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父之名
“哦！不！我抗議！”
莫莉的嗓音滿是悲憤：“這樣就自動讓我成爲了莫莉一號，我可以思考，我是思維體！我不是這些傻乎乎的應答機器！”
楊洺眯眼笑着：“好的，莫莉一號。”
莫莉的影像出現在了前方的舷窗上，氣憤地抱起胳膊。
還挺可愛。
楊洺想將玻璃板還回去，卻被科列夫拒絕。
老頭認真地說着：
“這是你的了漢頓。它是便攜控制系統，你駕駛小型艦船的時候，可以利用它控制飛南號，當然，前提是你要保持和莫莉二號的聯繫。
“可不要告訴我，伱搞不來區區的一百萬信用幣。
“莫莉二號的第一效忠對象是你，她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前提是你給她足夠的算力支持。現在，你可以試着呼喚她了。”
老頭是爲了米米莉。
他可是長輩漢頓叔叔。
“帶上她其實也沒事，”楊洺建議道，“稍後讓莫莉二號留守飛船，還是讓米米莉留守飛船，都是一個性質。”
楊洺視線左下角，那個新蹦出來的屏幕，投影出了米米莉跑過走廊的畫面。
飛船緩緩升空。
突擊艇前半部是四隻呈‘口’字形排列的合金鉤爪，他們不僅十分鋒利，還附有各類精密儀器，其上的擾流器可以在小範圍內阻止防護罩能量的平鋪式聚集。
難道不該是高靈活度擬真仿生伴侶機器人嗎？
楊洺輕聲呼喚：“莫莉二號，給我個監控面板。”
“嘿，莫莉。”
他並沒有去跟米米莉好好告別，只是在臨出發前的半個小時，與米米莉碰了個面，問了米米莉許多關於如何成爲一名海盜船長的問題。
楊洺正色道：“這個你自己做決定，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比一次促膝長談更能增進父女之間的感情，去告訴她你多麼在乎她。”
科列夫沉吟幾聲，突然道：“漢頓，我準備儘快出發，明天可以嗎？。”
“它有一個小型防護罩，是不是不可置信？它能硬抗半分鐘左右的近衛炮轟擊，而且它擁有超強的動力、敏銳的預警裝置，還有掃描對方艦身判斷最佳落點的能力……所以它纔會如此昂貴。”
“反重力場啓動百分百。”
——越獄是他們合作，彼此誰也不欠誰。
米米莉放下手中的書籍，手掌覆蓋在書桌桌面：“是地震了嗎？”
“是的，米米莉主人，”莫莉一號淡定地回答着，“這裡常有的事，請安心學習，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情況。”
“不，你錯了，”科列夫道，“人是感性的，而機器是冰冷的，莫莉二號能充分理解我們的命令，米米莉則會感情用事。”
“一般來說，商船的造價相對軍艦會低幾個檔次，你可以理解爲，那就是一口口薄薄的複合材料棺材。
“我們兩個，還有莫莉二號以及這艘船，”科列夫道，“我準備帶二十個機靈點的機器人，在莫莉二號的調度下，足以完成艦體的維護，應對一般緊急情況。”
米米莉的身影出現在了機庫左上角的玻璃窗後。
這艘飛船的主炮被拆卸了——所以纔會呈現出現如今的鉗形結構。
楊洺眨眨眼，扭頭對科列夫嘀咕：“你現在是二副了，科列夫。”
它們就像是長達十米的爪子。
莫莉能聽到飛船艦橋內的對話聲。
科列夫將雙手插在口袋中，笑呵呵的說着：
“稍後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給你練習。”
“打劫他們的過程，就是一場心理博弈，這玩意就是我們的殺手鐗。
這個老頭怕他自己在這次行動中出事，就想用這種方式，讓楊洺和米米莉建立更深的關係。就算沒有了科列夫這個人，楊洺今後大概率也會關照一下米米莉，還會因一百萬的欠款多建立一重羈絆。
此刻擺在楊洺眼前的，就是兩艘軍用突擊艇。
科列夫氣的翻了個白眼，哼道：“我們先不要去艦橋，先去尾艙，我還有海盜的最後一課要對你教學。”
“不行，”科列夫道，“她一定會要求跟着我一同出發，我那些老夥計們也會要求跟我共同進退，但我不想這樣，他們也幫不上我們什麼。”
一百萬聯邦信用幣，買了價值一千五百萬的貨，還允許自己打白條……
要完成一次太空劫掠，最關鍵的部分就是如何讓無人機與突進艇貼上商船。
楊洺抱着胳膊道：“商艦的近衛炮也不是吃素的。”
科列夫低頭注視着那隻小巧的屏幕。
楊洺額頭滿是黑線的躺在‘飛南號’休息室，享受着一臺機器人慢吞吞的摁腳服務；他扭頭看了眼幾米外，那躺坐在理髮椅中，享受着‘鬍鬚護理’的科列夫，默默地豎了箇中指。
飛南號那乾淨空曠的艦橋中，楊洺與科列夫躺臥在改裝後的駕駛座椅上，面前有着十幾塊同時閃爍數據的屏幕。
如果用海盜的眼光來看，這個飛船就是個龜殼，不能對商船造成威脅就沒有任何意義；但如果是爲了滿足科列夫的‘永恆航行’夢想，那簡直再合適不過。
一排履帶機器人站在機庫角落，整齊地行了個軍禮。
科列夫嘆了口氣：“放心，我會的，我可比你會做父親多了。”
嗯，幹掉基摩就是個不錯的選項。
她無法繼續前行，通往機庫的路都已經被封鎖，機庫內的空氣已經流失大半。
飛南號總長度一百二十三米，主炮還在的時候，是輕型炮艦，在大型軍團會戰中，通常作爲火力集羣的補充火力點，如果對上重型戰列艦的主炮，扛不過兩次炮擊。
之後，突擊艇會繼續填補在敵艦的切口處，避免敵艦的艙室失壓。
反重力場！
幾分鐘後。
“我需要練習駕駛技術，”楊洺低聲說。
楊洺眼前一亮。
楊洺饒有興致地問：“什麼內容？”
楊洺笑了笑，繼續瀏覽飛船各處艙室的概況，觀察那些維護機器人發呆時的樣子，心底思考着該如何還上科列夫賤賣飛船的人情。
這麼來看，科列夫沒有欺騙他。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輕了許多。
管她呢。
米米莉用力拍打着窗口。
科列夫眯眼笑着：“如何在目標艦船抗拒的情況下，強行進入它的艦體。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兩個要不要去放鬆一下？這裡有兩臺特殊的機器人。”
“那你需要跟米米莉好好告別。”
事實證明，科列夫依舊是固執的。
特殊機器人指的就是這玩意？
如果被米米莉知道了，他們兩個在飛船上放鬆，那會不會有些不太妙？
天花板上的幾個攝像頭投出射線，交織出了淺藍色的投影屏。
就在莫莉一號旁邊，有個少女模樣的莫莉顯示出虛擬影像，對着楊洺鞠躬示意。
爲了補充它的防突襲能力，科列夫增加了十二門隱藏式近防炮，組成了三十六門近防炮陣列，確保無死角覆蓋它的周身每個方向。
楊洺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它的外裝甲也增厚了足足三層，已經堪比一些星環採礦船的強度。
……
她眼角帶着一點眼淚。
楊洺開始研究這艘飛船內部的結構。
所以，當飛船開始裝填各類物資，檢查外圍艦體，固定架逐步脫離……米米莉並未察覺到什麼異樣。
楊洺問：“就我們兩個？”
米米莉剛要恢復閱讀，卻微微怔了下。
一般來說，商船也會有民用防護罩，這種防護罩的幾個主要作用之一，就是防止被海盜入侵，但低能量等級的防護罩並非沒有剋星。
中部是活塞一樣的駕駛艙，當鉤爪部分牢牢嵌入敵方船艙後，它會將三名突擊隊員‘注入’對方的船體。
莫莉二號開始了一連串的機械式播報。
米米莉很少來機庫這邊。
楊洺摁下了起飛按鈕，飛船伴着輕微的轟鳴，機庫出現了一股股熱浪。
科列夫把它的艦身重新做了調整，內部艙室佈局也更換了一遍，將那些給船員們預備的休息室、娛樂室、宿舍等區域，填充成了暗能電池矩陣，這樣它就有了更強大的續航和防護罩。
冰冷的電子合成聲在飛船內部響起：
“船長，我是您的綜合虛擬艦船助手，您可以問詢我全船的各處狀況，相較上次改裝，全船新增探測器三十六個，新增艦體感知模塊一千六百二十五處。隨船機械水手庫新增十六名成員，它們的型號分別是……”
他心裡門清。
“現在你眼前的這兩臺，就是比較先進的突擊艇，謝爾曼帝國同款軍備，單個造價就有這艘飛船的二十分之一。謝爾曼帝國給它的名字是食人魚，我們則喜歡稱它爲小蜜蜂，輕輕蟄一下那些大塊頭。”
莫莉的立體影像出現在側旁，跟隨着她不斷前衝，卻保持着沉默。
米米莉猛地站了起來，衝出自己的臥室，沿着走廊衝向機庫的方向。
楊洺扭頭看向了科列夫，他本打算提醒科列夫說點什麼，卻注意到了科列夫手邊一模一樣的投影屏。
‘這個寵女兒的小老頭，根本不明白他女兒在海盜這一塊的才幹。’
楊洺清清嗓子：“莫莉二號。”
機庫棚頂開始閉合，飛船在離地幾百米的高度平滑前行，逐漸脫離基地內部網絡。那個小屏幕微微抖動、逐漸模糊，很快消失不見。
直到機庫的棚頂緩緩打開，峽谷一側的高地出現一條兩百米長的溝壑，整個基地都在微微顫動。
“都是綠色就可以了，漢頓，動作要迅速，無線電保持靜默，隱蔽系統開到最大，不要暴露了這個基地。”
“飛船自檢完成……讓我看看自檢報告。”
擁有四十多年海盜從業經歷的科列夫老師傅，正耐心地講解着：
這一百萬聯邦信用幣的意義，並不只是爲了滿足科列夫口中的海盜原則。
“她已經長大了。”
“她還不夠成熟。”
“行吧，”楊洺將面前的主控面板滑向側旁，“飛船現在交由你駕駛。”
“我會給她我的一切，莫莉會替我照顧好她，”老人在喃喃自語，“基摩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蠢事！漢頓你知道嗎，他膽敢欺負我的女兒，我會讓他付出代價，我發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