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目的明確，愈演愈烈
格力斯在領主府見到楊洺時，黑着個臉，強忍着給楊洺豎中指的衝動。
要不是他打不過這傢伙！
“黛芙妮殿下，格力斯隊長，來坐吧。”
楊洺做了個請的手勢，邀請兩人在沙發中入座。
黛芙妮的侍女最先向前，拿着簡易的儀器掃描了沙發，黛芙妮方纔邁步向前，對楊洺點頭致意後，撫着風衣下襬坐了下去。
格力斯蹭了蹭鼻尖，也不敢跟黛芙妮殿下坐在一起，只能湊到了楊洺身邊。——這客廳裡就安排了兩個相對的長沙發。
一旁的026端來了提前準備好的熱飲。
“你多少給我點面子，”格力斯抱怨着，“你現在就搞得我很被動，那麼多人看着，你槍都快抵在我腦門上了，我還是不是伱的密友了！”
楊洺沒好氣的罵了句：“滾蛋。”
黛芙妮抿嘴不言。
而這份關注度，很容易就能轉化成，帝國數千億平民階層對數千萬貴族的不滿。
“就你這脾氣，知道是誰幹的，不馬上飛過去幹他？”
黛芙妮豁然轉身：“漢頓，誰讓你做的這種事！”
……
格力斯麻溜的打開入網終端，笑道：“真實了，真實了，一個個詞條看着都是罵你的，點進去看都是平民在噴貴族階層，有趣。”
“漢頓伯爵！格力斯隊長！”
“只是些替死鬼罷了，”楊洺悠然道，“這就說明，試圖殺死黛芙妮、打擊薩卡星信譽、製造薩卡星恐慌以摧毀我的領地經濟的那個人，是不能輕易動的人物，讓我想想……能輕鬆接觸到黛芙妮身邊的護衛隊，這樣的大貴族可真不多。”
她瞪着楊洺：“你們如果是想奚落我，我可以接受，但請在解決這次事件之後！”
“漢頓伯爵，”一名老人低聲道，“你難道是想讓陛下與你直接通話嗎？”
“當然，”楊洺淡然道，“你應該看到我給你發過去的彈道分析了，當時就有激光束是針對你的。”
“另外我必須提醒各位，新聯邦中情局現在正試圖煽風點火，他有可能會給我一份他們掌握的情報，那就太難看了。
“還有，在這件事解決之前，我們最好都不要離開這裡，這也是爲兩位的安全考慮。”
第一個目的是遮掩自己接下來要採取的真實行動，吸引帝國內部的視線，如果因爲這件事，他能被帝國上上下下注視，剛好能遮掩終結者刺殺小隊的行動。
第二個目的更簡單，就是要衝擊帝國內部穩定。
黛芙妮頓時有些語塞。
黛芙妮和格力斯進入領主府不過兩個小時，帝國全境門戶網站被該事件與相關延伸事件所攻陷。
“這個標題怎麼樣？”
“這位子爵有致命的把柄在我手裡，”楊洺淡然道，“他上次雖然試圖在門口堵我，但後面該給我交的資源一點都沒省，我不相信他會有策動這種行動的魄力與膽量。”
很多貴族欺壓平民的典型案件被挖了出來。
楊洺當然不會說，這些所謂的平民，很大部分是律控制的水軍。
她道：“我不想追究這件事，漢頓伯爵，能請你放棄追查嗎？”
黛芙妮道：“事情到這裡可以解決了。”
“我不瞭解？”楊洺反問，“難道跟我接觸的伊諾所長是假人嗎”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楊洺道，“跟那些護衛隊接觸的是誰？”
她試圖緩和氛圍。
格力斯立刻點頭：“你誤會了，我只是在表達一些可能在您聽來不太順耳的觀點。”
但失去了理的主持，又有一個律在暗中搗亂，帝國官方在網絡世界只能通過刪帖、控評、秘密警察上門警告等笨方法去捂嘴，而當這些行爲被曝光出來，所得到的反噬更加巨大。
地方防衛部隊和治安隊也都是平民階層，因爲帝國各區域有較爲明顯的‘宗族’、‘家族’理念，又有大網絡監督的情況，他們也不敢對平民們下什麼毒手。
哪怕現在剛被白色幽靈打擊報復了一波，中情局的決策層依然不是去報復白色幽靈這種感情用事，而是抓住帝國的熱點新聞，不放過任何一點激發帝國內部矛盾的機會。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嗎？”黛芙妮皺眉問，“民衆明明不關注炮擊事件。”
“他已經聯繫你了，對嗎？”
楊洺微微擡頭，目光說不出的銳利：
“現在能平息輿情的只有我，如果過了這個時間節點，我又不過是一個超級士兵。
楊洺點點頭，繼續低頭刷網頁。
026突然又道：“不過，軍官們潛意識裡的討論很有意思，他們提到了一個名字，格哈利，帝國第二順位繼承人，偉大皇帝陛下的第六子。”
楊洺瞭解老皇帝，他此刻根本有恃無恐。
黛芙妮道：“執拗和固執，在政治中是最無用的性格。”
格力斯瞪眼問：“你在使詐？”
入夜時分，楊洺的領主府燈火通明。
貴族爲了報復白色幽靈，命令綜合補給艦對演唱會全火力開炮，而且攻擊的懸浮臺都是平民階層所在的懸浮臺。
“我給了帝國軍部兩天的時間，但軍部給我的反饋只是阻力，顯然，這背後的指使者，他們也不敢得罪……你的兄弟姐妹？”
“漢頓伯爵，我知道你可能因爲上次帝星的事件，心底有些不舒服。
“當然不是。”
“我從離開帝星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過再踏足這骯髒的政治圈。”
“我要的不是替死鬼，我要的是那個背後主使者，黛芙妮。”
黛芙妮那淺粉色的脣瓣微微開合：“你要把這件事追查到底嗎？”
黛芙妮眼瞼低垂，她淺薄的眼皮和長長的睫毛，讓她白皙嬌嫩的臉蛋更顯誘人。
最初的遊行隊伍中，明顯是有中情局的特工在，但當越來越多民衆在沉默中站出來，當地秩序就開始癱瘓。
帝國的大一統網絡，在理被激活後，就是帝國最強大的資源整合網絡。
一旁角落中，穿着一身黑色短裙的026走了過來，輕聲道：
“你的某位兄長……你的精神力波動迴應了我，所謂的精神力你可以理解爲大腦在進行工作時，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微弱的波，實際上，我對這方面很敏感。”
他的真實意圖，當然沒辦法直接講出來。
那十多名軍官橫七豎八倒在地毯上，一個個面色紅潤、呼呼大睡，幾個男女在旁鼓搗着一些音響類器具，時不時就發出一聲聲鬼哭狼嚎。
“這個可以，”楊洺笑道，“你讓軍部那邊給我一個準確消息就好，我想知道是誰做的，最上面下達命令的人是誰，中間經手人是誰。”
格力斯也頗感頭疼。
帝國軍情局和長老院同時下場控制輿論，被新聯邦中情局反殺。
矛盾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激化。
沒人喜歡特權，除非這份特權是自己的。
黛芙妮瞬間想到了什麼，擡手扶着沙發，讓自己慢慢坐了下來。
格力斯嘆了口氣：“我也跟上面聯絡下。”
“我父親遷怒於你，也是爲了維持帝權的威嚴。
帝國發展神教試圖啓動帝國全境防禦系統（理），理沒有給他們任何迴應，而按此前的記錄，這種情況下，其實已經勉強符合理的啓動條件。
楊洺道：
“我之所以有輕重之分，是因爲中情局得手了，那些貴族沒有得手。
他打了個手勢，一隻投影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多謝了。”
黛芙妮又問：“那你該怎麼樣才能善罷甘休？”
這事很有炒作空間。
“那我就讓他們關注起來，我可以做到。”
楊洺最佩服新聯邦中情局的一點，就是他們的專業性。
楊洺突然問。
“自殺的那名子爵，”026輕聲說着。
黛芙妮明顯愣了下：“誰？”
皇宮中的老皇帝此刻正樂呵呵地看戲，想看白色幽靈如何去搞這些大貴族的心態，完全沒有半點危機感。
楊洺話語稍緩：
“可是，他已經認罪了，”黛芙妮道，“先把輿論壓下去，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用自己的一切發誓。”
“這件事如果這麼發酵下去，必然會激發貴族階層與平民階層之間的矛盾，民衆對貴族早有不滿，這是一團炸藥，就算是您，如果處置不當，也同樣會被炸藥炸傷。”
楊洺悠然道：“想知道那些軍官在經歷什麼酷刑嗎？”
“老闆，已經對那十幾名軍官完成了無痛記憶掃描，其中有三個人是有問題的。”
中情局敏銳地發現了，這個事件背後所映射出的帝國階層矛盾。
“我不太能理解，爲什麼是我怎麼樣才善罷甘休呢？”楊洺皺眉道，“黛芙妮，你險些也會成爲受害者，炮擊指令不是我下達的，他們有可能也要幹掉你。”
楊洺眯眼笑着，繼續扯淡：
“這算是我一直秘而不宣的一種能力，只要我想分辨，就能分辨誰在撒謊，沒有謊言的社會，是沒有什麼魅力可言的。”
“嗯哼，”楊洺笑道，“這只是第一步，從你們抵達這裡開始，我已經開始實施第二步，現在的帝國網絡上已經出現了各種熱詞，對外渲染白色幽靈濫用私刑、違背帝國貴族法典，你們猜，那些貴族會不會主動買流量，給批評我的聲音加把火。”
衆人齊齊鬆了口氣。
“你想跟我吵架嗎黛芙妮？我承認，上次罵你是我有情緒在，對你有些失禮了，但現在，我們是心平氣和的在談這些事情。”
格力斯在旁小聲道：“說實話，我也是來做說客的，上面有交代給我的任務……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別把這件事鬧的太大。”
“我無所謂。”
“想知道我接下來做什麼嗎？”
黛芙妮是近年來帝國炙手可熱的帝國歌姬，知名度十分廣泛，白色幽靈又是帝國老牌頂流、帝國的英雄，擁有蟲族剋星、帝國皇帝賦名者、帝國最強改造戰士等諸多殊榮，兩者所能引發的關注度十分恐怖。
“躍遷的落點是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在艦船躍遷前，對外發布一段我早就錄好的視頻講話，用白色幽靈的名義，去維護帝國平民最後的尊嚴。
黛芙妮與格力斯還在屋內，屋內也多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黛芙妮皺眉問：“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威脅那些主使者，然後爲自身謀取利益嗎？當他們給你你想要的，你就放棄追究，是這樣嗎？”
“有消息了！”
楊洺正色道：“陛下如果對我下令，我會毫不猶豫聽從他的旨意，請陛下下達命令。”
代表帝國政府趕過來的十多名高官，軍部的四五位少將，都在院子中吃着簡單的晚餐，討論着一些緊要的輿情。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那我也懶得去糾正，”楊洺攤了攤手。
“但這並不能當做是一場未遂事件，他們已經開炮了，他們已經表現出了屠殺平民的意圖，以及對你的針對性。
楊洺笑道：“我是個和平主義者，一直是。”
“好嘞，”格力斯給自己搬了個沙發凳坐在一旁。
格力斯嘀咕道：“你說這些傢伙是爲了什麼，明知道漢頓不好惹，還非要湊上來找死。”
“這件事的政治影響可能會很大，”黛芙妮道，“我原本以爲，你去收拾新聯邦的中情局，就不會繼續追究炮擊事件。”
他有兩個主要目的，但每個目的都不能直接講出來。
楊洺慢條斯理地刷着網頁，現在的他，已經穩坐釣魚臺。
事情的走勢，比楊洺計劃的，還要勁爆。
軍情局的阿特羅，帝國最年輕的伯爵雷維爾，以及兩名來自帝星的老人。
“我的古代科技戰艦連同我私軍中的十幾艘戰艦會一起駛離薩卡星的軍用港口，當着所有人的面向外躍遷。
“你這是在玩火，”黛芙妮低聲道，“民意是帝國貴族最不能觸碰的禁區，你不瞭解帝國真正的面目。”
各地出現示威遊行。
“我並不想吵架，”黛芙妮目光看向一旁，背後的侍女們只敢低頭，完全不敢在楊洺面前出聲。
不管黛芙妮信不信，格力斯是不信的。
格力斯笑道：“這個我倒是能猜到殿下的想法，妥協是政治的藝術嘛，黛芙妮殿下過去這一年，在帝國境內境外獲得了極大的知名度，有些人眼紅也是挺正常的，她現在想的是息事寧人，不影響自己的事業，然後在貴族羣體和皇室面前表現出她的大局觀。”
“大概十幾分鍾後，各處就會有消息傳出，說我已經掌握了對軍官下令開火的間接貴族的資料。
楊洺緩聲道：
“在我眼裡，兩位現在就代表了帝國最強大的兩股勢力，軍部與謝爾曼家族，我等一個說法，這是我的態度。
輿論發展已經脫離了律的掌控，律現在只能通過此前佈置的服務器羣，進行一定程度的干擾和引導。
“我是否站出來，由我自己決定。”
格力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消息，一旁阿特羅已經喊了出來：“兩位伯爵！兩位榮譽伯爵，服毒自殺了！他們在背後策劃了這次的炮擊案！”
那名老人頓時語塞。
又幾個小時後。
“哦，”楊洺應了聲，繼續低頭刷自己的網頁。
黛芙妮下意識攥拳。
楊洺攤了攤手：“我要的是一個說法。”
黛芙妮輕輕點頭：“我知道了，稍等，我聯絡下各位長輩。”
帝國只有亂起來，自己的落風和暗星，才能迎來第二個窗口期，至關重要的窗口期。
潛藏多年的火藥桶有被點燃的趨勢。
黛芙妮直接站了起來，頗爲有料的身段，讓她的風衣微微顫抖。
楊洺補充了句：“順便拿自己的遭遇，去換取更大的政治利益。”
“不可能，”楊洺果斷拒絕。
一點白色幽靈的威懾力。
黛芙妮輕輕皺眉。
楊洺緩聲道：“我追求的是真相，我要報復的，是試圖傷害我子民的人，這難道不是一個領主最應該做的事嗎？”
此刻，她心底暫時沒了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什麼欲擒故縱、引起對方興趣和征服欲……她突然發現，自己面對這個傢伙時，想保持理智思考都十分困難。
楊洺翹起了二郎腿，慢條斯理地解釋着：
格力斯突然跳了起來，扭頭道：“一位世襲子爵自殺了！他自殺前留下了一段視頻，承認是他爲了報復白色幽靈策劃了這次炮擊事件！”
炮擊演唱會事件，開始病毒式傳播。
一旁的兩名老人齊齊皺眉。
楊洺眼前一亮：“他要殺黛芙妮？”
“一位軍官的記憶中，有明確的對黛芙妮所在舞臺進行炮擊的指令，具體操作員也已經確定，操作員已被軍官們擊斃。”
領主府大廳頓時落針可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