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
鍾神秀倒騎着一匹黑驢，嘴裡叼着根草芯，暗自思索：“我與那些不可名狀之古神，當真好生有緣……”
從萬門之門開始，再到這個世界的牛神君、大摩、以及那位武朝太祖夜裡夢到的神人……
要是換成一個普通人，或者說，西方那種知道一點神秘學常識的普通人，此時都八成快要嚇到崩潰了好不好？
“當然，祂們也不一定都是那種存在，也可能只是一尊存在的不同分身……但總而言之，我一個都不想沾惹……”
鍾神秀是個很實在的人，立即決定忘記這一切，去想想更加現實一點的東西。
比如……旁邊這貨色。
“怎麼可能？”
段明玉騎着一匹白馬，垂頭喪氣，明顯被打擊壞了：“我怎麼會輸？！”
他之前就跟鍾神秀約定要比武一場，鍾神秀滿足了他的要求，結果就是三百招一過，段明玉就吃了一記腎水掌，險些斷子絕孫。
這段時日以來，他都在偷偷吃鍾神秀調配的五味地黃丸。
“打贏了你，我是不是能上人榜第三十三了？”
鍾神秀吐出草芯，笑問一句。
如果是這樣，倒也有一筆天秀點入賬。
“不成！”
說到這個，段明玉就來勁了，他憐憫地瞧了鍾神秀一眼：“因爲你沒有公證人……並且，因爲我們是朋友，所以哪怕你當着衆人的面打贏我，朝廷也未必讓你頂替我的名次，因爲有着私相授受，暗中操作，比如我故意輸給你，捧你上位的嫌疑……”
“真是麻煩！”
鍾神秀搖搖頭：“要是打死你，就沒那麼多問題了吧……”
“想要打死我……”段明玉想了想，似乎好像應該大概這人真能打死自己，不由氣勢就弱了三分：“至少我一心逃跑，你還是追不上我的……”
“說的也是。”
鍾神秀懶得再看色厲內茬的段明玉，想到了自己的問題。
他這次出門，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尋找煉髓武學。
雖然通神是個大難關，但至少，先將實力增強到宗師，總是不錯的。
並且，對於如何繞過通神大關，鍾神秀也做了些預案。
‘先用我那個辦法試一試，如果不行……大不了拼着浪費天秀點，再撿起我一身修士修爲，甚至在這個世界突破神通，用神通修士冒充大宗師武者，上天榜大概不成問題……’
‘甚至，直接賄賂朝廷官員，將我名字加上天榜不就行了，哪怕當天就要被人打死，至少我可開門跑回主世界……好吧，這有點理想化……’
‘最後，還可以試試用大量天秀點，直接堆過通神關卡，說不定可以繞過直面古神那一步……’
‘果然，只要有決心，辦法總比麻煩多，哈哈……’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之後，鍾神秀又迴歸自身武學問題。
‘嗯，我本身武功也有缺陷，只有一本五行大盜掌，在人榜上可以橫行，卻只是掌法厲害，連個逃跑的段明玉都打不死……也無法突破宗師……’
‘不過，將五行大盜掌練到最巔峰之後，我感覺到這一門武功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之處……或者說，它其實有宗師之篇？’
鍾神秀想到這個問題，立即就問了。
畢竟段明玉乃大派弟子，見識就是比荀六一高明。
“五行大盜掌？這門武功跟死屍拳類似，都是江湖上流傳比較廣的那種，但大多門派只是蒐集了殘篇……五行俱全的都很少，更不用說宗師之上了，我沒怎麼聽過，回去宗派之後，我幫你向長輩問問。”
段明玉一邊安慰，一邊心裡莫名其妙地舒服了不少，突然就笑了：“哈哈……將來，我也要跟淨凡大師一樣，只在地榜上等你……”
至於人榜？他是實在打不過，也不想再打，已經放棄了。
“原來如此……”
鍾神秀點點頭，也不再多說。
他又想到了朝廷。
燕無雙可是知道他只有四卷的，如今聽到他變成了五行掌，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
但武者的武功，本來就是秘密。
他大可以說自己得到四篇之後，機緣巧合湊到了第五篇，也可以是山藥幫本來就暗藏了三篇五行大盜掌，反正上嘴脣一碰下嘴脣，任憑他怎麼說都成。
至於信不信？那就是燕無雙自己的事情了。
“我聽說……這五行大盜掌沒有五行俱全還好，五行俱全之後，雖然功力突飛猛進，卻有一些關隘，極其容易走火入魔……是以江湖上五行大盜掌大成的好手十分罕見，不，應該幾乎沒有……如今武林之中，也只有你一位五行掌了。”
段明玉讚歎一聲：“這足見荀兄你天資過人啊……”
“大多數武功，都是易學難精，我只不過是比尋常人勤勉一點罷了……”鍾神秀擺擺手。
這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得段明玉心裡又有氣了。
相處這麼多時日，他就沒見過荀六一認真練過幾天武功，卻偏偏這麼強，真是沒有天理啊！
“唉……”
段明玉突然嘆息一聲。
他知道，這個朋友的資質，當真是極好的，又爲人正直，從這次不畏艱險，前來救人就可以看出，是一個重情重義之輩。
如此人物，奈何卻是小門派出身，未來註定成就有限。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將荀六一引薦進入素音劍派，但旁敲側擊地問過，發現對方並沒有加入大勢力的打算，也只能黯然放棄。
鍾神秀卻是知道，自己加入素音劍派，大概只能做個護法。
待遇八成跟神捕門看齊，哪怕有着段明玉擔保，也得過個幾年驗證忠誠，才能傳授宗師武學。
至於真正的根本大法，奇功絕藝榜上的絕學？
那純粹是想多了。
縱然段明玉，也不過一個區區人榜的弟子，在素音劍派影響有限，更不可能擔保一句就有如此信用。
因此，還不如自己慢慢去尋找一下機緣。
若不是被逼到迫不得已，鍾神秀是絕對不會打算用天秀系統強行突破的。
沒有功法所需的額外十倍天秀點，他完全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