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說,他一定會登那個位子呢?”
六公主愣了下,蘇微晴這話是什麼意思?北境準備支持夏長興嗎?爲什麼?夏長興名不正言不順的要扶持他位?
“所以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我不考慮了,早點和離吧。省的要做個惡人,耽擱人尋找幸福的第二春不好了。”
六公主只是頓了片刻後,堅持了之前的決定。皇后的身份固然很誘人,但不適合她。
連個公主她都做不好,更何況是皇后。所謂的權貴階級她已經體驗過了,她是個普通人做不來這個。
“你若是想好了,我支持你的決定。和離書我會讓駱崢派人給你送過去。”
“謝謝。”
蘇微晴願意幫這個忙,她很高興。駱帥派人送過去的和離書,夏長興是有意見,應該也不會說什麼。斷的乾乾淨淨的,挺好,免得糾纏着讓人厭煩。
解決了這個事兒,兩個人都輕鬆了下來。蘇微晴又問了問臨南堡那邊試驗田的情況。
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雜交水稻是取了個巧。其他的農作物想改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六公主已經竭盡所能的回憶當初在種子貿易公司裡接觸的優良種子品種了。
可是現代的農作物種子很多都是各個大陸之間的雜交,或者是從國外引進的。目前來說,還沒有這個實力從國外引進優良種子的能力。
單靠本土的育種改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是事兒。
蘇微晴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倒也沒有多失望。聊完了正事兒後,聊些私下的話題時。蘇微晴問起了六公主爲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要和夏長興和離?
先前孤身一人懷孕生子,六公主都沒有提這個事兒。反而在夏長興即將要發達的時候,提懷孕?
“要給人騰位子,我們也沒什麼感情,何必死賴着不讓呢?”
“給誰?你平時還關注夏長興的私生活?”
六公主搖頭。
“我哪有那個閒工夫去關心他的私生活,隔得這麼遠,我都很久沒有聽說他的消息了。是秀秀說的,對方你也知道,前段時間不是顧煙暖偷偷去了昌陽嗎?”
“顧煙暖?”蘇微晴忍不住拔高了些音調,顧煙暖過去,她一直以爲是因爲小辰的緣故。原來是爲了夏長興?
原本她還擔心小辰會抵抗不住吸引力,再一次栽倒在顧煙暖的石榴裙下。哪裡知道,顧煙暖竟然是奔着夏長興去的。既然是這樣,她又何必着急着給小辰相看合適的姑娘呢。
可不是嘛。六公主自嘲的笑了笑。
“你都說了,夏長興如今可是要登基成爲皇帝的人。顧煙暖自然要急着位了。”
可這說不通啊,顧煙暖畢竟是顧府的人。現在皇宮裡住着的可是顧府的人。夏長興是要拉下顧府,然後登基位。顧煙暖不幫着顧府的,反而幫着夏長興打到顧府?
可別是高級間諜好。
“我當然不是顧府的人。”顧煙暖來到長興郡王的府邸,首要面對的是夏長興的懷疑。
她知道她的身份的確是太尷尬了,所以一來說明了來意。
“我是爲了蘇慕辰纔來的,但是他覺得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是想幫助顧府,又或者是想搭郡王這條大船,好飛黃騰達。”
她在大營那邊的遭遇,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她也不怕丟人當着夏長興的面坦誠的說出來。
“那你,還要來我這兒幫我?”
“爲什麼不呢?他說我愛慕虛榮,我愛慕一個給他看看。我有沒有能力,殿下可以先考察考察。”
她顧煙暖從來不是菟絲花,靠男人而活。她能站穩腳跟,不管在哪裡都是憑藉的自己的本事。
“你想插手哪方面的?軍隊方面我無能爲力,那都是小辰在管。政務方面,我只接管對外的交涉。兩省的大權其實都是在小辰的手裡。對外交涉的話,你的身份,可能不太方便。”
顧煙暖假裝聽不懂夏長興嘴裡拒絕的意思。她筆直端莊的站在那兒,堅定看着夏長興。
“我想試試接管經濟這一塊兒,我在蘇夫人身邊學到了很多東西。我覺得,在這裡可以試試。”
經濟這一塊兒也不歸他管,夏長興笑笑。
“那這個你來找我怕是沒什麼用,權力都在小辰那兒。”
“只要殿下首肯行,具體的事情,我會自己去大營那邊談。”
顧煙暖很堅持,她對這種互相推諉的情形早有預料。萬事開頭難,只要允許她去做,她能做出個樣子來。
夏長興審視的看了顧煙暖一眼,意味不明的打着太極。他不打算爲了顧煙暖去得罪小辰這個他目前唯一的靠山。
顧煙暖也不氣餒,主動要求在夏長興的府邸住下。關於這件事,她有信心好好磨,磨到夏長興同意。而且在夏長興同意之前,她還要先拿出個章程出來,把要做的事情列個計劃。
“你看,夏長興那個老狐狸已經明言拒絕了,她死皮賴臉的郡王府賴着呢。”
作爲夏長興老友的大金有點兒尷尬,他到底是該附和呢,還是不該附和。
“人也沒地方去,你把人趕出去了。”最後只能弱弱的開口。
他把人趕出去?難道不應該嗎?而且是他趕的嗎?他有讓人攔住顧煙暖不許她進來嗎?他並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
但是顧煙暖並沒有回來,而是賴在了郡王府。她的目的難道不是一目瞭然嗎?
大金默默的在心裡說,你那天把人罵成那樣,擱誰身,誰受得了。顧煙暖還是個女孩子,反正要是他,他肯定老死不相往來了。
“你沒派人去看着?”
“我爲什麼要去看?”看那個女人怎麼使出千般手段勾引夏長興嗎?他沒興趣。看曾經自己是如何犯蠢的。
“那你生什麼氣?”不關注還生氣幹什麼,隨着他們去唄。
小辰語結,被哽的眉頭皺的死死的。大金叔說的話好像還真挺有道理的。他關注幹什麼,諷刺干什麼?關他什麼事。
不對,他爲什麼要這麼在意這個。他在氣什麼,他不應該生氣纔對。
小辰糾結的厲害,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茶,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他是對於自己的表現,覺得丟人又懊惱,不想說。
另一位,則是對於自己的行爲,不知道錯在什麼地方,但是面對生氣的她,不敢說。
顧清朝愁眉苦臉的巡視着田埂,兢兢業業的記錄着一條一條的數據。
自從那次反駁了秀秀的話之後,他再也沒能和秀秀說哪怕一句話。
不管什麼事情,秀秀都能避開他。
吃飯的時候,他精心熬得雞湯,秀秀不僅不吃,連門都不讓他送進去。
報告試驗記錄的時候,秀秀不僅不聽,還讓人直接替他把結果送到應龍城去。
去街,想要幫秀秀捎東西的時候,秀秀不僅不要,還搶先一步去了街的宅子裡小住,拒絕和他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聯繫。
反正是他想盡所有辦法,絞盡腦汁的想和秀秀搭話,全都提前被秀秀規避了。
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他甚至連一面都沒和秀秀見。說真的,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再和秀秀肩一面了。
近來甚至連試驗田這邊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向他透露,可能這一次雜交水稻育種結束後,他要被調回應龍城了。
到時候,別說見面了,可能他連離秀秀近點兒的機會都沒有了。
顧清朝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能把秀秀氣成這樣。
思來想去,也是那天在六公主面前說的那幾句話。翻來覆去的咀嚼了許多次。
顧清朝也找不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不是提的是阿暖徐榮偉去昌陽是爲了插足六公主和長興郡王之間的姻緣的事兒嗎?
這阿暖在昌陽,他們在北境。相隔數萬裡,阿暖在昌陽做了什麼,秀秀是怎麼知道的?
事情的真相還沒有傳回來之前,這樣對阿暖一個姑娘妄加評論,是不是不對,是不是不太好?
不說阿暖是他妹妹這件事,算阿暖不是,任何一個姑娘,秀秀這麼說都是不對的。
他有心想解釋,可是秀秀半個字不聽,也根本不給他機會。
顧清朝很沮喪,之前那段時間的蜜月期,他好不容易和秀秀之間變得親密些的日子,好像是做夢一樣了。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再和秀秀和解。
不得已,顧清朝只好嚮應龍城的蘇微晴求救。秀秀平日裡最聽的是蘇微晴的話。請蘇微晴從周旋一二,說說好話,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轉機?
蘇微晴受到顧清朝的求助信後,才知道原來六公主堅持要和離的原因還有秀秀的緣故。
她六公主更加對秀秀堅信不疑。
不過,她面對顧清朝也沒提秀秀的天眼的事情。而是把六公主已經成功和離了,以及顧煙暖去了昌陽之後,便住進了郡王府的消息傳了回去。
收到消息的顧清朝驚呆了,六公主竟然已經和離了?更重要的是,阿暖竟然真的是奔着長興郡王去的?
難道說,秀秀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阿暖同他說的話,都是假的?阿暖不是擔心西北軍也不是擔心蘇少帥,而是想要去找長興郡王?
可是阿暖爲什麼這麼做?她在北境是照顧六公主和小殿下的啊。而六公主是長興郡王的妻子,小殿下是長興郡王的女兒。
顧清朝百思不得其解,他猶豫了很久,斟酌着又寫了封回信,繼續向蘇微晴詢問有關阿暖在昌陽長興郡王府裡的詳細情況。
在他要把這封求助信寄出去的時候,他居然被秀秀叫了進去。
秀秀主動找他說話了!
顧清朝激動雀躍的厲害,料想一定是蘇夫人幫他美言了幾句,勸說了秀秀放下對他的怒意。
秀秀沒有生氣嗎?當然不是。但她是因爲顧清朝不想信她生氣的嗎?也不是,而是因爲顧清朝一直都堅定的相信着顧煙暖是個天真純潔善良的小姑娘,並且爲這個呵斥她,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不管收到了什麼消息都堅定不移的堅持己見。纔是讓她生氣的地方。
在顧清朝的心裡,大概顧煙暖永遠都是純潔可愛的小妹妹吧,而她是妄自揣摩誹謗別人的壞人。
秀秀平生第一次覺得無力的厲害,她也沒有別的想法了。既然和顧清朝理念這樣的不合,她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了。
兩個人大概只能做朋友。
想了這麼久,說放下,她也還沒能徹底放下。不過顧清朝一直把這些事情寫信向嬸嬸求助,這是她最不能忍的。
嬸嬸每天的事情那麼多,那麼辛苦。哪有時間去關注顧煙暖的那些破事兒,還要替顧清朝答疑解惑。
她也不想自己的感情失敗生活,被嬸嬸知道,讓嬸嬸操心。反正她這個天眼的本事,註定是孤家寡人一生的,不讓人擔心了。
“你有什麼想問的,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別再去找嬸嬸了?”
顧清朝傻笑的臉僵住了,有點兒忐忑的偷偷把袖子的裡信往裡頭塞了塞。
他明明是悄悄的把信送去駱府的,怎麼這都被秀秀髮現了?
“我,那個,那天我說話太沖動了。對不起,秀秀我知道錯了。”
“那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知道你想了解顧煙暖最近的現狀。你不用問嬸嬸了,嬸嬸也不清楚。我可以都告訴你。”
顧清朝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是怎麼知道的?”
秀秀好不容易堆砌出來的一點兒和顏悅色又被顧清朝內心對顧煙暖的擔心給擠兌沒了。
“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你還想不想知道了?”
好像他又說錯什麼話了,顧清朝趕緊捂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耷拉着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冷着臉的秀秀。想道歉,又不知道從哪裡道歉起,高大的身子委屈的縮了起來,看去十分的可憐。
“顧煙暖在郡王府住的很好,她沒有勾引長興郡王。而是在考察兩省的經濟現狀。準備做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