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收了禮。
一名弟子疑惑的問道:“這不一樣嗎?您是夏夜央,夏夜央是您。”
只有白辰目光一凜,他知道,眼前的老者,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夏夜央了……
正如白辰心中所想一樣,夏夜央目光暗淡,身形又佝僂了下去,擺了擺手,說你道
“當一個修士連自己的心都丟失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能算是個修士了。”
說罷,又自嘲似的笑了笑,說道:“當年掌門救了老朽一命,所以當他仇家來追殺的時候,老朽替他保護了他的兒子,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白辰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您這是何必呢……”
夏夜央平淡的說道:“這不是何必不何必,我只是不喜歡欠別人人情,而且,他們讓我選擇廢掉道場還是死亡的時候,是我自己選擇的廢道場,也算是咎由自取而已。”
白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緩緩的說道:“前輩不是選擇大義凜然,而是選擇了苟且偷生,雖然贏得了活命的機會,但是卻換來了別人的鄙視和不屑,我想問問前輩,值麼?”
夏夜央聽到後一愣,緩過神來後雙目怒瞪,拳頭緊握,沉聲道:“老朽的選擇和你無關,不勞你費心。”
白辰又厲聲追問到:“難道你就不知道,作爲修士,最重要的是什麼嗎!你爲了義選擇苟且偷生,這的確是忠,是愚忠!你大可以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讓你的少主在慌亂之中逃掉,你也可以贏個好名聲,讓世人敬仰,可是你看看,你乾的是什麼事!”
一旁的弟子連忙拉白辰的衣袖,暗暗的說道
“大師兄,別說了……”
白辰搖了搖頭,說道:“你爲何要攔我,讓他自己好好想想,作爲一名修士,究竟什麼最重要!”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直奔道山而去,今天,白辰是真的有些動怒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愚忠的人,說白了,就是腦子有病!
白辰走出去之後,一名弟子低聲喃喃道:“說好的我請客呢……”
隨後也走了出去,人羣也都稀稀拉拉的走了出去,整個二樓只剩下夏夜央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雙目失神,不斷的小聲自語道:“修士最重要的東西……”
白辰回到了山上,見到了春風滿面的長龍道人,撇了撇嘴,說道:“幹嘛去了這麼高興?”
長龍道人欣慰的說道:“不錯,我沒有白養你,給我弄回來這麼多好東西。”
“切,守財奴,記得龍源分我點,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這次一共打劫了二十九克龍源,我要九克。”
白辰說道:“哦,對了,如果最近夏夜央想來這裡找我,讓他進來。”
“你打劫啊!怎麼不去搶……”長龍道人剛說一半就想起來,這些龍源好像真的是搶來的,又說道:“九克就九克,你怎麼會和夏夜央認識的?”
白辰淡淡的把之前在山下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之間長龍道人那張老臉上變化十分豐富,最後,長龍道人對着白辰說道
“你小子……乾的漂亮!我早就想這麼說了,好好的修士,失去了心,還好意思苟活於世上……”
白辰正色道:“這不一樣,誰說失去了心就不能活下去的?有些人失去了心,依舊活的很精彩。”
長龍道人不知道白辰又抽了什麼瘋,就沒理他,獨自去道山上的池塘釣魚了。
白辰一個人走到自己的寢宮門口,坐在了青石臺階上,擼起袖子,看了看右手動脈處的一道傷疤,陷入了回憶……
那一年,白辰十六歲,他十八歲。
他叫陸清沐,是個天才修士,和白辰也是特別要好的兄弟。
...
“小辰,你別管我了,我命中註定葬身這片沙漠,這是命,改不了的,咳咳咳……”
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一個身穿月白色袍子的年輕人揹着一個身着藍袍的年輕人在沙漠中艱難的行走,藍袍年輕人不斷的咳血,把白衣青年的背後都染紅了一大片。
白衣青年皺了皺眉頭,說道:“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姓陸的,你記住了,你的命是我撿回來的,你的命不屬於你,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聽到沒?”
陸姓青年苦笑了一下,又咳嗽起來。
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陸姓青年的眼神開始迷離,嘴裡唸叨着
“水……給我水……”
雖說達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可以辟穀,但是也需要攝入一些食物和水源來保持自己靈氣的運轉,可是,他們已經被困了三個月!而且身受重傷,沒有進行一系列的救援措施,就是在硬挺,和閻王搶時間!只要他們走出這片沙漠,古道聖山的人就會發現他們,他們就會得救!
白辰聽着身後不斷傳來的**聲,緩緩的把陸姓青年放了下來,運輸一絲靈氣到手指尖上,亮出了右手,一咬牙!
噗嗤!
一道血箭噴出,白辰連忙喂到陸清沐嘴裡,陸清沐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液體進入到自己嘴裡,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吸吮起來……
就這樣,白辰走出的時候,身上一處傷都沒有,卻臉色蒼白的像張紙,而失血過多的陸清沐卻一點事情都沒有,臉色紅潤,這是古道聖山弟子的疑惑……
每每提及此事,白辰都騙陸清沐,說是自己找到了綠洲,餵給他的是水。
可是陸清沐問白辰,爲什麼水會有腥味的時候,白辰不耐煩的回答道:“老子往裡撒了泡尿,行不?”
直到有一天,白辰喝醉了,被陸清沐問了出來,陸清沐十分愧疚,對此事糾結不已,多次想要通過某種方式來報答白辰,都被白辰阻止了,還笑呵呵的給了他一個爆慄,從此對此事閉口不提。
又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