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帝星禁衛騎士團徽章
瑪德！
這燕國地圖怎麼這麼短，直接就來送命題！
楊洺注視老皇帝那張老臉的三秒內，想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危險處境。
這份血液，他不能給。
第一，皇帝禁止生化改造，皇帝渴望獲得更長的壽命，但爲了帝國的穩定，皇位必須不斷更新，給了皇帝這份血液，且事情暴露出去的話，皇帝不可能背鍋，最後背鍋的還是他。
他會被冠以罪名，成爲帝國軍部、長老院、各大貴族甚至那些皇子皇女的敵人。
第二，存在被克隆風險，誰都不能確定帝國現如今的生物技術達到了什麼程度，對古神細胞研究到了什麼程度。
第三，皇帝假設完成了古神生命體改造，哪怕是處於食物鏈最低端的‘第三級’古神生命體，憑皇帝手中的權勢，他和女武神最終也會淪爲輸血泵。而皇帝如果被這份血液的衍生品害死了，這筆賬還是會算到他頭上。
楊洺能獲得覲見皇帝的機會，在帝國的角度，是因爲皇帝想要這個工具人政治作秀，謀求歷史定位，並不是因爲他的實力強大。
在皇帝私人的角度來說，這其實也只是一次並不重要的嘗試。
他在地球老家看小說的時候，偶爾看到了一句話——世界上最完美的謊言全都是真話構成的，只需要對真話拆解部分信息。
“是的。”
楊洺輕輕嘆了口氣。
皇帝笑道：“說來聽聽。”
楊洺沉聲道：“陛下……如果這份基因泄露，可能會引起法亞人的不滿。”
“細胞失去活性在迅速壞死……檢測到生物能逸散，裡面蘊含的強大生物能憑空消失了！”
楊洺的皮膚摸起來很軟，但針尖根本扎不透。
三大禁忌？其他兩個是什麼？
“好了，今天就聊到這吧。”
“軍部稍後有個會議，”軍部扛把子提醒道，“需要讓漢頓去討論那座要塞的後續處置，畢竟這是他一力俘獲的。”
他手背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細胞在快速且恰到好處的分裂增殖，最後只在手背上留下了一層黑色的膜，被楊洺隨手彈飛。
“我來吧，”一旁有個上了年紀的老醫師湊了過來，一把抓住楊洺的胳膊，抿着嘴、攢着勁，向前狠狠一刺。
“我接觸過他們，陛下，”楊洺道，“這跟我得到的力量有關，您應該還聽說過，我有一個上位生命體女武神，對嗎？她是法亞的作品。”
皇帝淡然道：
“但稍後，你需要去大殿外面，留下一份血液，我將會以皇室的名義封存在長老院。
今天他這是虧了還是賺了？
丟了十幾滴血，得了個老皇帝給的、看上去挺牛逼的徽章，他現在甚至連這隻徽章的名字都沒搞清楚。
“陛下，我能活下來，也是法亞人在干涉，只有法亞人的幫助，才能完成古神生命體的嫁接。
那面色紅潤的大長老溫聲道：“長老院接下來有個慶功儀式，邀請了各位隨軍出征的貴族，還會有幾位公主登臨現場，漢頓你有沒有……”
“您說的也對，我出去後就留下血液作爲備份，”楊洺笑了聲，“是我多慮了，法亞人給了我很大的焦慮感。”
他童年陰影都快被召喚出來了！
咔。
“我相信你，”皇帝拍了下楊洺的胳膊，話鋒突然一轉，像是不經意間問着，“你跟法亞人直接交流過？”
老皇帝對法亞這兩個字似乎有些神經過敏。
“拿血換的。”
楊洺擡手摸了摸胸口彆着的新徽章，衆多老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少許笑意。
皇帝雙眼迸發出兩道亮光，小聲問：“基格羅夫改造了他的女兒？哦，這簡直！事情變得有些刺激了。”
沒人的地方，楊洺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幾下。
“我肯定以及明確地知道，”楊洺目光清澈、眼神真誠。
現在，有什麼辦法，是能讓自己拒絕皇帝的要求，還能確保自己能繼續在帝國混下去……
皇帝輕輕嘆了口氣，斜靠在沙發中，眼神有些悠遠。
“漢頓，我只能向你表達我的同情，”皇帝差點笑出聲。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楊洺下意識扭過頭去。
皇帝擺了擺手，楊洺識趣地後退，隨手將自己剛纔坐過的沙發推到了後面，倒退着退下臺階，這才扭頭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如果你是法亞文明的傑作，他們不會允許帝國的皇帝完成實驗，我必然會玩死自己，還不如多吃點補藥。”
“你其實完全可以用法亞文明來讓我知難而退，但你並沒有。
楊洺將金屬銘牌接了過來，立刻起身行了個軍禮。
一旁女護士立刻端着消毒好的針管湊了上來。
楊洺問：“這東西很出名嗎？”
“基格羅夫的實驗，是繼承自帝國持續了數百年的研究項目，該研究的樣本是古神細胞團。”
……
“用激光燒一下吧，”楊洺提醒道，“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好傢伙，謝爾曼帝國這麼拼命提升文明等級，背後也有法亞人的影子？
“你能對付基格羅夫的女兒對嗎？我的騎士。”
“最後最符合實驗特徵的，就是法亞人從胚胎開始培育的，基格羅夫教授的女兒，女武神。”
“這是個悲劇，”楊洺嘆了口氣，“所以女武神在憎惡着帝國……不過陛下請放心，我在一日，女武神都就不會成爲帝國的麻煩，我有充足的把握能再次擊潰她。”
“可厲害了！”
“伱等一會兒。”
“主任、主任您快來看！實驗樣本出問題了！”
楊洺靜靜等待着，老皇帝目光漸漸恢復了平靜。
楊洺苦笑道：“雖然過程會很痛苦，我會進一步失去身爲人類的理智。您應該已經研究過我，自然知道，我跟女武神的幾次戰鬥，每次我都能殺了她，但她總能復生，就是因爲我無法找到她的預留細胞團。”
“漢頓，請這邊來，”一位長老熱情張羅着，“放心，這次只是對你的血液進行一次樣本儲存，不會進行任何研究和鑽研。”
幾乎楊洺剛離開帝星艦。
“真是神奇。”
感情這還是剛調查他底細！
“你不是我們文明的產物，”皇帝面露遺憾。
一羣護士面面相覷，他們用的這種針頭，可是……
醫師護士們連忙點頭，會議桌旁的老人們好奇地湊了過來。
皇帝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挑眉，眯眼笑着：“你在拒絕我，對嗎？”
長老院和軍部都得到了皇帝的命令，此前露面過的十多位長老、將軍、大臣，再次聚在了一間會議室中，旁邊還有十多名身穿白大褂的人，組成了科研團隊。
下方那些皇子、長老，每過幾分鐘都要擡頭看向這片昏暗的高臺。
楊洺沉吟幾聲，開始詳細講述自己與法亞文明接觸的過程，在彼此交流之前，他還誇大描述了一場他與女武神的戰鬥。
“是！”
皇帝微微挑眉。
“各位大人，我的任務結束了，我可以離開了嗎？”
“他們也給了我一些焦慮感，”皇帝淡然道，“被帝國各代皇帝稱之爲三大禁忌之一的，就是跟法亞人交流的小紙條，就是那種，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扭轉局勢，但沒必要就不要去用的手段。”
“以後請多關照。”
社會面上的實際情況是，因爲各類照射探測儀已足夠成熟，很少會用抽血檢驗。
“帝國總共只有十二枚這種徽章！
“它傳承自開國皇帝利維·謝爾曼時期的古老傳統！
“雖然到現在，它的佩戴者已經不再擁有帝國官員先殺後奏的大權，但同樣是一種極其罕見且珍貴的榮譽！您拿着這東西，可以隨意進出帝星圈各大貴族會所了！”
“是因爲我面前的是您，”楊洺道，“銀河系人類文明如果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名字的存在，那必然只有您。”
皇帝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繼續講……不用擔心，沒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我後面的這兩個是聾啞人。”
“年輕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如果你剛纔依然拒絕留下血液，我會讓他們明天就把你扔到那些營養罐子裡……你能對付那個基、基哥……”
“是因爲，我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楊洺道：“各位大人請在商量好我接下來的任務後，直接給我發佈命令，我先告退了……陛下的護衛隊已經在趕我離開。”
小律興沖沖地解釋着：
針管直接斷裂。
“其實您沒有選擇，”律笑道，“您既然想在帝國立足，就必須和帝國進一步互信，有時候，很多事是形式大於實際意義，但這個形式卻是不可或缺的步驟。”
楊洺結束跟老皇帝的交流後，宴會很快就進入了尾聲。
前後折騰了足有半個銀河時，一束激光終於燒融了楊洺的皮膚……最後還是楊洺自己擠出了十幾滴鮮血，被對方快速裝入特質容器。
楊洺行了個軍禮，一臉輕鬆地走到了那簡易的設備旁，主動挽起衣袖，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與此同時，楊洺感覺到手背暖暖的，似乎有一股極其微弱的能量匯入了此前的傷口中。
楊洺本以爲，自己剛爲帝國立下了如此大功，正跟帝國處於蜜月期的階段，沒想到這份‘關係’如此經不起衝擊。
“哇哦，”律的嗓音突然響起，“帝星禁衛騎士團徽章！老闆您真成謝爾曼帝國皇帝陛下的心腹啦！”
皇帝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在一旁靠枕下摸出了一塊有些黯淡的金屬銘牌，扔到了楊洺手中。
皇帝似乎找到了新的興趣點：“面對面、就像是我們這樣的交流？”
“這個……”
皇帝對着旁邊伸了伸手，有侍女捧來了一隻‘平板’。
“但帝國能持有細胞團幾百年，這點您難道不懷疑嗎？”
“這是極其可笑的，”楊洺道，“我無意出言中傷對您忠心耿耿的科研團隊，但有一點，這一點很重要，如果我想消失在您面前，我可以直接讓這具身體自行毀滅，自我遭受重創，然後通過我預留在外面的細胞團，讓自己重生。”
他也沒多關注，畢竟這種程度的生物能，未免也太低了點。
皇帝坐了起來，湊到了楊洺身旁，低聲道：“你在哪裡得知的這個詞彙？”
楊洺不緊不慢地說着，確保皇帝能聽明白這裡面的邏輯。
皇帝興致缺缺地嘆了口氣：
“我很欣慰，你能對我這個糟老頭子敞開了說這些，我在你身上察覺到了一種難得的尊重。
皮森長老將楊洺帶到了這裡，就主動關上了大門，在門外等候。
皇帝笑道：“如果沒有法亞人的幫助，就不可能完成古神基因融合實驗，甚至無法儲存你的血液，那你又在擔心什麼呢？”
楊洺在賭，賭皇帝陛下不會看太多軍情局的卷宗。
皇帝靠向另一方，拿着平板看了一陣，很快就把平板扔到了一旁，扭頭瞪着楊洺。
楊洺緩慢點頭，低聲道：
皇帝禁不住輕輕皺眉。
楊洺嘆了口氣：“厲害嗎？”
皇帝眼中閃爍着思索的火光，皺眉凝視着楊洺。
“法亞，這個詞彙您應該不陌生，這是指的一個文明。”
“他們告訴我，是我們的技術達到了這種水準。”
長老如是說。
幾秒鐘過去，那名女護士的表情有點緊張。
“陛下，容我跟您詳細稟告這件事的危險，您知道我的名字，白色幽靈，我壯着膽子問一句，您知道它的來路嗎？”
楊洺：……
“陛下，”楊洺輕聲道，“抱歉，我不能給您這份血液。”
這些內容，楊洺都是如實回答，沒有任何隱瞞。
“沒想到，帝國官方渠道，跟法亞人的交流，只能通過小紙片的形式，而你竟然已經跟法亞人直接接觸。”
楊洺提醒道：“基格羅夫，陛下。”
“不，這並不是拒絕。”
衆老人笑着點頭。
楊洺苦笑道：“陛下，這種接觸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我是兵器，法亞人的武器，他們會強逼着我一步步去吞噬蟲族，讓我最終失去自我人格，成爲真正的殺戮兵器。”
“而且這個機率很低很低，法亞人告訴我，他們從實驗最開始就不斷調適人類樣本，直接對人類胚胎下手。
“這是你對帝國表達忠心的證明。”
“該死的，你做了什麼！這可是陛下親自下達的命令！”
楊洺幽幽地嘆了口氣：“帝國要是哪天搞出個克隆的我，我是一點都不意外。”
皇帝聽的十分入神，時不時會打斷楊洺問一兩個法亞人文明形式的問題。
幾個銀河時後。
他低聲道：“漢頓，這是禁忌，絕對不要隨意對外人提起。”
他真的唬住這個老皇帝了嗎？
帝權真的被約束了嗎？
楊洺心底莫名沒底，只想趕緊回到凱瑟琳溫軟且醉人的懷抱，他在這裡簡直毫無安全感。
他拒絕了，皇帝也不會直接動他，這個皇帝似乎很喜歡‘名聲’。
皇帝陛下……口味變了？
“法亞。”
“正常情況下，古神細胞是無法保持細胞團狀態的，要麼迅速壞死，要麼增殖分裂成新的古神生命體。
楊洺心底的念頭飛速轉動。
“不算出名，但老貴族都認識！我也是花費了零點零零零一毫秒去搜索這部分資料呢！”
“漢頓，你還是人類嗎？抱歉，可能我問的有些冒昧。”
楊洺認真思考着。
這針管明顯是特製的東西，現在無痛抽血都是在皮膚上貼個小紙片，就能採集到需要用的血液。
“當然是人類，”楊洺笑着起身，給自己套上了軍服外套。
楊洺：……
……
皮森長老立刻湊了上來，眉眼含笑、肩膀下垂，主動側身端着酒杯，與楊洺的酒杯輕輕碰了下。
“我們死定了！”
楊洺左右行禮，隨後昂首挺胸離開了會議室。
一艘運輸艦緩緩離開毒刺艦，楊洺坐在上升的電梯中，把玩着手中的徽章。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長老院會給你安排各種福利，後續獎賞他們會發給你……你可要小心點，貴族圈子裡，可是有很多吃人不吐骨頭的瘋狂女人，她們早就對白色幽靈垂涎三尺了，哈哈哈！”
“陛下，您還要用我的血液嗎？”
楊洺說的擲地有聲。
咕咕嗚——
深空鯨鳴。
楊洺皺眉扭頭，閉上雙眼，不過一秒立刻睜開。
“律把女武神轉移地方！速度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