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草包

053. 草包

“不與本王解釋解釋此事原由。”万俟兮回頭,目光淡淡地放在她身上。

墨臺靖容心口微凸,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迎着他的目光走上來,“解釋什麼?王爺莫又想要發瘋了。我沒心情陪你玩猜字遊戲,還有很多事要忙着呢。”

墨臺靖容側手就要越過他,一隻手卻擋了過來。

“你還欠本王一個解釋。”他冷聲重複。

墨臺靖容皺了皺眉,突又想起昨夜自己對他說過的話,愣怔片刻,伸手反過來拉住他的手臂。

万俟兮稍微挑了挑眉,隨着她的動作坐在她的對面。

“成王與太子,不管你怎麼看待,但爲了報答你沒有在皇帝面前揭穿我,給你透個可靠的消息。”墨臺靖容邊說邊替自己倒杯茶水,潤了潤喉。

万俟兮眼中無半點波動,等着她往下說,似乎她要說出來的消息與他無利,態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激動。”

墨臺靖容瞟了他一眼,繼續道:“是這樣的,前幾天有個人想借我之手取你性命。”

聽到這種話,万俟兮仍是無半點波瀾,似於他無關。

墨臺靖容愣了半響,無語地皺眉。

這都什麼事啊,自己給他透了這麼大個消息,竟然得不到他半絲半毫的反應,說實在的,墨臺靖容還是挺鬱悶的。

“喂,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小命會被我‘咔嚓’掉?”墨臺靖容懷疑他有沒有聽清自己說的話,不然爲何會如此無動於衷。

然,万俟兮拿着看白癡的眼神瞟過來,墨臺靖容就知道自己又多想了,自己想做好人,可對方明明早就知道了此事,卻仍將她這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可謂是囂張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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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臺靖容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是我多想了,你万俟王根本就不懼任何人,我一個小小弱女子豈會威脅得到你的性命。”

万俟兮挑了挑眉,“想要取本王性命的人數不勝數,何以多你一人。本王要你解釋的是今日登雀樓之事,而不是這些……”他若是連這種事都把握不到,這條命也不知丟了幾次了。

墨臺靖容蹙眉,側目瞪着他,“管好你的爛桃花,別沒事讓這羣女人淨尋我麻煩。若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王爺何不親自去問你的好試眉姑娘。”說罷,拂袖而去。

万俟兮緊緊地擰着眉,也不知是因爲墨臺靖容的不敬還是因爲施試眉的自作主張。

此後,万俟兮並沒有多呆,起身前去將施試眉召來。

不知爲何,他心中十分的在意這一次的事情,墨臺靖容突然從王府消失,他心頭有陣子的慌亂,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小姐,你終是回來了。”春崍掙開侍衛們的鉗制,迎上墨臺靖容。

墨臺靖容淡淡地瞟了春崍一眼,走進門,拿過醫書倒在美人榻上,溫慢地看了起來,對春崍的着爭置之不理。

春崍有些急了,對於墨臺靖容越來越多變,越來越深沉的心思,內心裡,總有股懼意橫生。

墨臺靖容“啪嗒”一聲將手中的書卷狠狠的放下,驀然從榻上坐起身,眼神有那麼瞬間閃過一絲決然的狠。

万俟兮,原來你全都知道,卻將她當成是傻瓜來耍。

墨臺靖容倒牀就睡了一天,黃昏時也出奇的鬧了大脾氣,不肯出門見人,更不肯吃飯,將貼身丫頭春崍趕出老遠,又吩咐了侍衛,若是万俟兮來,堅決不見。

万俟兮令人將施試眉帶下去後,問起她,聽聞這事,只是面無表情地回了他的書房,繼續尋他的黑夜作伴。

成王府。

一名身形纖細的黑影慢幽幽地從黑暗裡緩步而來,此人着黑衣兜帽外衣,將她整個人都隱藏在帽衣之中,在黑夜裡如鬼魅飄行。

成王府的門衛見了來人,立即做出反應,防備地拔出半劍,冷寒的光對着來人。

來人將帽頭放下來,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墨……墨臺四小姐?”其中一人瞪着眼,結結巴巴地道出對方的名號。

“我要見你們殿下。”墨臺靖容直言。

侍衛對視一眼,進去通報。

墨臺靖容被人引進了成王府,與万俟府不同,這裡每一處都極是雅緻,造得如山水人家,小橋邊都能聽到流水聲,甚是沁人!

墨臺靖容被下人引到一處湖心的曲直白橋,從廊門延伸出去,直至湖心才被截斷,上對夜空,下對着碧綠湖水。

這個成王到是會享受,將自己的窩造得不錯。

但是……

看到湖心中擺放的小桌,酒香梟梟,有兩道修長的身影同時站了起來,迎着她的目光看了過來。

墨臺靖容狠狠地蹙眉,在廊盡之處頓步,那領她進門的人默然退了下去。

“四小姐來了!”狐狸眼細眯着,眼底全是笑意。

墨臺靖容看着這兩人,無聲地苦笑了聲,這兩人算準了她會來,這點頗爲讓她有些心驚。

但墨臺靖容想錯了,他們二人卻是從不認爲墨臺靖容進了万俟王府後還能無聲無息,後不帶尾的來到成王府。

此二人很成功的壓制心底的驚訝,沒讓墨臺靖容看出分毫。

而能從万俟府走出來的,可見得這墨臺靖容當真不似以往所看到的那般無用草包,起碼她能從万俟府內走出來。

墨臺靖容也不跟他們廢話,直走到兩人面前,大大方方的坐下,拿起一塊糕點細嚼了起來。

“二位真是閒情雅緻,我可記得成王殿下還在面壁之中,若是讓王爺知曉你在家中閒樂,想必他很樂意過來觀摩你的生活!”墨臺靖容慢條斯理地眯着笑,戲謔地看着二人。

沈狐與万俟晝成對視一眼,不禁搖頭失笑。

現在他們總算是見識到,墨臺靖容並不是真的草包。

沈狐掀袍就坐下來,笑看她,“既然四小姐赴了約,如此,想必是想開了!”

成王斟着酒,慢飲一杯,聞得沈狐的話,同是側目看着她,兩人似是等着她嘴中確切的答案。

墨臺靖容不緩不急地嚼着糕點,在二人急等之下,只是笑眯眯地吃着,卻不肯言半句。

兩人同時蹙眉。

“這糕點不錯!”墨臺靖容似是沒有聽懂沈狐的話,更沒有看懂他們的眼神,有模有樣地點頭讚歎。

成王溫雅一笑,將面前的另一小盆糕點推至她面前,“四小姐若是愛吃,府上便每日送往万俟府。”

墨臺靖容擺擺手,“殿下,你這是純心要害我呢。”

成王似被訝了一下,“四小姐,這話從何說起?”

墨臺靖容吃完一塊,便沒有再拿第二塊,“好東西呢,償小點就是人間美味,多了,就膩味了。”

成王與沈狐雙目閃了閃,似聽出了玄外之音。

墨臺靖容眯着笑看他二人的表情,“哦,對了,沈公子,今天我嘴巴也不知吃錯了什麼東西,一個不小心將你我的談話透露給万俟兮知曉了!你說,這會不會對你們照成影響?”

“什麼!”

二人同時拍桌而起,面上陰沉。

墨臺靖容無辜地看着他們,“怎麼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了?”

成王的優雅不見了,沈狐那奸詐的笑早已僵硬。

果然是個草包。

這是二人心中同時響起的心聲。

原以爲墨臺靖容經過他們的觀察並不是那種愚蠢的女人,現在看來,是他們害了自己,將這個女人看高了。

似是看出了二人的怒濤,墨臺靖容嘴角邊的笑眯更濃烈。

“四小姐,是我們高估了你的智商。”沈狐有些咬牙切齒地眯着眼注視着她,那面色陰沉得似就要吃了她一般。

墨臺靖容無奈地笑了笑,聳聳肩,“我的智商如何,全淮京的人都曉得,怎麼,沈公了和殿下不知嗎?”

成王額頭隱隱突跳,若不是還有理智,他現在就想捏死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將這種事透露給万俟王知曉,這跟將他們擊殺有何不同?

万俟王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心思,還會讓他們活着見到明日的太陽嗎?

成王與沈狐不會傻到以爲万俟會因爲成王是他的侄兒就會手下留情,他當初,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敢當場血殺,區區一個成王又怎麼會放過,更何況,他們還在密謀着如何借刀殺他。

這種事,以万俟王的性子,必然不會讓它有出現的可能。

“墨臺靖容當真蠢笨如獵,來人啊。”成王輕聲喝來。

聲音方落,但見四面八方涌出數名黑衣侍衛,等侯成王的吩咐。

墨臺靖容面上笑容淡淡,“怎麼,成王這是惱羞成怒,要殺了我嗎?面對我一個弱女子,我想成王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何必勞動侍衛大哥他們呢。”

成王已經沒有心思再聽墨臺靖容的倜儻語聲,沉着張臉,大手一揮,“將她帶下去,好好看管。”

話落,侍衛們都動起來了。

“噗!”

侍衛的手剛伸出,就聽見血噴的聲音。

成王等人驀地回首,但見水榭之上,立有一名白衣男子,乾淨出塵,天顏不似凡間所屬,似從天而降來。

幾人同時寒了一下。

這人是從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這成王府雖比不上萬俟府,但絕對是戒備森嚴的。

墨臺靖容看着月白衣男子,微微訝了下,轉而無聲失笑,衆目之下悠然站起身,向那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