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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俊臣這般急匆匆的解散戰兵新軍,正是因爲樑輔臣即將要趕到花馬池營的緣故。
所以,將士們收到了他們的晉升安排之後,慶祝時間只有短短一天。
到了第二天一早,將士們就再次收到了趙俊臣的命令,催促他們儘快離開花馬池營,趕往各自駐地任職。
將士們不敢違背趙俊臣的命令,雖然是心中不捨袍澤,也是意猶未盡,但依然是依照命令行事。
最終,晉升成爲中下層武官的將士們紛紛是趕往各自駐地任職,一部分未能晉升的將士們也變成了他們的心腹親兵,跟隨他們一同離開了花馬池營,剩下的將士們則是匯聚在劉蠻牛的率領下,皆是搖身一變、改頭換面,成爲了固原總兵方振山的私兵。
這幾日以來,趙俊臣可謂是頻頻下令,不斷調換着陝甘各地的武官與駐軍,大量武官換了職位,無數邊軍換了駐地,西北邊防體系被攪成了一團亂麻。
趙俊臣的這般做法,一方面是爲了佈局下一步朝廷出兵收復河套的計劃,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掩蓋戰兵新軍將士們的去向與現狀。
就在趙俊臣返回花馬池營的第四天,戰兵新軍的營地再也不復熱鬧,這支曾經在戰場上屢創傳奇的驍勇之師,已是徹底不復存在。
也就在這一天的下午申時,趙俊臣收到了消息,稱是樑輔臣已經進入了花馬池營的駐地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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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之後,趙俊臣自然是不敢怠慢。
樑輔臣不論是全權欽差的身份,還是他的威望與謀略,都足以讓趙俊臣心中重視。
所以,趙俊臣很快就把樑輔臣即將要抵達花馬池營的消息公告全軍,並且是率領花馬池營的全體文武官員出營十里相迎。
趙俊臣與衆位文武官員出營十里之後,剛是擺好了隊列,就遠遠見到了樑輔臣的馬車出現,而負責駕駛馬車的車伕,卻正是許久未見的許慶彥。
趙俊臣連忙是迎了上去,向着許慶彥輕輕點頭示意之後,就躬身行禮道:“晚輩趙俊臣,恭迎樑閣老!”
隨着趙俊臣的話聲落下,他身後的衆位官員紛紛是下跪行禮,齊聲道:“下官等人恭迎欽差大人!”
樑輔臣如今乃是全權欽差的身份,代表着德慶皇帝親臨,但趙俊臣同樣是賑災欽差的身份,也代表着德慶皇帝親臨,所以趙俊臣並不會向樑輔臣叩首行禮,只是輕輕躬身,以“晚輩”自稱。
衆人恭迎之下,馬車車廂的簾子被人掀開,樑輔臣終於是出現在衆人面前。
因爲被“馬匪”囚禁多日的緣故,樑輔臣的面色有些病態蒼白,身體也有些消瘦乏力。
趙俊臣見到樑輔臣這般模樣之後,連忙邁步向前攙扶着樑輔臣下了馬車。
“多謝趙大人了!你這次全殲蒙古聯軍的赫赫戰功,老夫已經聽說了,你乾的很好,即使是把老夫換到你的位置上,只怕也不如你!老夫卻是沒想到趙大人你除了一身理財之術以外,竟還有行軍打仗的本領……只可惜老夫因爲一場意外耽擱了行程,未能協助趙大人完成這場豐功偉績!”
下了馬車之後,樑輔臣輕輕拍了拍趙俊臣的肩膀,滿臉欣慰的說道。
樑輔臣心中懷疑趙俊臣就是自己遭遇馬匪綁架的幕後主謀,但他尚未尋到證據,如今又是趙俊臣風頭正盛之際,所以他並不會與趙俊臣撕破臉皮。
但在說話之際,樑輔臣的眼神卻是異常銳利,緊緊盯着趙俊臣的面龐,不放過趙俊臣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就好似要看穿趙俊臣的內心深處!
在樑輔臣的面前,趙俊臣依舊是一副低調謙遜的模樣,就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樑輔臣的試探之意,只是笑着答道:“樑閣老實在是過譽了,晚輩哪裡有什麼行軍打仗的本領!自從接手了陝甘軍政之後,晚輩就一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覺得自己無法身擔重任,也是日夜盼望着樑閣老的到來……
沒想到也是機緣巧合,因爲蒙古人的傲慢自大、貪功冒進,竟是收穫了一場潑天大功,但回想起這幾場戰事的驚險過程,就只覺得心中僥倖,若是重頭再來一次,晚輩也未必還會有今日的成績,一切都只是運氣罷了!”
頓了頓後,趙俊臣又說道:“樑閣老也不必灰心,您雖然是沒有趕上前幾場戰事,但陝甘三邊的目前局勢,今後依然是大有可爲!”
樑輔臣並不知道趙俊臣接下來還有收復河套的計劃,以爲趙俊臣的這般說法只是寬慰自己,所以就沒有更多表示,只是從袖子裡抽出一份明黃色的聖旨卷軸,肅容道:“趙俊臣接旨!”
見到樑輔臣拿出聖旨,趙俊臣連忙是後退幾步,與衆位文武官員一同下跪接旨。
樑輔臣展開聖旨,緩緩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任命東閣大學士、少保樑輔臣,爲陝甘全權欽差正使,主掌陝甘境內一切軍政事宜,統帥各地邊軍抵禦蒙韃!戶部尚書趙俊臣免去賑災欽差之職務,改爲全權欽差副使,在陝甘境內依然是以賑濟災民爲主,並協助樑輔臣處理軍政諸事,欽此!”
宣讀聖旨之際,樑輔臣的表情有些尷尬。
這份聖旨,乃是他離京之際德慶皇帝交給他的,那時候明軍與蒙古人尚未交戰,樑輔臣的主要職責也是統帥各地邊軍抵抗蒙古聯軍的入侵。
但因爲樑輔臣遭遇了“馬匪”綁架的緣故,卻是耽擱了時機,並沒有趕上戰事,如今早已是時過境遷,蒙古聯軍的入侵不僅是已然結束,更還被趙俊臣全殲於渭水南岸,這份聖旨的內容也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可惜,樑輔臣親手領了聖旨,所以他這個時候就必須要硬着頭皮讀完。
趙俊臣早已經知曉了這份聖旨的內容,卻是面色不變,只是高聲道:“臣趙俊臣領旨!”
再次行禮之後,趙俊臣站起身來,表情間滿是輕鬆之色,笑道:“如今有了樑閣老親自出面主掌陝甘軍陣,晚輩的肩頭重擔也終於是可以卸下來了,當真是一身輕鬆!”
說完,趙俊臣轉身向着衆位文武官員吩咐道:“聖旨的內容,諸位大人也都聽到了,陝甘三邊的所有軍政事宜,今後皆是要以樑閣老爲主,爾等依然要用心辦事,絕不可心生懈怠!”
聽到趙俊臣的訓示之後,衆位文武官員齊聲說道:“下官等人必當是用心效力,絕不敢讓欽差大人與欽差副使大人失望!”
聽到衆位文武官員的表示,樑輔臣忍不住眉頭一皺。
在這份聖旨之中,已經明確表示了樑輔臣乃是全權欽差正使,主掌陝甘三邊的一切軍政事務,而趙俊臣只是欽差副使,只是樑輔臣的協助者,主要還是負責賑災事宜,兩人的權柄可謂是差距甚大,但衆位文武官員聽到這份聖旨之後,卻依然是把樑輔臣與趙俊臣二人並列在一起,這顯然是因爲趙俊臣的威望已經遠遠超乎了樑輔臣的想象,樑輔臣即使是擁有全權欽差的身份,只怕也未必能壓下趙俊臣的風頭。
但樑輔臣並沒有表露更多情緒,只是點頭說道:“老夫因爲一場意外耽擱了行程,這份聖旨的內容顯然是有些不合時宜了,但陛下的旨意不能違背,老夫今後就要負責陝甘境內的所有軍政事務,還望諸位大人能夠同心協力,與老夫攜手同行!”
說完,樑輔臣又轉頭向趙俊臣說道:“陝甘三邊的戰事,如今已是塵埃落定,京城中樞那邊應該很快就會傳來新的旨意,你我二人也會有新的任命,但在收到新的聖旨之前,還望趙大人可以盡力協助老夫。”
樑輔臣對待趙俊臣的態度依然是異常客氣,不見有絲毫敵意,就好似趙俊臣是他最爲欣賞的晚輩,也給予了趙俊臣足夠的尊重。
但越是如此,趙俊臣就越是不敢怠慢。
樑輔臣乃是廟堂裡的絕頂人物,他的心機手段也是非常高明,遠非陝甘境內的地方官員可比,趙俊臣也知道樑輔臣如今正在懷疑自己,誰也不知道樑輔臣今後會使出什麼手段。
所以,趙俊臣連忙說道:“還請樑閣老放心,晚輩今後必將是全力協助於您,絕不敢有任何怠慢!”
樑輔臣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儘快返回花馬池營吧,老夫需要儘快瞭解到這段時間以來的戰事經過,以及陝甘三邊的目前狀況。”
趙俊臣點頭答應之後,就命令衆位文武官員伴隨樑輔臣返回花馬池營。
然後,趙俊臣再次伸手攙扶着樑輔臣登上了馬車,趁機在樑輔臣耳邊低聲說道:“還請樑閣老放心就是,您這次遭遇馬匪綁架的事情,沒有幾人知道消息,陝甘境內的文武官員們絕不敢小覷於您。”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說法,樑輔臣依舊是不動神色,只是輕輕點頭道:“趙大人實在是有心了,這一次若不是你派出人手搭救老夫,老夫如今也不知道是何下場!老夫向來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今後必將會有所回報!”
說完,樑輔臣就進入了馬車車廂之中。
趙俊臣的眼睛微眯,嘴角閃過了一絲笑意。
樑輔臣的所謂“回報”,究竟是指“有恩報恩”?還是指“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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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在衆位文武官員的擁簇之下,樑輔臣進入了花馬池營,來到了三邊總督府。
繼王錚與趙俊臣之後,樑輔臣也就成爲了三邊總督府的新一任主人。
事實上,收到了樑輔臣即將抵達花馬池營的消息之後,趙俊臣就已經提前讓出了自己的房間,把總督府的正廳、大書房、以及環境最好的臥室全部轉給了樑輔臣。
趙俊臣今後依然會留在總督府內辦公與居住,但只是重新尋了幾間很不起眼的房間。
與趙俊臣一樣,樑輔臣的作風也是雷厲風行,他只是稍稍休整了片刻,就召集了所有文武官員前往總督府正堂議事,完全沒有顧忌自己的身體疲憊。
等到所有文武官員盡數到齊之後,樑輔臣就向衆人詢問了陝甘三邊的現狀,以及幾場戰事的詳細經過。
面對樑輔臣的詢問,所有官員皆是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詳盡回答。
問答之際,當樑輔臣得知了戚斌戰死的消息之後,卻是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更還有些無法抑止的傷感與悲痛。
“戚斌他……竟是戰死了?”
戚斌乃是樑輔臣一手提拔而來,可謂是樑輔臣心腹中的心腹,一向是能力出衆、忠心耿耿,樑輔臣待他就如自己的子侄一般。
如今,突然間聽到了戚斌戰死的消息,對於樑輔臣而言自然是打擊極大。
更何況,樑輔臣爲了調查自己被馬匪綁架的真相,已經把自己的多位心腹都留在了陝西與山西的交界處,這是因爲樑輔臣認爲自己在花馬池營內還有戚斌作爲幫手,但如今隨着戚斌的戰死,樑輔臣在花馬池營就有些勢單力薄了。
見到樑輔臣的這般模樣,趙俊臣也有些心中不忍,就好似鱷魚會流眼淚一般,同樣是面現傷感,說道:“我也一向是對戚斌期望甚重,收到了他英年早逝的消息之後,同樣是傷懷了許久,但人死不能復生,還望樑閣老節哀順變!”
樑輔臣閉着眼睛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是緩緩說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戚斌這個孩子,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爲了朝廷百姓而戰死沙場,他曾對老夫說過,相較於老死在病榻上,他更願意殺盡敵寇之後死在戰場上……如今他固然是戰死於沙場,只可惜時間太早了,他只不過是二十六歲而已,還沒有建立足夠功績,也沒有盡數展現才華,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戰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說完,樑輔臣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溼潤,轉頭向趙俊臣問道:“戚斌所訓練的那支新軍,如今又是什麼情況?”
顯然,得知了戚斌戰死的消息之後,樑輔臣馬上就打起了“衛國軍”的主意。
樑輔臣深知這支軍隊的訓練有素、潛力巨大,自然是不願意讓這支軍隊落到別人手中。
樑輔臣認爲,自己主掌花馬池營期間,若是得到了這支軍隊的鼎力支持,許多事情都會容易得多。
趙俊臣也能猜出樑輔臣的心思,馬上就答道:“爲了繼承戚斌的遺志,這支軍隊已經被我改名爲‘衛國軍’,暫時是由毛家棟毛百戶負責統帥,但軍中的中下層武官們依然是戚斌親手提拔的那批人,目前也同樣是駐紮在花馬池營內。”
樑輔臣輕輕點頭,說道:“衛國軍,這是一個好名字……但毛百戶畢竟是錦衣衛的身份,由他統帥這支軍隊,只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他遲早都會返回京城……
這樣吧,等到這場會議結束之後,老夫將會召見衛國軍的所有中層武官,親自考察他們的心性與本領,從這些武官之中挑選一人擔任衛國軍的主將!相較於尋常邊軍,這支軍隊的訓練方式與作戰手段皆是截然不同,最好還是從內部選拔一人擔任主將最爲合適!”
趙俊臣笑着點頭,說道:“樑閣老您是全權欽差大臣,衛國軍的班底也是樑閣老當初親手組建而成,一切自然是任憑樑閣老決定。”
見到趙俊臣這般支持自己的決定,樑輔臣不由是滿意點頭。
但趙俊臣卻是知道,自己安排於衛國軍之中的那枚棋子——也就是趙家子弟“李賀”——很快就會迎來表現機會!
樑輔臣並不知道自己期望甚重的衛國軍早就被趙俊臣暗中滲透了,他只是說完了衛國軍的事情之後,又轉頭向老將何漳說道:“戚斌之戰死,當真是讓老夫痛徹心扉,但幸好是何老將軍的表現也是絲毫不差,屢次的身擔重任、力挽狂瀾,不愧是陝甘三邊的第一名將!”
戚斌戰死之後,樑輔臣即使是從“衛國軍”內部重新挑選一人擔任主將,新任主將的資歷威望也是不足,無法爲樑輔臣提供足夠的支持。
所以,樑輔臣很快就把目標轉向了何漳,期望何漳能夠成爲自己的支持者。
按照樑輔臣的想法,何漳的性格向來耿直,乃是出了名的忠心奮勇之輩,對自己也一向是尊重有加,樑輔臣認爲自己只要是主動招納,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何漳的投效。
然而,樑輔臣依然是失望了。
聽到樑輔臣的嘉獎之後,何漳頓時是站起身來,揚聲說道:“卑職不敢居功,若非是欽差副使趙大人的運籌帷幄、居中指揮,卑職絕不可能會有今日之軍功!”
這些日子以來,何漳的帳下幕僚傅平生一心想要讓何漳投靠樑輔臣,他認爲趙俊臣並非明主,而樑輔臣卻是“帝黨”重要成員,投靠樑輔臣就相當於投靠了德慶皇帝,纔是真正的坦途正路。
如今,樑輔臣親自開口招納何漳,但何漳卻是明確表示自己一切皆是以趙俊臣爲主,若是讓傅平生親眼見到了這一幕,必然是要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見到何漳的表態之後,樑輔臣眉頭微微一凝,但很快就不動聲色了。
接下來,樑輔臣利用開口嘉獎與詢問情況的名義,陸續與衆位文武官員談話,趁機試探他們的立場與態度。
但這些文武官員在答話之際,或者是像何漳一般把自己的所有作用盡數歸功於趙俊臣,又或者是表示一切都以趙俊臣爲主,但不論任何人答話都不會繞開趙俊臣,更還有許多人在開口答話之前,會刻意偷眼打探趙俊臣的表情變化,生怕自己的回答會讓趙俊臣不滿意。
見到這般情況,樑輔臣不由是心情有些沉重,只覺得趙俊臣對陝甘三邊的影響力與控制力要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樑輔臣從前擔任三邊總督的時候,也算是威望高隆,但也遠遠無法與現在的趙俊臣相提並論。
實際上,因爲趙俊臣的橫空出世,樑輔臣當初留下的那些威望早已經被一掃而空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相較於趙俊臣的力挽狂瀾、戰功赫赫,樑輔臣初入陝甘境內就遭遇了馬匪綁架,兩人的表現可謂是天差地遠,自然是讓兩人的威望與影響力此消彼長。
樑輔臣乃是性格堅韌之輩,他見到花馬池營的情況之後,雖然也是心情沉重,但也沒有任何絕望之意,只是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與力氣,逐步拔除掉趙俊臣的影響力。
這必然是一個見效緩慢的長期過程。
樑輔臣也不會急着出手,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打探清楚了陝甘三邊的現狀之後,樑輔臣就想要及時結束了這場會議,緩緩說道:“陝甘三邊的目前狀況,老夫已經明白了!雖說是渭水一戰全殲了蒙古聯軍,但戰後依然有許多遺留問題,老夫認爲花馬池營應該儘快出手穩定陝甘各地的局面,一切皆是以穩爲主……”
然而,自從樑輔臣來到花馬池營之後,就一向是表現恭順的趙俊臣,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間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樑輔臣的話語。
然後,趙俊臣向樑輔臣說道:“樑閣老,關於陝甘三邊的未來局勢發展,晚輩這裡還有一些不同想法,需要與您私下密談。”
就在樑輔臣遭遇“馬匪”囚禁期間,隨着陝甘戰事的順利發展,趙俊臣也就產生了更大的野望——那就是進一步收復河套。
趙俊臣不僅是把這件事詳細寫成奏疏上報於京城中樞,這段時間的諸般動作也皆是根據這項計劃而展開的。
樑輔臣並不瞭解這些,所以他纔會說出“以穩爲主”的提議。
這般提議與趙俊臣的計劃不符,自然是受到了趙俊臣的打斷。.
因爲朝廷中樞尚未拿出明確態度,所以趙俊臣也就沒有向外公佈自己想要收復河套的計劃,只是想要在私下裡與樑輔臣進行商議。
見到趙俊臣突然間打斷自己的講話,樑輔臣表面上並沒有任何不快之色,反而是一副從善如流的態度,點頭道:“趙大人這段時間主掌陝甘軍政諸事,不僅是立下了赫赫戰功,所有事情也都是井井有條,如今既然是有不同想法,老夫自然是願意洗耳恭聽!”
說完,樑輔臣就宣佈了散會。
等到衆位文武官員陸續離開之後,總督府的正堂內也就只剩下了樑輔臣與趙俊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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