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讓這個老婆子這樣住着?”杏葉一步三回頭的抱住東西跟在後面,怨氣比蘇微晴還大。
“強行趕出去怕是不行,畢竟是個八十多的老人。甭管誰對誰錯,咱們對她動手,都是咱們的錯。”
杏葉憤憤不平,恨不得把手上的東西給狠狠的摔在地上。
“夫人,難道咱們就得吃這個啞巴虧。”
“壞人變老更難對付,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第二天一大早,蘇微晴就找來一羣匠人,火速的在後院砌了一道牆,把老夫人佔據的屋子給單獨圈了出去。
蘇宅並非方方正正的,蘇微晴住的那邊兒因爲多了小池塘,所以往外凸出了一小塊兒。老夫人要霸佔這個環境最好的帶水池的屋子。也不麻煩,隔離出去就行了。
“你這個丫頭片子,怎的這般厲害?”
“比不上老夫人您臉皮厚如城牆。”蘇微晴站在牆這邊兒,對着牆那邊兒的精神頭好的不能再好的老夫人微笑。
還真是,一點兒客氣都不講,外面光也不顧。
“老婆子我年紀大了,就想找個舒服的地方,安安心心的養老。你怎的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婆子?”
蘇微晴笑得愈發的燦爛了。
“我同你非親非故的,貿然收留你,怕是還要被人猜忌有所圖。你瞧瞧,你賴在我家不走。我不是也沒辦法趕你嗎?這不把家分一半兒給你。放心,我會向駱崢把你住的霸佔去的這屋子的錢要來的。劃分出來的房契,我也會一併交給駱崢。你住着吧,可別把心思往這邊兒打了,你那丫鬟都細皮嫩肉的,要是手腳不乾淨,捱了打,你可別心疼。”
蘇微晴說完,就催促着工匠,加快速度,爭取天黑之前,把這牆砌好。得砌的高高的,有功夫的人都難得翻過來的那種。
駱府出事兒出的實在是太快了,大家還沒回過神呢。駱家的男丁就除了駱崢就一個不留的全被抓了起來。御林軍親自來抄家,又快又狠,除了她們身上的衣裳,什麼都不許帶。哪怕是頭上的釵子手上的鐲子也全都捋走了。
三十多名女眷,還有兩個襁褓裡的孩子,就這麼被抄家趕了出來。除了駱老夫人帶了點兒東西,御林軍沒敢動手搶之外。全都是乾乾淨淨的,半個銅子兒都沒有。
駱大夫人帶着女眷們抱團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過來找老夫人哭訴。得了個血玉鐲子當了,置辦些日用的東西。等天黑了再過來找人,門房那邊就直接把人領到後門那兒去了。
“這個蘇微晴真是好大的膽子,等崢兒回來了,看我不好好告上一狀!”駱大夫人瞧着那新砌的牆狠狠的呸了一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駱府未必沒有起復的那一天!
“是個厲害的,崢兒怕是聽不得你的。你在那邊兒住着,得把孩子都拘着,萬不得外出張揚。牢裡的那些我會託付給崢兒,讓他想想辦法。我手裡頭也沒帶什麼東西出來。你要勤儉持家,給丫頭們找些活計做做補貼家用。”
駱老夫人語重心長的叮囑着,把駱大夫人說的頭暈腦脹的。
“娘,你瞧瞧人都做得這般難看了,您還在這兒住着作甚。跟我回去吧,宅子裡我給你留給最大的屋子呢。”
駱老夫人搖搖頭,一遍一遍的摸着駱大夫人的手臂。
“環兒,聽話,好好持家。咱們駱府得過上好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你呀,得多學一學。將來駱府也得靠你,趁着我還活着,多保一保你,不然將來……”
駱大夫人聽得莫名,實在是不懂老夫人在說什麼,可惜老夫人後續的並不願意多說,閉上眼睛眯着歇息了。
駱大夫人窘迫了起來,她小聲叫了幾遍,好不容易把駱老夫人叫的睜開眼了。
“老夫人,你還有沒有什麼值錢東西?這個那血玉鐲子只當了五百兩,我已經花完了。”
駱老夫人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甩手一巴掌把駱大夫人都扇懵了。
……
隔出去的那間屋子裡鬧的如何蘇微晴一點兒都不關心,她摸了小辰的腿骨。發現斷裂的地方已經癒合了。
“從今天起你得下牀多聯繫聯繫走路,開始會比較艱難,但是多走走就好了。”
康復後的復建過程非常的痛苦,她希望小辰能夠堅強的挺過去。
“娘,我早就想站起來走路了,再難我也不怕。”
好孩子,蘇微晴埋頭幫小辰按摩僵硬的腿部肌肉,爲後續的復建做準備。
“娘,那些女人們都走了嗎?”小辰忍着痛,齜牙咧嘴的問。
“大部分走了,還剩下個老太太不肯走,娘就把人隔出去了。”
蘇微晴以爲小辰會同情一番駱府的人,對她的狠心有意見。結果小辰反而並不太在乎駱府的女眷。
“大將軍怎的有這麼些女人,難道說都是他娶的姨娘?”
聽到這話,蘇微晴忍不住的手一重,捏的小辰痛呼一聲。
“不是姨娘,這些應該是駱崢的侄女兒外甥女們。”
駱府的男丁,老王爺早年就戰死沙場,駱崢同輩的兄弟們,好像也前前後後的都死了個乾淨。小輩的,只有三個男孫,這會兒都在牢房裡。而襁褓裡的第四代——兩個嬰兒貌似也帶過來了。除卻男丁,駱府的女兒倒真是不少,已經聯姻的不算,還待字閨中的就足足有十二個。加上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幾個姨娘,大丫鬟的,趕出來投奔百歲鎮的女眷足足三十七人。
“這麼多女兒?那屋子裡不是成天都吵死了?”聽說不是姨娘,小辰略微的心情好了些,但是也咂舌。
“可不是吵的厲害嘛,所以我都不樂意回去。聽說小辰你馬上可以下地了?瞧瞧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忽然門口由遠及近傳來個熟悉的醇厚男聲,小辰興奮的擡眼去看,露出大大的笑容。
“大將軍,你來了!”
“叫叔叔,我早就不是大將軍了,現在也不是世子了。只能當你叔叔了。”駱崢把手裡的木盒遞過去,笑着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