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夕中了毒,是顧清歡沒有料到的事情,因爲她從未想過,裴祺竟然會殘忍到這種地步,只是那人也一直都活在暗處一般,卻也自信的異常。
“清歡,歲夕和孩子,我都不能失去的。”西子昱有些沉痛,他原本以爲,自己是一個顧慮很少的人,這天下皇權蒼生他都可以不要,只有妻兒相伴左右即可,但是,當一切危險一同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卻也做不到自己心中的那種境界,那種隨性自由的境界。
可是現在歲夕臨盆在即,一旦孩子出生了,那麼她就有可能性命不保,一旦歲夕保住了,孩子就有可能沒了。孩子是歲夕現在最牽掛的人,當初爲了給孩子改命,他已經不去做皇帝了,但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都將成爲徒勞。
“其實,現在孩子只有七個月大,如果生出來,一定不會像其他孩子那麼健康,所以,我們不能把孩子生出來,我的意思就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住孩子,讓他沒有事。”顧清歡有些猶豫,事到如今,她自己都有些緊張了。
歲夕的臉色從未有過的異常的蒼白,她是沒有什麼知覺可言的了,西子昱點點頭,他現在也不算是皇帝,只是,西勤也中毒了,所以必須有一個人來管理這天下,他自然是第一個被送到這浪尖上的人,可是,或許就因爲如此,當初給孩子的詛咒又回來了,西子昱的神情痛苦的沒有辦法分辨。
顧清歡讓裴寒和西子昱都出去了,只留下她和綠佛在裡邊,不管這次遇到的事情多麼的棘手,綠佛算是最能幫上忙的人。
顧清歡的心思,沒有人能懂,她在救治歲夕的同時,只是感嘆道裴祺,用了那麼卑鄙的手段去顛覆這個朝廷,他就不怕世人笑話嗎?顧清歡的每一針,紮在歲夕的身上,都是帶着憤怒的,她把歲夕很多穴道都封死了,只是怕這種毒會感染,但是,如果她救不了歲夕,那麼就只能讓裴祺來了。
西周版圖,那人要的也就是這個。
事情的進展並非是顧清歡所想的那麼順利,到底這次裴祺下手太重,顧清歡都有些淬不及防。然而這些事情是如此的讓人難過。歲夕母子都處在最危險的邊緣。
綠佛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顧清歡,明顯的那人是充滿了憤怒的態度,她也知道,這一次,西周算是真的要走到盡頭了。
“小姐,現在怎麼打算?”綠佛還是開口了,她不願意爲難顧清歡,但很多問題也是必須娶面對去解決的。
“我去找裴祺,這件事情,我相信還有迴旋的餘地,但是綠佛,你不要把我去找他的事情告訴裴寒和西子昱,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趟,能否成功,如果告訴他們,只會增添徒勞的擔憂,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顧清歡的目光異常的堅定,其實歲夕,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普通人了,她的心中,早就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的朋友了,顧清歡並不是一個視朋友如生命的人,但是,有時候,很多舉動,她所做出來的,自己都會被自己嚇一跳。
“那我陪你一起!”綠佛很是不放心,如果顧清歡出了什麼事情,那是最壞的結果,而且那個北趙的皇帝,能對歲夕還有西周這麼多人下手,一定是心狠手辣之人,她不想要顧清歡去冒險。
“不用了,綠佛,這裡必須有人照顧,你在這兒看着,我去找他,而且,你和我都離開的話,一定會引起裴寒和西子昱的懷疑的。”顧清歡有些無奈,很多事情,她必須面面俱到的考慮。
“好,那我讓人在暗中保護你吧!”綠佛還是不放心。可是一見顧清歡一直搖頭便又很是好奇:“怎麼,這都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人的心思,一向都是外人無法猜透的,何況這次我找他是有求於他,自然不能再做一些讓他反感的事情,因爲我很害怕歲夕就這樣沒命了,說到底,所有的委屈不過是爲了讓歲夕醒過來。”顧清歡有些憂傷,看歲夕的眼神,讓綠佛都感染的有些難過。
“那你是打算從後面的窗子出去嗎?”綠佛指了指身後的窗子,如果現在顧清歡從前門走出去,定然是被西子昱和裴寒逮着正着,所以,她自然是不會從那裡走的。
“恩,你最好託久一點!”顧清歡點點頭。
“可是,你都不知道裴祺人在哪、?怎麼找到他呢?”歲夕很是不解的問,她對顧清歡這一次的行動多少還是十分的迷茫。
“等我出去了,自然是能找到那人的。”顧清歡有些哀怨的嘆息,裴祺到現在都沒有給自己和裴寒下手,絕對不是因爲他不能得手,只是,他一直在等她,難道不是嗎?
等着她去求他。所以,根本就不會出現任何找不到他的可能。
顧清歡再看了一眼牀頭的歲夕,她真的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女人,不管到死怎樣,但到底,也是她很喜歡的女子,畢竟這天下,和自己經歷相似的人實爲少之又少,她不想讓這個人就這麼輕易的離開。
顧清歡從房間裡的窗子後面爬了出去。外邊的冷風一下刮進了自己的身子裡,就是在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想念裴羽了,再一看面前這如羽毛一般的大雪,她真的很想抱抱他。
“羽兒!”顧清歡在嘴角不由自主的呢喃了一下,要等孃親。
再一看這天地之間,顧清歡的眼神變得毅然決然的堅定,有些路,是很艱險,但是她必須要去走。
西子昱和裴寒去找過那人,都沒有用,但是,她還沒有試試,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去試試。
後門的雪地上,印着顧清歡一人深深淺淺的腳印,她雖然不知道那人現在的方位,但是從內心深處,都會覺得,只要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那人去能出現一般。
諾達的皇宮,變得異常的死寂,因爲太多人的病重,整個西周皇室都變得清冷的悽慘,所以擺在顧清歡面前的這條路,就不像是她第一次來西周宮殿時那般華貴和輕快,已經是完全的冰冷。
顧清歡挪着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她的透視點,允許她能看到站在自己最前方的那一處,有一個黑點,那是眼睛能看到的最遠的地方,顧清歡沒有害怕,也沒有焦急,就是走,雪花打在她的睫毛上,護球上,她都不在乎,表情似乎在那一刻被凍住了一般,然而她根本不會去再想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