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沉寂的氣氛中,陳老御醫找了要去給崇凜將軍支援手以免百姓們學游泳時發生什麼意外的藉口,灰溜溜地逃離,留下身後的夜景屋內凌亂。
“小景兒,開始。”攝政王一聲幽涼令下,玄奕會意雙手遞上宣紙與筆墨。
“等等等等…”夜景巧笑嫣然,略歉意地擺擺手,轉過身溜到角落裡拿出懷裡事先準備好的海綿各塞了一粒在兩個耳中。
而身後的侍衛聞言擡起頭,看着那逗逼的女皇陛下伸手似乎將什麼塞進耳中,一個個面面相覷,甚爲疑惑不解。
唯有旁觀者曼曼是清楚的,那海綿塞子是她昨天晚上睡覺前準備好的,還有一把糖果,幾本春宮圖。
從她這個側身過去的角度,剛好能把女皇陛下蹲在牆角里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曼曼頓時明瞭一一原來女皇陛下讓她準備海綿塞子是今兒要對付殿下的!
“嘿嘿,皇叔,您當場解說示範給侄兒看就好,不必如此麻煩一筆一畫的教侄兒寫了,俗話說:男女授受不!”夜景嘿嘿笑着:“這要是傳了出去,對您的名聲多不好啊!”
“小景兒真懂事!處處爲孤着想。”鳳今至始至終都手託鬢,閉目着。
“誰讓你是朕的皇叔呢!朕自認爲是一個有血有肉品德高尚有靈魂的正常人,不像某些沒心沒肺的畜生!不僅人品底下而且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講人情味!”夜景緩緩開口。
她瞄了一眼攝政王所在的方向,又自賣自誇起:“像這種人或者就是浪費糧食,污染空氣!嘖嘖,要是世界上的人都像朕這麼完美,那這個世界該多有愛啊!”
這譏嘲的對象無疑是攝政王殿下!
屋內衆人聞言,紛紛朝女皇陛下看去,把女皇陛下才從頭至尾連一絲毛孔也不放過地仔細打量,尋找着女皇陛下身上的有血有肉,高尚品質。
這有血有肉呢,是有的!可這高尚品質和有靈魂嘛…衆侍衛搖搖頭,表示並沒有發現女皇陛下身上的高尚品質和有靈魂…
“小景兒…”攝政王依舊閉目,只是那略挑起的眉梢帶着幾分隱隱的黑沉,不悅之氣。
“皇叔,莫激動莫激動,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見狀,夜景甚感不妙,忙地屁顛屁顛一溜達過去,“皇叔,您可以開始寫了!侄兒在一邊看着!”
鳳今擡起頭,略一挑眉,那雙淡紅鳳眸內折射出的光芒,直直地朝夜景而去,夜景輕輕地抖了下身軀。
“來來來,皇叔,您請…您老請…”夜景從玄奕手裡奪過筆紙,也不過問攝政王的表情,強硬地塞進了他手裡,一臉殷勤。
鳳今略垂頭,看着掌心的筆和宣紙,還有那一雙白嫩無骨的手,不着痕跡地閃了下濃密纖長睫羽。
“小景兒,坐好。”鳳今並沒有把夜景的小心思小把戲放在眼裡,依舊本着原先的命令。
“啊啊?”夜景瞪大眼眸,表示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只見鳳今端正了筆直身軀,左手拿宣紙,右手拿筆,動作一派行雲流水,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形容不出的魅惑。
“皇叔要教你從基礎的學起。”鳳今指尖一點美人榻旁邊的凳幾。
玄奕會意,忙的伸手把凳幾擺正,與美人榻對齊,亦然對着坐在美人榻上身軀筆直的攝政王大人。
夜景看着那張凳幾猶豫不決。這凳幾與攝政王正對着,也就是說,她如果坐上去就會與攝政王面對面,對視!
丫丫的!夜景越發覺得這個女皇陛下做得失敗,連個攝政王都馴服不了,還三番四次的被攝政王大人威脅小命,做這個,做那個,現在,連行動都被攝政王大人控制。
她骨子裡都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大齡姑娘了,居然還得坐正,被攝政王大人像對待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的扶着她的手一筆一畫教她寫字?
他丫丫的!勞資不幹!說不幹就不幹!絕對不能低頭認輸!
她堂堂一代領袖,一國之帝,卻整日被當成小丫鬟一樣的使喚來使喚去,而且還時常擔憂着自己的項上人頭,細嫩脖頸。應該說她過得比丫鬟還不如!丫鬟還能領領年薪銀子,做做手頭裡的事情日子就過了,到了一定年紀還能出宮找夫君美美噠的過小日子,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會隨時一命嗚呼!
夜景兩手環胸,站着,對某殿下的命令,熟視無睹。
“嗯?”見夜景站着,久久沒有動靜,攝政王略略擡頭,望來。
衆侍衛亦然擡起頭,看着那一襲五爪龍袍着身兩手環胸前,眼神犀利,一動也不動的女皇陛下,頗有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鳳今紅脣微抿起,手略擡,指尖散發出幽涼氣體。瞭解攝政王的人深知,這是殿下要發怒的前兆。
玄奕小心翼翼地朝夜景投了記眼神,眨眨眼,一一女皇陛下,您快坐下吧!別待會惹毛了殿下,您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夜景面無表情,仍舊兩手環胸,只是那視線一直對着攝政王,身後斜對的鏤空窗櫺…
她一襲明黃色金燦燦龍袍,身姿修長清瘦,門窗吹打進的冷風撩起她身側一抹龍袍角。那菱形微抿紅脣,不怒自威,細眉帶着股英氣,眼犀利耀人,鵝蛋臉精緻無瑕疵,融洽到了完美,一股神韻的壓迫感流瀉而出。拆開五官柔美嫵媚,脣角抿着面無表情時卻散發着一股寒冽之意,令人膽顫。
衆人循着女皇陛下的視線朝窗櫺望去,清風呼嘯,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可女皇陛下竟看得呆呆的,連攝政王殿下的命令都沒聽到,陛下這是在作甚?在想甚?竟如此入迷。
“女皇陛下,攝政王殿下在叫您呢!”終是身後的曼曼走上前兩步,伸手扯了扯夜景的衣袖,示意她回神。
被扯了衣袖的夜景自知戲演不下去,這高冷萌的逼也裝不下去了,她翕動了幾下睫羽,回過神。當衆取下耳中的海綿,才一臉不解的開口:“你叫朕有何事?”
而夜景這一動作,自然也被衆人看在眼裡,衆侍衛恍然大悟,原來女皇陛下耳中塞了海綿,難怪殿下怎麼叫都不見陛下有反應。
“陛下,攝政王殿下喚您好幾聲了。”曼曼小聲答。
“啊?噢!”夜景後知後覺,一臉懵逼狀,只覺一道冰寒視線在自己身上游走,彷彿要凍結自己一般,她急中生智,忙的捂臀暴跳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