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攝政王這不痛不癢根本不受絲毫影響的姿態,夜景就有一種想掄拳頭在那笑意滿面的臉上狠狠扁上兩拳,在那鳳眸眼眶上也左右各留一個熊貓印子的衝動。
但是身爲淑女,身爲女皇,身爲來自二十一世紀向來遵從以德服人的她,並沒有按照體內的衝動而衝動。
咱們要做一個文明人士!!
夜景從那衣襟中不着痕跡地收回手,垂頭一看,果然。潔白指尖上帶着點點的殷紅血跡。
夜景看着那點點血跡,想着自己方纔的五指並用的狠辣勁兒,想必他的胸膛已經殘留了屬於自己的五個月牙痕了?!
看見夜景這沉默的小表情,攝政王那絕美的面上倏然浮現了一絲愉悅笑意。
他原本是想在夜景縮回手時,用內力將她手上的血跡給清理乾淨。
可是腦海中卻浮現了玄奕的話一一殿下,女皇陛下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性子也是比較灑脫的,還心軟。您用強硬的方法對付女皇陛下,她根本不吃這一套。您平時可以服個軟,偶爾柔弱一回也是好事。沒準女皇陛下就真的吃這一套呢。
攝政王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玄奕的話語。擡起頭,觸及到夜景那不知在想着什麼的小臉,那眉宇間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夜景卻突然間擡起了頭,看着攝政王。
攝政王想着,夜景定會抱着他口口聲聲哭着喊着對不起,然後投入他的懷抱。到時候他順勢好好懲罰一下她就好了。
可誰知,夜景卻一臉的面不改色,看着攝政王的眼神也偷着犀利清明。
她伸手指了指他敞開的衣襟:“就當被母貓抓了一下,死不了。”
不等攝政王有所表態,也不等他從那錯愕中回過神,夜景又伸手,拍了拍攝政王的臉蛋。
拍不過癮又伸手蹂躪捏了捏,搓了搓。
果然,美人就是美人,夜景在怎麼搓,怎麼蹂躪,那張臉至始至終都保持着一個形狀。
攝政王是屬於那種肉多一份則胖,少一分則瘦的類型。
約莫搓蹂了一分鐘,待到夜景指甲縫隙裡的血跡都乾淨,抹上了攝政王那張白皙絕美的面上後,夜景才拍拍手,收了手。
一系列動作完畢,夜景轉過身,離去。
在夜景走出來後,那奶白色濃郁氣體也隨之消散,留下攝政王一人在原地呆愣。
攝政王看着那離去的身影,後知後覺回過神。
他伸手,撫上了臉,那臉上還殘留着屬於夜景的指腹溫度。
可這一觸摸,卻摸到了一股溼漉漉的液體,他縮回手,一看。
那指尖上帶出了一點子粘粘的紅色液體,這血是他的,有他的獨特味道。
回想起方纔夜景那賊兮兮的笑容,攝政王也大抵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脣角不自覺劃開一抹淺柔弧度。鳳眸底的淺淡笑意也從眼角劃開,直至耳廓,一抹淡紅如鍍上了一層胭脂般。
他輕輕摩挲着指腹,對於指尖上的殷紅血跡絲毫不以爲然,那神態還透着一絲愉悅。
看着那愈走愈遠的紫色身影,攝政王又垂下頭,眸色暗淡,腦海中不自覺劃過了那一些難堪回首的往事。
他脣角邊的愉悅弧度逐漸轉變成了苦澀,帶着一抹無人能懂的苦澀。
攝政王擡手,撫摸上了心口的位置,在心底自問一一說好的放開她,說好的不在理會她,說好的她的事都與自己無關,說好的見了她也只當她是侄兒呢?
爲何見到她光着腳丫踩在地板上會心疼,爲何看見她心跳就不自覺加速,爲何看見了她就忍不住貪心的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再多瞭解她的一切事情。
脣角邊的苦澀逐漸渲染上了眉眼間,攝政王那飽滿的紅色脣瓣也偷着一點兒白色。
“二貨,思春了?”夜景看着那垂着頭一動也不動的人,惡作劇又騰昇。
攝政王擡起頭,看着不遠處那笑容明媚,那英氣小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童真稚氣的人,抿了抿脣角,不語。
夜景瞄到了攝政王那臉上還殘留着的血跡,那是剛剛被自己抹上去的。夜景又對着臺下的士兵們指着攝政王所在的方向大呼:“親愛的士兵小哥們你們看看你們的攝政王殿下,光天化日之下思春了,還伸手自虐一頭是血!”
衆人紛紛循着女皇陛下手指頭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他們的攝政王殿下正兩眼朦朧地看着女皇陛下,那絕美的面上確實帶着一點子猩紅血跡,那粉白色脣角也沾染了一點子血沫子。
可是這血跡在他臉上看來卻不顯得可怕。
那面上的血跡在臉上似乎綻開了芳香的彼岸花,那脣角的血沫子也似乎含着鳳凰花。
不知道是不是衆士兵們的錯覺,他們爲何在攝政王的身上看見了一抹淒涼絕美,還有一種無人能懂的孤寂。
不過衆人也只敢這麼偷偷地瞄一眼兒,生怕看多了會褻瀆那高高在上的人,也生怕那人會突然又朝自己投一記冰寒的顏色。
而在衆人垂下頭之後,超後知後覺回過神。他們方纔是看見了四周的情景?恢復了視線了?
衆人欣喜若狂地盯着腳底下,卻能清晰的看見地板和鞋子。
攝政王看着夜景,倏然擡手,擦拭乾淨了嘴角上被夜景所抹上的血跡,這時,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清狂肆,那姿態端的又是高貴睥睨蒼生。
她也不過是一個剛及葵的小姑娘罷了。
攝政王在心裡苦澀自嘲一嘆息,隨即擡起頭,轉過了身,也順道從夜景身上收回了視線。
夜景看着那視線冰寒,面色冷肅一句話也不反駁的人,有些奇怪。
“孤,明日將迎娶太尉上將之女。”一道幽涼冷沉的聲線自衆人頭頂響起。
緩緩地打落進衆人心底。
衆人擡起頭,看着那發話之人,在聽着那話語,一頭霧水。
攝政王殿下要迎娶太尉上將之女?
衆士兵們面面相覷,那眼神中寫滿了不解。
太尉上將之女顧傾城,可是個名人,衆所周知,無非就是她的怪癖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