掀掉。我倒是挺能理解他們的,作爲霍格沃茲最不起眼的一個學院,能讓他們如此激動歡呼的時候實在是太少了。

"瞧他們。"佈雷司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和身邊的諾特小聲議論起來。

我掃了周圍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回火焰杯。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人的名字沒有念。

正在講話的鄧布利多突然打住了話頭,高腳杯裡的火焰又變紅了,長長的火舌夾雜着噼裡啪啦的火星,託着最後一張羊皮紙升到了半空中。

鄧布利多下意識地接住那張被燒焦了羊皮紙,舉得遠遠的,瞪着上面的名字。禮堂裡靜極了,每個人都瞪着他。我的心跳得很厲害,突然覺得鄧布利多犀利的目光向斯萊特林這邊看了一眼,然後他清了清嗓子,大聲念出了最後一個名字。

"哈利·波特。"

和原著裡一模一樣!人們在短暫失聲後開始小聲議論,我看着哈利茫然地對羅恩和赫敏解釋,但他最好的兩個死黨也張大了嘴巴。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抑或是驚訝更合適一些。做了這麼多幹擾這個世界秩序的事,歷史還是按照它的軌跡走了下去:食死徒在伏地魔的指示下被安插進了學校,哈利成了衆人意料之外的第四名勇士。我看着哈利木然地向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門走去,腳步沉重地像是正在走向自己的宿敵。鄧布利多匆匆交代了最後一點東西,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向那扇門走了過去。

"他是怎麼被選上的!"德拉科驚訝地叫了起來,他剛纔一直處於石化狀態。

"走吧,我們該回寢室去了。"我拉着他站起來。

"怎麼可能是他!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德拉科還是一臉難以置信,而現在又加上了憤怒。

"回去再討論這個問題吧。"我拉着依然還在向那扇門那邊看的德拉科,"時間不早了。"

"蘭斯,我們走吧。"佈雷司叫了起來。

"德拉科,佈雷司在催了。"我無奈地拖着想湊到門前偷聽的德拉科,"先回去吧。"

德拉科終於轉過身來,但明顯很不甘。對此不滿的不僅僅是德拉科,除了格蘭芬多,凡是成功把自己的名字扔進火焰杯的人都在質疑。德拉科和佈雷司開始激烈地討論着爲什麼是哈利被選中,哈利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哈利的人品……我在一邊無奈地聽着,一句話都沒說。一方面是我插不上嘴,另一方面是我覺得無話可說。

說什麼?告訴他們哈利被選中不是自已的意願,他其實並不覺得被選爲勇士是一件好事?告訴他們哈利並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扔進去?整個學校除了安傑拉,還有誰會相信這個?

我在向禮堂外涌出的人羣中看到熟悉的金色長髮,想跟她說說話,但是突然想起安傑拉已經不跟我說話了。早上她冷眼看着我破壞鄧布利多定下的規則,中午的時候根本沒出現,而整個晚上都沒向斯萊特林的長桌瞧一眼。算了,跟她說話也是自己找罵,哈利的事明天再說吧。至少德拉科沒被選上,他不會因此滯留在霍格沃茲,他會跟着盧修斯躲得遠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