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孃親告訴你個秘密

129 孃親告訴你個秘密

如今天氣漸熱,劉緋雪的一身長裙雖美豔卻太過繁碎,絆倒之時下巴一磕出條分明的紅印子。她捂着下巴怒視兩人,撐地想起身又被那裙襬給絆住,“嘶”的一聲衣物撕碎聲,那人又一下子磕在了桌上。

段雲蘇聽着“嘭”的一聲都覺得慎得慌,也不知這劉緋雪的牙被磕掉了沒?

“你們都是死的,還不來扶本王妃!”劉緋雪坐在地上,髮髻一亂精緻的髮簪也歪了兩根,那裙襬撕開了半幅,狼狽之極。

身後的丫環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將人攙扶起來:“王妃你可還好,是否要回去換套衣裳?”

“換什麼換!”劉緋雪站了起來,伸手一把推倒了這沒眼色的丫環:“回去本王妃便將你打發出去,真是沒用的東西!”

“王妃恕罪,芝兒年紀小做事不妥當,您別怪罪。”另一丫環趁機上前將劉緋雪攙住,一邊替她理好發上簪子,一邊替地上的芝兒說着好話。

劉緋雪哪裡聽得進,如今她是看誰都不順眼,一聽有人求情,大聲叱責:“你不用顧念什麼姐妹之情,本王妃回去就將她給賣了!”

芝兒一聽,霎時間面如死灰,她們當奴婢被主子這般發賣的,以後哪裡還會有什麼好下場!她看見雅兒投來得意眼神,瞬間明白了過來。

段雲蘇沒想到還看了出兩奴爭寵的好戲,她看着那叫芝兒憤懣的眼光,悠哉地收回了手上的東西。這劉緋雪,連被一個丫環借力過橋都不知道,她哪還用怕此人鬧出什麼亂子。想起當初這人親自到王府質問要加彩禮,段雲蘇便知劉緋雪更愛的是富貴。

“辰辰,咱們走罷,給阿烏去喂藥。”段雲蘇稍稍將東西收拾一下,便起身打算離開。

劉緋雪總算是想起了這次過來的用意,見兩人要走便一把攔下:“段雲蘇,門前的下人可都是你罰的?”

段雲蘇挑眉:“是又如何,祁王妃管得真寬,這可不是祁王府。”

“我送來的丫環你居然敢問都不問就罰了!”

段雲蘇用眼瞟了她一下,原來還有祁王送過來的人:“不知是哪一個下人,我這不是不知道麼,知道了哪敢動祁王妃的人。”

劉緋雪下巴一擡傲慢不已,想都不想就答話了:“紅字的丫環都是我送的,趕緊將人放了!”

段雲蘇眼睛微眯,紅字?那紅鶯明明說她是皇帝的人,這算是怎麼回事?她朝劉緋雪嘲聲道:“既然你都說是送了,那就是我府中的丫環,還關你何事!”

劉緋雪看着段雲蘇先一步走開的身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小賤人,居然在耍她!

她一下子追到門邊,看見段雲蘇站在石階頂上,狠光一閃伸腳就想將人給踢了下去!

趙賀辰臉色微沉,一手摟過段雲蘇,寬袖中雙指一彈。那劉緋雪膝蓋一痛,擡起的腳來不及放下,身子失衡“啊”的一聲驚呼直直滾落的石階,嘭的一下撞在了階上。

突生的變故讓兩丫環愣了愣,雅兒反應最快忙向前將人扶起,芝兒擡起的腳又收了回來,冷眼瞧着兩人。

雅兒正吃力地將人攙扶,只是怎麼都弄不起她的身子,待看見劉緋雪的情況,她整個人都慌了。

“王妃,血……血……”她驚惶地指着劉緋雪的下邊裙身,不可置信地驚呼道。

只見那嫣紅的裙被一點一點染透,血跡逐漸蔓延到石板路上,血紅的痕跡嚇愣了那劉緋雪,半晌沒有反應。

“爲……爲何有血?”劉緋雪傻乎乎地問了聲。

段雲蘇看她逐漸變白的臉,想起她往日所做,沒起半分憐惜之意,趙賀辰更是緊緊地摟着她的腰間不讓她過去。她好心解釋道:“血啊,要麼是你小日子來了,要麼就是你懷孕了。”

劉緋雪霎時間白透了一張臉,後知後覺痛苦地撫上了小腹,不敢置信地指着兩人,眼睛一紅嗆聲道:“是你們!你們居然敢害了我孩子!”

“分明是你不小心摔了下臺階,在場的人都看見了。”段雲蘇嗤笑一聲,瞥向一旁乾站着的丫環道:“不信讓你丫環說說看,芝兒,本夫人可有說慌?”

芝兒被點名,本能地搖搖頭。

劉緋雪正想大罵,可是肚子痛意越來越明顯,感受到腹中生命一點一點的流失,終於驚慌了:“大夫……趕緊請大夫!不不……雲蘇,你救救我,救救我孩子……”

“我一介平民怎麼敢碰你矜貴的身子?”段雲蘇淡然地看向那叫雅兒的丫環:“還不將你主子送回去,找個好御醫,耽擱了全是你們照顧不周。”

那雅原本已經暗呼不好,祁王妃有了身子居然都沒察覺,如今出來一趟就落掉了,她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不知道要吃什麼苦頭呢!

“雲蘇……不,大嫂,你大人有大量,先前都是雪兒的錯,你,你……”劉緋雪企圖用親情做籌碼,以爲段雲蘇再冷也不會置她不顧。

只是沒想到趙賀辰開口了:“蘇蘇,辰兒什麼時候有弟弟了,這女人胡亂認親!”

“趙賀祁,趙賀祁就是你弟弟啊。”劉緋雪抓住趙賀辰的衣襬,滿眼期待地看向兩人,這傻子不懂,段雲蘇肯定懂的,怎麼說她肚裡的都是皇族的血脈,段雲蘇應該有些顧忌纔是!

“辰兒沒有弟弟,趙賀祁只顧自己好過,把爹爹丟在一邊,趙賀祁纔不是我弟弟!”趙賀辰眼睛霎時紅了,一腳踢開抓着他的人,瞪眼怒罵着地上之人,眼中的記恨和清冷嚇住了劉緋雪。

趙賀祁,怎麼配當他的弟弟。趙賀辰一抿嘴,攥緊了拳頭。

段雲蘇明白,趙賀辰是打定心思不讓她出手的了,他定是怕自己心軟,所以纔將她這般的緊緊拉住。段雲蘇看了劉緋雪的狀況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劉緋雪這一跤摔得極狠,這孩子,就算她動手,也不一定能救回來了。看那雅兒的表情,明顯是不知道劉緋雪已懷身孕,月份淺的人更難救治。

再說了,若是出手救不成,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反咬她一口。

“孩子已經保不住了,我送你顆藥丸將血塊落乾淨。”段雲蘇淡聲說着,心裡卻已經能猜測出那劉緋雪的反應了。

果然,那人一聽頓時乍起,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就是想害了我孩兒,你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趙賀辰渾身寒氣一起,眼底掠過一絲殺意,敢罵他的娘子?真是找死!

段雲蘇驚覺趙賀辰過激的反應,急忙將人給牽住,便是真的想對付這人,也不能在府上如此直接的下手。

“辰辰,我們去看阿烏。”段雲蘇輕聲說道。

“嗯。”趙賀辰回頭看了劉緋雪一眼,拉着段雲蘇轉身就走。

安親王妃身邊的採蓮正好出去辦事,回來時聽說了此事,直接進屋稟告給安親王妃。

安親王妃瞧着屋外那晃動的樹枝,久久一聲冷哼:“若不然還想怎樣,難道我尹芙還會去幫那溫媛媛救她的孫子?真是笑話!”

採蓮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原本還以爲少夫人見死不救太過冷情,現在才知道,原來府中的主子都是這個意思。她新來的不知道,主子與那邊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恩怨。

劉緋雪最後被送回了祁王府,府中有躲着不去花廳的下人看見都是暗暗心驚,原來今早偷偷聽到的都不是假,少夫人真的連王府的面子都不顧慮,如今祁王府的王妃在這邊出事,居然一點都不驚慌!

段雲蘇走到阿烏的窩邊,看着小黑依舊在旁邊陪着,抿嘴輕笑,揉了揉它身上的兔毛。她掏出那藥丸子放在阿烏鼻前,阿烏輕嗅兩下無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段雲蘇無奈,只好掰開了它的小嘴直接塞了進去。

藥丸子不大,也不怕嗆着阿烏,若是平常喂藥,直接藏到它愛吃的東西里邊便可,只是現在它連吃東西都不願意了,自己也沒有法子。

外邊的下人還在跪着,時間一長就有人受不住了。有人咬咬牙直接去請劉管家和廚房管事,讓管家直接露個面就好,少夫人的要求達到了,總不能讓他們這麼多人一直跪着罷?

劉管家聽了祁王妃一事,對這個少夫人高看了一眼,見有人過來請了,想了兩下起身出門,挺着身子闊步走着。那姿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主子呢。

段雲蘇一聽兩管事的來了,踱着步子走了過去,坐在那雕花椅上,嗤笑一聲開口道:“劉管家好大的架子,連本夫人都請不動了。”

“少夫人恕罪,小的要將賬本理順了交給夫人,怕中斷了那帳就亂了。”劉天行禮解釋。

當她是不懂世事的閨閣小姐呢,段雲蘇輕嘲一笑:“賬本爲何在你那裡,帳房先生呢?”

“府中未有帳房,小的便代爲看管。”

段雲蘇淡聲道:“你明日去招個帳房先生回來,帶到我跟前看看。”

“是。”

劉天原本以爲少夫人定是要拿他開刀的,都已經做好了應付的準備,沒想到段雲蘇不再追問,反倒是看起了旁邊的廚房管事。

廚房的管事人人都叫她吳嬤嬤,聽說是宮中出來的老人,如今已經是三十多歲,穿着也體面,與一般人家的管事是有些不同。

“吳嬤嬤,聽說你染了病,所以不過來?”段雲蘇百無聊賴般的摸着指甲,問得漫不經心。

“老奴不巧染了風寒,怕會染給主子們,所以沒敢出來。”

段雲蘇瞧瞧她的臉色,再聽她說話的聲音,突然笑了,隨手一揮將旁邊的穗兒招來:“穗兒,去本夫人房裡將藥拿來,吳嬤嬤生病,我這當主子的當然要體恤一下。”

穗兒怔了怔,看自己主子朝她一挑眉才明白過來,“哎”的一聲脆脆應下便退回了屋子。吳嬤嬤偷偷擡頭正好看見兩人相互使了眼色的樣子,頓覺不妙。

穗兒很快就出來了,手中拿着一個青色的小瓷瓶,段雲蘇接過打開輕嗅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倒出了一顆說道:“吳嬤嬤,趕緊服下,本夫人的藥那可是千金難求。”

吳嬤嬤看着那嫣紅的藥丸,忽地一個冷顫。誰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治風寒的東西,少夫人拿出來的,該不會是毒藥罷!

“夫人,老奴已經吃過藥了,謝夫人上心。”吳嬤嬤推脫道。

“無礙,這日頭也要下來了,吳嬤嬤晚上的藥還未服罷,這不正好麼?”段雲蘇笑吟吟地看向跪地之人。

吳嬤嬤後背冷汗都起來了,多年深宮的經歷讓她鎮定下心神:“少夫人不是說千金難求麼,老夫是卑賤之人……”

“吳嬤嬤怎麼這麼客氣,本夫人一向體諒下人。”段雲蘇直接起身,滿是笑意的臉突然就沉了下來:“還是吳嬤嬤根本就看不上本夫人的東西,不就是沒過來跪着麼,本夫人難不成還會因此害了你!”

“老奴……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吳嬤嬤臉色微變,自己明明聽說這段雲蘇是個好對付的,再加上皇帝不喜,祁王有意爲難,沒想到一時輕敵反倒是遇見了個刺頭兒。

段雲蘇悠哉悠哉地走上前來,一手擱在了吳嬤嬤的脖頸之上:“別以爲宮中的老人就可以在本夫人面前耍手段,這些人本夫人見多了,明白?”

纖纖素手一收緊,吳嬤嬤呼吸一緊被迫張開了嘴巴,求饒的話都沒說出來,便見段雲蘇將手上的藥丸直接扔了進來。她驚恐地瞪大了眼,死死地不肯嚥下。

段雲蘇另一手在她脖頸上輕輕一點,吳嬤嬤控制不住唾沫一咽,藥丸子就吞了下去。

她鬆開吳嬤嬤,施施然地拍拍手,裝作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們看,怎麼就非得本夫人親自動手呢,真是不懂本夫人的良苦用心。”

那吳嬤嬤一得自由,急忙掐着喉嚨往一邊吐着,段雲蘇輕笑着坐回雕花椅,淡聲道:“本夫人的藥丸入口即化,老少咸宜,吳嬤嬤,味道可還好?”

下人們被驚的不淺,嚇得跪直了腰桿兒。天啊,吳嬤嬤吃的是什麼東西,真是那治風寒的藥?

“怎麼的,還有沒有誰不舒服,本夫人一次性將你們給治了。”段雲蘇看向那幾個紅字輩的丫環,那幾人接受到上面之人的目光,慌忙垂首不做聲。

“今日沒過來的,全都趕了出去。劉管家,咱府中不養閒人可明白?”

劉天的臉色有些僵硬,掃了一眼跪地衆人,該在的都在了,也就直接應下。

段雲蘇見劉天這麼爽快,眼睛微眯,斜睨了衆人一眼,心中早已思量開了。那些暗線定是在了此處,不然劉天必然會反駁:“紫月,將母親請來,讓她先選個得用的丫環留在身邊。”

紫月聞言退下暗自咋舌,她是弄不明白少夫人的意思了,明知道這些人不能用,居然還留在身邊。

屋裡的安親王妃聽到稟告笑了笑,隨着段雲蘇的意思走了過去,銳利的眼睛一掃視,點了兩個丫頭,一個叫紅鸞,一個叫紅鶯。

安親王妃看得人多了,自然看出這兩人與他人的不同。雲蘇管家不久,這些能耐大的,還是讓她先來好好管教管教。

段雲蘇見王妃選好了,自己隨手點了四個丫環,皆是最早跪下、穿着三等衣裳的小丫頭,她發配了兩個去安親王那邊灑掃,留着兩個在身邊。想起了劉緋雪的話,又將剩餘紅字的丫環留在身邊,一個便是之前叫囂着的紅鵲,另一個叫紅眉。

那紅鵲被點了命,心中咯噔一跳,少夫人定是有意如此,以後自己要小心些了。

“劉管家,本夫人的吩咐可記住了?那叫琥珀的杖責後直接發賣,要是本夫人還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劉管家沉臉應下,杖責二十,那丫環都要去了大半條命了,不救治就賣了出去,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事情先且告一段路,後院之中傳來了杖責和尖叫的聲音,下人們投向個可憐的眼神,沒人趕出來替她求情。

曾經的安親王府,如今那高高的牌匾之上是漆金的“祁王府”三字,府中的院落不變,只是處處的裝飾多了幾分奢侈與高調,那盛開着的牡丹花,飛揚的屋檐,鎏金的柱臺,稀奇珍貴的擺設,還有全都換過的傢俱物事,盡顯權勢富貴。

趙賀祁剛踏進院門,一粉衣女子便扭着腰身上前伺候,她解了趙賀祁的官服,換上平日的衣裳,道:“王爺回來了,妾身準備了甜湯,可要先用?”

趙賀祁一想到那甜膩膩的湯水,心生不喜:“辛苦媚娘了,本王不餓。”

那叫媚孃的是趙賀祁的一房妾室,今日劉緋雪出門她便想盡了法子,定要將趙賀祁留在她這邊。那個母老虎,心性狹窄嫉妒,不知怎得還能當上一家主母,她哪裡比得過自己!

媚娘放柔了聲音,說道:“王爺整日操勞,妾身瞧着都心疼。”

趙賀祁見她那嫵媚的臉,摟着她腰調侃道:“媚娘可是想本王了?”

“王爺都許久沒到媚娘屋子裡來了。”媚娘一見有戲,正想使盡渾身解數將人纏上,不料這時突然有個丫環慌慌張張的進來稟告。

“王爺,夫人她病又犯了!”

溫媛媛沒有哠命,本該在府中稱呼一聲“老夫人”,但溫媛媛嫌這將她叫老了,於是府中的人都喚她做夫人,劉緋雪只稱爲王妃。

趙賀祁眉頭擰成一個川,不悅道:“怎麼又犯病了,前日剛請了大夫。”

“奴婢也不清楚,請王爺過去看看。”那丫環着急道。

“王妃呢,在何處?”

“王妃今日去了安親……去了趙府中。”丫環嘴快,差點說錯了話,想了想那邊的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纔是,便直接叫做趙府算了。

“去那邊作甚?”趙賀祁明顯不喜了。

“奴婢也不清楚,聽說是找那邊人的不痛快。”

“糊塗!將王妃給我帶回來!”趙賀祁一聲怒吼,真是沒見識的婦人,那地方她去了能作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是壞了他的事,看他不將她給狠狠治了!

趙賀祁甩手便離去,被推開的媚娘眼光一狠,老不死的和那小賤人,全都不是好東西,自己的好事差點就成了,居然這時候出來搗亂!

曾經的溫側妃依舊是住在馨蘭院,院中的精緻已經修整過,絕對是壓過了當初的睦清院的氣勢,院中種的是珍品,連屋內的擺設也要盡顯氣派。

趙賀祁一踏進門,濃濃的藥味沖鼻而來,他走近裡屋,只見溫媛媛正蓋着錦被躺在牀上,容顏帶着蒼白與憔悴。

“孃親可是不舒服?我這同你去請大夫。”趙賀祁皺眉道。

“不必了,這麼日子了還不是這個樣子,這些藥都是白吃了。”溫媛媛半靠在牀頭,伸手順了一下趙賀祁的髮絲:“祁兒如今有長進了,孃親真的高興。”

“娘說什麼喪氣話,我進宮求個御醫。”

溫媛媛搖搖頭,御醫早就瞧過了,只是她這舊傷落下了遺症,怎麼都治不好。一想到當初趙賀辰拿着刀子往她身上捅,那滿是森寒和殺意的眼神至今讓她心顫。溫媛媛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祁兒,那些人回來了是不是,那趙賀辰不是傻子,他是裝的!一定是裝的!”

“孃親。”趙賀祁見她居然變得神經兮兮的,眉頭緊擰:“皇上去看過了,那人還是個傻子,你怎麼就從受傷嘮叨到現在。”

“不是的,你聽我說……”溫媛媛想解釋。

可是趙賀祁已經聽不進去了,當初孃親說起,自己倒是上心了,派人去探查也無果。溫媛媛每日都說上一遍,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孃親得了臆想症,人人都看不出來,她是怎麼知道趙賀辰不是傻子,要證據她又沒有。

“孃親你不必說了,那一家人本王會去應付,你好好的養傷。”

溫媛媛氣惱了,一着急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她的兒子怎麼就不信她的話了:“祁兒,趙賀辰不是傻子!”

“好好,不是傻子,孃親你好好歇着,本王同你去請個好點的大夫。”

孃親這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一會神經兮兮的,一會又臆想,甚至半夜醒來喊着要報仇,盡是鬧騰。

溫媛媛哪裡知道在自己兒子眼中,她快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了,她看着趙賀祁欲要離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袖擺,神經兮兮道:“兒啊,孃親告訴你個秘密……”

趙賀祁揉揉額角,將那手給扯開:“既是秘密那孃親就留着,孩有事先走了。”

“祁兒!祁兒!”

溫媛媛見喚不回她的兒子,一把將玉枕給砸在了地上:“都不聽我的,都不聽我的!祁兒怎麼會變成這樣了,畫兒你說,祁兒怎麼變成這模樣了?”

那叫畫兒的丫頭默默地撿起玉枕,王爺沒有變,是夫人你變得神叨叨。她倒是想問了,爲何夫人你會變成這樣,那一刀傷在身子不是傷在腦袋,怎麼就沒了當初的精明。

只是這樣的話怎麼能說出來,畫兒只能安慰道:“王爺最近忙,心情有點煩躁呢,夫人您要多體諒。”

溫媛媛氣得捂着胸口直喘氣,心中暗惱着兒子不如以前聽她話,更恨那趙賀辰一刀毀了她的身子。

夜色降臨,屋外是“蟈蟈”的蟲鳴聲,府中一片寧靜。阿烏的窩移到了屋裡,小黑也跟着進來擠進了窩中。

段雲蘇洗浴完畢,總算可以好好的歇一歇,趙賀辰哄起小寶來越來越順手了,他見娘子整天都在忙活,心疼不已,看小寶迷糊了過去,輕輕將他放在旁邊的小牀上。

段雲蘇粘牀就睡了,趙賀辰躡腳輕聲上了牀,看她已經睡沉,輕輕一吻將人給摟住。

翌日,窗外透進了一縷陽光,段雲蘇微微睜開眼,被那陽光映得眼一眯,素手輕擋,懶洋洋地坐了起來。

日上三竿,趙賀辰早已不在了。她身子一動,身上一東西便滾了下來,骨碌碌地滾到了牀邊。段雲蘇定眼一看,原來是小黑。

她伸手將小黑抱起,聲音是剛起來的嬌軟無力,喃喃道:“小黑吶,你這是又長胖了,滾得如此有節奏。”

小黑在她懷中拱了兩下,小腦袋往阿烏的窩中望去,段雲蘇順着目光看見阿烏正探着個腦袋打量着四周,比起昨日有也些精神。

她直接起了身,繡花鞋也不穿了,白淨的小腳直接踏在了地毯之上,抱着小黑走向阿烏的身邊,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狼腦袋。

阿烏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輕舔了一下段雲蘇的掌心,段雲蘇一喜,阿烏有了精神,那好起來也快些。

“紫月可在?”段雲蘇朝外喊了一聲。

外邊的紫月一聽喊聲急忙進來,手上拿着盥洗的物事,說道:“少夫人先洗漱罷?少爺交代了奴婢們不要驚擾了少夫人休息,早膳做好正溫着呢,可要用了?”

段雲蘇輕笑着站起身子,將小黑交到她懷中:“你熬些肉糜粥給阿烏,待會我餵它吃藥,你去幫小黑洗個澡。”

小黑一到紫月身上,不痛快地扭着身子想跳下來,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洗澡”二字,居然安靜了下來。

段雲蘇好笑地捏捏兔耳朵,小黑除了當初照顧它和它兔媽媽兔兄弟的聽荷,其他的丫環都不喜歡,這愛洗澡的癖好也不知是何時養成的。她只記得有個冬日,這傢伙直接跳進了丫環備給她洗臉的溫水中,爪子扒拉着毛髮,一副臭美的模樣。

紫月看着段雲蘇赤着的腳,碎碎念道:“奴婢記下了,少夫人也要多注意些身子,地面地氣重呢,小心染了寒氣。”

“嘮嘮叨叨的,都能趕上谷秋了呢。”段雲蘇的話一出口,心裡就起了幾分落寞。谷秋一直跟着她,如今她嫁人了,自己許久沒見到她,真是怪想念的。

紫月抿嘴一笑,谷秋在少夫人心中的地位始終是特別的,她又怎麼比得上。她只求忠心伺候着,能像谷秋姐姐一樣得個好歸屬,那可算是圓滿了。

段雲蘇整理妥當,又給阿烏強行餵了藥纔去用早膳。後又到安親王妃那邊說了說話,纔回院子處理府中瑣事。

那些個下人暫時安靜了下來,段雲蘇遣穗兒出府問了各食材的價錢,算着每日府中開銷,轉眼間便到了中午時分。

“蘇蘇蘇蘇,娘子娘子。”趙賀辰興匆匆地跑了進來。

段雲蘇瞥了眼屋裡伺候的丫環,笑着戳了戳跑來摟住她的趙賀辰的額頭:“叫一遍就好,蘇蘇聽得見。”

“嘿嘿嘿。”趙賀辰一聲傻笑,豆粘糖般纏住了段雲蘇:“蘇蘇跟辰兒走,辰兒帶你去外面。”

不等段雲蘇反應,趙賀辰便拉着她往外走,看着想跟上來的丫環,趙賀辰眼珠子一瞪,鼓囊着腮幫子大聲道:“不許跟來!辰兒與娘子親親,你們都不許跟來看!”

段雲蘇大囧。

朗日當空,那明亮的日頭晃得段雲蘇眼睛一眯,趙賀辰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油紙傘替段雲蘇打上。段雲蘇心中一甜,嬌倚郎懷羨煞了旁人。

“辰辰,要去哪兒?”油紙傘下那白衣女子被襯得越發的溫婉迷人,就像是水鄉里走出的美麗姑娘,輕吟淺笑間帶着別樣的柔情。

“到了就知道了,辰兒帶娘子去見一個人。”趙賀辰將傘往段雲蘇身邊送了送,生怕驕陽曬壞了他的可人兒。

路程並不遠,往左繞了兩個彎,便見前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雖是午時,街道上的人依舊是不少。街邊的店鋪也多了起來,段雲蘇認出來了,這便是京城最繁華的東街。

辰辰帶她到這裡,到底見的是誰?

街上從兩人身邊經過的路人,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這兩人長得真是好看,只是這男的怎麼這麼眼熟呢?

終於有人想了起來,這不是當初安親王府的傻子麼,怎麼又出現在京城了?聽說當初被逐了出去,這皇家的心思,可還真是琢磨不透!

也有那不認識的人,看着的是男子擱在女子腰間的大掌,嘖嘖地搖搖頭。世風日下,這摟摟抱抱的真是有失體統。

段雲蘇看着他人的眼光有些不好意思,掙扎了一下,趙賀辰見她被曬到的半個身子,直接長臂一展有將人給摟了回來。

段雲蘇嘴角一扯,得,牽自己的男人,讓別人說去罷。

兩人經過了醉香樓,看着那依舊的風景,段雲蘇想起了他們最初的相遇,朝着趙賀辰嫣然一笑:“辰辰當時真的好笨。”就那麼被人騙了銀子還不知道。

“不笨點怎麼能遇見蘇蘇?”

兩人相視莞爾一笑。

福臨酒樓,就在東街的中段。趙賀辰帶着段雲蘇走了進去,直接到了一包廂之中。

這是酒樓中最尋常的包廂,並不出衆,開了窗能看見街道上來往人羣,段雲蘇一進去,看到裡邊的人,驚訝過後是欣喜:“二弟!”

“大姐,許久不見了。”段餘方站起身來,向着身邊的趙賀辰行了個禮:“見過姐夫。”

“二弟居然出來了,真是難得。”段雲蘇歡喜坐下,打量着這許久不見的弟弟。見他身上穿着的還是前年穿過的舊衣裳,心裡有些不舒坦了。將軍府,還苛待起了段餘方?

“我收到姐夫私底下傳來的信,尋了個由頭出來的。”

趙賀辰替段雲蘇斟了杯茶,聞言眉毛一挑。這話說的簡單,只是段餘方能出來實屬不易。來了京城之後才知道,原來段餘方一直被困在將軍府,沒有段老夫人的同意,是哪裡都不能去的。

他記得以前娘子時常有幫襯此人,來到京城了,兩人也該見一見面。再者,段餘方這人才華不淺,將軍府將他縛住,實在是埋沒了這份才情。自己將他約出來,也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番。

“弟弟最近過得可還好?父親可給你尋了人家?科舉一事呢,可有打算肯讓你去考?”段雲蘇一溜煙問出了心中的擔憂。

段餘方苦笑着搖搖頭,別說婚事了,他現在在父親的眼裡根本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在他身上花心思:“弟弟我還年輕着呢,不着急說親。至於科舉……父親應下一聲後便不管不顧,我會想着法子試一試。”

當初父親也是那麼隨口一說,如今離開考的時間越來越緊了,就怕他會反口:“今年皇上開恩科,所以我才湊巧得了個機會。我才疏學淺,怕是要讓姐姐笑話了。”

“怎麼會,弟弟一向厲害。”段雲蘇見識過他的文采,算是一絕了。

段餘方輕默默不語,後又笑着轉開了話題,不再談及其事,說道:“聽聞姐姐見過妹妹,她最近過得還好?”

“三妹她過得還好,太子他……對三妹還是不錯的。”段雲蘇想起離開時同段雲容說的那番話,但願她能明白。

“妹妹真是個傻的。”當初段雲容毅然要跟了趙桓禛,他自己也知道的。連哥哥和姨娘的勸都不聽了。妹妹若是堅持,終歸還不是他與三姨娘服軟,沒想到她卻乾脆追着那人去了。

“傻人有傻福。”趙賀辰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話。

段餘方想起了出來的緣由,將話題一轉:“大姐姐,外祖母身子怕是不好了,那些人見你回來,定會請你過去的。只是府中有心人太多,能推的你就推了罷”

“謝弟弟關心,大姐會仔細行事的。”

“府中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我怕他們會將主意打到你身上去,暗箭難防,沒準就盼着你過去等你入坑呢。”

段雲蘇微驚,那符佩的確是在他們這一邊,按段餘方的說法,是段常在打算將事情推在她身上,自己好脫身?可真是她的好父親了!

兩人談了一會,趙賀辰一直在邊上聽着,突然包廂內閃進一人,把段雲蘇給嚇個正着。

那人一襲黑衣,朝着趙賀辰拱手行禮,直接道明來由:“主上,消息已經截到了。”

此人正是青術,段雲蘇見過幾次,原來趙賀辰出來還有事情要處置。青術功夫了得,潛進府中不讓人發現也容易着呢,爲何偏要跑出來拿消息?

趙賀辰接過青術遞來的小小卷紙,打開一看,那兩行字讓他眉頭一蹙,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思忖一番又將東西還了回去:“你照舊送出去,明日卯時,讓上邊四人去府中找我,有事商議。”

青術接過東西一拱手,身子往窗邊一閃直接消失了。

段餘方驚歎一聲:“這是姐夫的手下,之前從未見過。”

“這可不是我的下人,都是些老朋友。”

段餘方瞭然地點點頭。

趙賀辰悠悠笑了,段餘方是個可造之才,既然那趙桓沂不懂得憐惜賢才,那自己可就不必客氣了。

084 刀劍相向終章親事起爭執150 娘子應該糊塗些149 小黑呢112 敞開心扉058 明言求娶054 小兩口122 誤闖桃花源122 誤闖桃花源044 這老頭好凶推薦自己的新文寵妻之惑國千金086 斷指125 帝謀058 明言求娶推薦好友文文059 歸程074 辰病102 王府劫難三寶寶篇三090 相國寺之行098 解成017 糾紛121 回程詭異樹林011 草包批量生產002 能有多大能耐推薦好友文文140 將軍府下場081 蘇蘇辰兒熱020 她的笑可不一定是笑088 有孕046 趙賀辰的本事親事起爭執118 雲蘇吃醋141 難得癡情人133 帶着娘子去做賊071 回門116 小黑又抽了119 斷袖之癖023 從容診治156 大結局136 小寶捱揍105 生產事宜072 禁地裡的妖孽114 用情至深患難相共065 辰辰險被冤149 小黑呢054 小兩口037 叫王妃多見外115 無良爹爹105 生產事宜020 她的笑可不一定是笑067 事端起085 解蠱023 從容診治075 藥後的陰謀060 脾氣漸長031 多年心結一朝解135 狼與孩子126 牙牙學語070 安親王妃的憂心083 此女乃妖孽附身045 緣由爲何133 帶着娘子去做賊060 脾氣漸長055 歪心思034 失傳的鍼灸之術028 賀壽023 從容診治068 大婚051 泛黃的信紙080 宮宴009 少爺您終於長大了寶寶篇二091 偷歡被抓043 喜歡071 回門071 回門118 雲蘇吃醋066 君從牆上來075 藥後的陰謀085 解蠱063 辰辰發威110 滿月酒067 事端起060 脾氣漸長018 誰也不許碰蘇蘇013 躺着也能中槍027 惡人自有惡人磨148 歸來身孕100 王府劫難一028 賀壽065 辰辰險被冤050 蘇蘇辰兒家裡有錢002 能有多大能耐140 將軍府下場096 寧割肉取蠱換你開懷101 王府劫難二084 刀劍相向139 得回王府與當年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