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見趙郡然說的話不像是玩笑,不禁愣了愣。
趙郡然對車伕道:“你就去酒肆裡喝酒吧,想來這位夫人身子不適,我先找個地方替她問診。”
將車伕打發走後,趙郡然方纔對海蘭道:“行了,等上馬車你就知道了。”
兩人先後上了馬車,此刻馬車裡正坐着一個人,海蘭見到那人,不由有些吃驚。
馬車裡的人朝海蘭笑了笑,說道:“這般莽撞,我可要考慮替你家小姐換個丫鬟伺候了。倘若馬車裡真是什麼貴人,豈不衝撞了。”
海蘭有些訕訕地點了點頭,吐舌道:“陛下教訓的是,海蘭知錯了。”
“往後我出宮,千萬不可稱我陛下,你們便喊我一聲六公子。”羅啓煜說着便挪了半個座位出來,對趙郡然道,“那便有太陽曬着,你坐到我身邊來。”
趙郡然倒也不推脫,依言坐到了羅啓煜身旁。
羅啓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溫言道:“我大婚,你有何想法”
“六公子大婚,我能有何想法,說到底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趙郡然雲淡風輕地說着,臉上沒有任何不高興的神色。
羅啓煜早已經料到趙郡然會是如此表情,她不似別的女子,看見自己心愛之人娶了旁人會尋死覓活,或者醋意大發。她已然將一切看開,或許這一切和她上一世的經歷有關。
羅啓煜並沒有顧及小李子,哦不對,李公公和海蘭的存在,便將趙郡然攬入懷中。
海蘭倒是有些臉紅地別過臉去,順便朝小李子遞了個眼神。
“今日你我不許談及任何與我們無關的話題,我會陪着你等到太陽落山再回宮。”羅啓煜將趙郡然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半是命令半是言笑般說道。
入秋的天氣雖然悶熱,然而趙郡然卻是絲毫不曾感覺到,靠在羅啓煜肩頭,她只覺得有一種溫馨油然升起。她忽然留戀上了這樣的感覺,然而羅啓煜的身不由己,並不能夠令她時時刻刻都享受到這種難得的溫馨。
馬車去的是羅啓煜的小宅子,也就是他送給趙郡然的院落。
海蘭與李公公下了馬車,先行進屋去通知管家羅啓煜到了。
管家又急着去廚房命人預備膳食,然而羅啓煜卻是朝管家擺了擺手道:“你讓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各回各家,明日再來上宮。若是無處可去的,便到市集上去採買些喜歡的物件。”他說着便吩咐李公公給了管家一些碎銀讓他分下去。
趙郡然道:“你將廚娘和燒火丫頭都打發走了,又有何人來給我們做吃食”
羅啓煜領着她進了茶廳,笑道:“我眼前可不就有一個現成的。你爲我隨意做幾道菜,讓海蘭和小李子打下手,我們就像尋常夫妻一般邊吃邊聊。”
趙郡然點了點頭,眼見着時日尚早,便先行在茶廳裡坐下來。
海蘭烹煮了茶送上來,見羅啓煜無甚吩咐,她便識趣地退下了。
羅啓煜對趙郡然道:“這間宅子原本是打算送給你,若有什麼突發狀況,也好讓你有個棲身之地。可以我如今的身份若是將你放在這裡,倒是有金屋藏嬌的嫌疑了。”
趙郡然眨了眨眼,笑道:“那麼,六公子預備怎麼處置這座宅院呢”
羅啓煜笑嘻嘻道:“宅院自然是要留着的,不過我打算過上幾年將它擴建,依照我府邸的規格粉飾一心,將來給咱們的兒子金屋藏嬌用。”
聽到這句話,饒是趙郡然也禁不住臉紅。她橫了羅啓煜一眼,而後聞了聞茶香,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說道:“那麼遠的事,虧得六公子早早地就惦記了。”
羅啓煜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隨後他的嘴角便露出一絲壞笑。他喝了一口茶,便飛快地站起來走到趙郡然面前。
趙郡然心知羅啓煜準備做什麼,卻是已然猝不及防,猶疑的功夫便已經被羅啓煜一把抱起。
“六公子,你這是準備破戒嗎”趙郡然輕輕推了推他,提醒道。
羅啓煜並沒有理會她,此刻他的眼中已然有了一絲迷亂的神色。他懶腰抱着趙郡然,將她一角踢開茶廳的門。
海蘭和李公公瞧見這般情狀,都紛紛扭過頭去,裝作不曾瞧見。
羅啓煜抱着趙郡然徑自走到後院,又是一腳將房門踢開了。
“兩個月之後,我便準備讓人彈劾邵振楠以及諸位老臣,屆時我會逼他與你斷絕關係。”羅啓煜說着,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趙郡然心中他在笑什麼,他的言外之意是,兩個月之後,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妃子了。今日她縱然懷上了他的皇子,也是無人敢詬病的。
“六公子有何計策”趙郡然問道。
羅啓煜微微擰了擰眉,低聲道:“我已經說過了,今日誰也不許提及與我們無關的話題。好了,這件事便點到爲止。”
趙郡然輕輕點了點頭,把臉埋進了他的臂彎裡。
羅啓煜將趙郡然放到了一張拔步雕花榻上,卻是並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走到圓桌邊,倒了兩杯酒。他將其中一杯酒遞給趙郡然,說道:“喝下交杯酒。”
趙郡然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並不言語。
羅啓煜道:“這是我此生的第一杯交杯酒,也是最後一杯。我與皇后雖行了大禮,但並沒有飲過交杯酒。”
趙郡然眉目含笑,舉杯穿過他的手腕,兩人一道將各自杯中的酒飲下了。
隨後羅啓煜迅速奪過趙郡然手裡的杯盞,隨意丟棄在地上,便迫不及待的去扯她腰間的絲帶。他一手在她的腰間忙亂着,一手去解榻邊的紗幔,還不忘騰出腳來蹭走了趙郡然的繡鞋。
隨着羅啓煜的動作,趙郡然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有薄薄的汗珠子附在她的額頭上,她正要用帕子去擦,卻被羅啓煜一把按住了雙手。
羅啓煜俯身在她耳邊道:“我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你誕下的。”他說罷便將脣湊到了趙郡然微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