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世間最厲害的醫便是藥王,錢財財身爲藥王唯一的徒弟。
哪個不長眼的敢硬塞大夫過來?
只是這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越是不利,尤其霓裳和楚逸風察覺了異常。
“哎,皇妃回來估計也是難過的多。”若蘭嘆了一口氣,“楚王妃都懷孕了,肯定要百般刁難我們皇妃。”
柳弢的臉色一冷,“胡說,是不是小姐不在你就連腦子都沒了?小姐現在是九皇子妃,她的心裡只有九皇子,哪裡還有什麼楚王。”
若蘭的臉色一白,“是我糊塗了……”
她只是覺得錢財財和楚逸風之間的氣流總是令人心酸倒忽略了錢財財和齊慕之間的深情蜜意。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幾個黑影卻閃進了府中。
柳弢剛要迎上去戰鬥,卻發現這幾個黑衣人正是齊慕的下屬。
黑衣人的臉上悲痛萬分,這樣的神色讓柳弢心中的不安陡然變得更深。
”主子,出事了。”
啪嗒,柳弢的劍掉落在地上。
……
“財財,我們到了,前面就是齊國了。”
瑾瑜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激動又擔憂的錯雜心情怕是沒人可以知道。
“公子,既然你們已經安全達到齊國,我也就告辭了。”
爲首的中年男子說道。
瑾瑜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了幾個瓷瓶。
“雖然你女兒的身子已經康復,不過這麼多年的病對身子有不少損傷,這些是我研製的一些藥物,你平日給她服用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病根。”
男子的臉色一喜,他完全沒有想到在瑾瑜救活了他女兒的命後,還會得到這樣的一分饋贈,“謝謝公子。”
瑾瑜將斗篷給錢財財戴好,兩人才趁着夜色潛入了城內。
“小姐,你回來了?”
於管家激動地看着錢財財。
“九皇子呢?在寢室嗎?”
錢財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見齊慕。
於管家一愣,九皇子不應該和錢財財一起回來的嗎?
瑾瑜從錢財財的身後走出來,給了於管家一個眼色。
於管家心中固然有疑惑,但是也不敢再說。
“九皇妃,你終於回來了。”
若蘭和柳弢聽見動靜也趕了出來。
此刻他們還是錢財財和齊慕的樣子。
錢財財看見柳弢的時候明顯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也綻放了出來。
還沒等柳弢說話,錢財財已經一把抱住了他。
“齊慕,我回來了。”
柳弢呆愣地僵硬着身子,根本不敢亂動彈。
若蘭看了瑾瑜一眼,兩人的眼裡全是擔憂。
顯然,若蘭和瑾瑜一樣知道了齊慕真實的消息。
注意到“齊慕”沒有任何迴應,錢財財才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齊慕?”錢財財從柳弢的懷裡退了出來,語氣非常肯定。
“小姐,是我,柳弢。”柳弢的眼裡有些說不清的情緒,不過都被他掩蓋在嚴肅地外表後。
“九皇子呢?”錢財財立馬鬆開了柳弢。
“九皇子有事,半個月前便動身出去了,要過些時日才能回來。“
若蘭連忙插話道,這是若蘭柳弢以及九皇子的幾個親信商量後的結果。
現在這種時候沒人敢直接告訴錢財財,齊慕已經死了的事實,所以他們決定先按照九皇子信中所說先讓錢財財緩和。
等將皇城之中事籌劃完畢,再告訴錢財財也不遲。
”原來是這樣。“錢財財的眼裡有些失落。
她原本以爲回來就可以看見那個熟悉的面孔,就可以回到那個熟悉的懷抱,卻沒有想到他也出去了。
”皇妃,你顛簸了這麼久,若蘭先伺候你休息吧。”
若蘭趕緊攙過錢財財的胳膊走去寢室。
院子裡剩下了柳弢,付管家和瑾瑜。三人對視一眼,付管家心裡已經擦到了原因。
而瑾瑜和柳弢則是在思考,如何才能將齊慕的死對錢財財的傷害降到最低。
“九皇子在中毒初期寫了一封信,交代我們能隱瞞一天便是一天。現在皇城局勢動盪,如果我們不能在九皇子逝世的消息流傳出去前掌握大局,小姐一定必死無疑。”
“九皇子那邊或許還有轉機,我會派人去企宣國打探,雖然希望渺茫,但是我們絕對不能放棄這最後一點的希望。”
“九皇子那邊的勢力會全部如數服從於大小姐,我會讓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一起去企宣國。”
瑾瑜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只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被財財發現,財財現在還沒有消化完藥王死去的消息,如果再加上一個齊慕我怕她會崩潰。”
錢財財手中的桃花手鍊在月光下晶瑩剔透,閃閃發光。
企宣國。
“陛下,你這樣會減損壽命,萬萬不可啊。“
太醫跪在地上勸到。
”就是要了朕的命,也得把他救活。“
女皇坐在牀邊,手輕輕撫在齊慕的臉上。
”陛下,這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百姓們可怎麼辦。“
”要是朕得出事,就讓太子繼位。“
“太子?”
不僅是太醫一臉茫然,一旁的鳳兒也是瞪大了眼睛。
“從今天開始,朕的孩兒齊慕正式封爲太子。如果朕真的有什麼不測,我們企宣國還有容丞相和太子。”
所有人都驚訝地睜大了雙眼,誰都沒有想到叢刻在牀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竟然是女皇的孩子!
女皇看了一眼太醫,”還不趕緊去製藥?莫不是要朕親自動手?”
太醫這下再也不敢勸女皇,低頭應道:“是,陛下。“
”你們都退下吧,朕要單獨和太子說會兒話。”
等到周圍的人全都退下,女皇纔拿掉臉上的面紗。
如果有人看見女皇的容貌,就能知道這天下的美人都不叫美人,因爲無一人比的上女皇半分的容顏。
“慕兒。是母妃不好,沒有早點查出你的身份。是娘大意了,竟然忽略了齊國的第一神醫,如果不是我上古一族的後人哪裡會有資格擁有這樣高超的醫術。”女皇的絕色的臉上全是心疼地神色,她的手握着齊慕的手眼裡泛着淚光,“如果不是母妃一直熬不過這個身體,又怎麼會把你一人留在齊國,是母妃對不起你。”
齊慕緊閉着雙眼,彷彿是個死人一般不僅心跳停止了,就連呼吸也沒有了。
女皇的一滴淚落在了齊慕的身上,“慕兒,你一定要原諒母妃。“
”陛下,藥已經制好了。“門簾外是太醫的聲音。
女皇擦了擦臉上的淚,將面紗重新戴好。
“將藥放進來,便退下吧。”
“是,陛下。”
鳳兒將藥放在牀邊就退了出去,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擾女皇。
女皇拿出一把匕首,刺在了自己左邊的胸膛。
那是一個離心臟極近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碰到心臟斃命。
“朕,這個怪物之身也只有這心頭之血還沒有被污染了。“女皇的臉上有些蒼白,不過她卻絲毫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將匕首往裡刺得更深了。
女皇拿過藥碗,心口的血如數的低落在藥中,隨後綠色的藥汁和紅色鮮血融合竟然變成了白色。
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皇小心地將白色的藥汁喂進了齊慕的嘴裡,齊慕蒼白的臉慢慢變得有血色,嘴脣上的青紫色也慢慢褪去。
直到齊慕的心臟開始跳動,女皇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容清絕自始至終一直在殿外,他的臉看不出什麼神色,只是眼裡有幾分落寞。
”陛下果真用那個法子了?“
鳳兒微微點頭,“奴婢根本就無法勸說陛下。”
“這事不怪你,即使是我去勸,陛下也是不會聽的。陛下此舉一定會落下很重的後遺症,你們現在一定要製出足夠的藥,幫助陛下度過此劫。切記,這宮殿外一定要留人守夜,絕對要保證陛下的安全。”
容清絕一點一點的囑咐着,確定什麼都吩咐妥當後才離去。
鳳兒遠遠地看着容清絕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今天的丞相格外孤寂。
“陛下龍體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微臣做好了滋補的藥還請陛下服用。“
“把藥放那吧,朕待會再喝。”
女皇的聲音很是虛弱,她坐在牀邊看着齊慕絲毫不願離去。
“陛下剛剛失去這麼多鮮血身子一定很乏,要不奴婢替陛下守着太子?陛下也好去休息。”鳳兒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她是真的很擔心女皇的身體,才鼓起勇氣勸說的。
“不必,鳳兒你先退下休息吧,朕要是不親自守着就放不下心。”
女皇絲毫不願離開,從把齊慕接回宮以來,所有事情她能親自做的從不假手於人。
鳳兒自知勸說不動,只好退了出去。
女皇細心地用毛巾幫齊慕擦了擦臉,然後又幫他挽了挽被子才重新坐回到牀邊。
齊慕甦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半夜,他吃力地睜開眼睛,一扭頭就看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面龐。
“母……妃?”
齊慕的腦袋幾乎是停止運作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再一次看見自己的母親。
他這是死了嗎?
否則又怎麼會看見自己的母妃?
齊慕吃力地坐起身,眼前的景色似乎是在齊國的皇宮裡。
他尤其記得,桃園還沒有落魄的時候,他,母妃還有父皇總是一起溫馨地吃着桃花糕,賞着桃花。
那是齊慕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只是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好多年。
如果不是現在看見自己的母妃,他怕是早就將那久遠的記憶遺忘在自己內心的最角落裡了。
齊慕的動靜驚動了睡着的女皇,他睜開了眼睛看着醒來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