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華聞言,翻動身子,才發現自己被人禁錮在懷,想要擡頭看一眼一旁緊挨着自己的臉,卻扯得全身痠痛,左手抽疼,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在另一個世界,聯想到之前大廳內發生的事,還有自己夢境裡接到的那些記憶,微微皺眉,“父親大人?”
身邊人再次輕笑,“以前你可從來沒這樣喊過本王。”
林傾華心中一怔,從以前的澹臺傾華記憶中可知,澹臺淵從來不會和她多親近,不然澹臺傾華也不會見了他就會被嚇得繞道走了,就她個人的想法來看,在大廳內澹臺淵的不聞不問,也足以說明他也不見得有多待見她這個女兒。
只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澹臺傾華的記憶裡可從來沒有和他好好接觸的場面。
“你傷得不輕,額頭需要半月傷口才能複合,左手嚴重脫臼,致安已經在你昏迷期間爲你復位了,安心靜養七日左右,應該就能自由活動了。”
“我昏迷?”林傾華挑眉,
“恩,嚴重脫力,昏迷了三天。”
沉默……寂靜……
澹臺淵不再開口,林傾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本身就不是善於主動搭話之人,何況面對的是一個她跟本不瞭解,也不知是敵是友的陌生人,雖然澹臺淵現在睡在她身邊,但是且先不說這人再不與這個身體親近卻也是她父親,就說林傾華現在根本動不了,一切也只能乾瞪眼,無能爲力。
半響,澹臺淵將她身子放平,隻身下牀,替她掖好被角,淡淡道,“你且先歇着吧,明日一早致安會過來爲你換藥,”說完,轉身掀簾打算離開,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鳳眸微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勾脣,“對了,三個月後的蒲州祭祀大典,你也隨本王一起去吧!”
林傾華平躺在牀上歪着頭,望着他遠去的暗紅色背影,瞪眼……
……
時間一晃便已過去大半個月,林傾華只感覺一切都是那樣平淡又自然,除了那位便宜父親對她比起以前的直接漠視,好像更體貼了一點以外,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不必要的事故。
澹臺傾華的抗嫁撞柱,她林傾華當日在大廳內一反往常的身手和舉動,婚事的不了了之,似乎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更沒有那個被退婚的虞寐國王子上門找麻煩,與她上輩子,偶爾聽一些年輕小姑娘談論的穿越古代,然後引起一系列變故的故事完全不同。
“大小姐,你的左手已經完全痊癒,額頭傷口也已經恢復,可以適當的出門吹吹風了,只要注意別再撞着,就不會留下疤痕。”
“恩……”林傾華閉眼點頭。
“那……大小姐……”
“恩?”
半躺在臥榻上的林傾華睜眼,轉頭,就看到致安猶豫不決的表情,想到這人十多天來每日都會按時前來報到,替她看診,對一直她疏離卻又恭敬有禮,表情讓人挑不出毛病。而現在這樣子,倒是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看見,不由脣角輕勾,“想說什麼就說吧。”
致安微微低頭,從水藍色長袖內抽出一張華麗堤金字體大紅色請柬,遞給林傾華。
林傾華起身接過,隨手翻開,眯眼,“沈儀珊?”
“對,大小姐,沈小姐是沈丞相最重視的掌上明珠,王爺的意思是……”
致安站在一旁,瞥見林傾華眯得越來越小的眼睛,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沈小姐的紀春宴,是每年一次的京內待嫁貴族小姐聚會,大小姐重傷纔剛好,足不出戶不利於痊癒,既然如此……就該多出去走走。”
林傾華淡笑,以前澹臺傾華常年足不出戶,也不見得澹臺淵過問,那這又算怎麼回事?不動聲色放下請柬,“什麼時候?”
“額……就是今天,”致安一愣,即隨低頭道。
“今天?”
林傾華轉頭,她剛纔沒注意看時間,這麼說來,澹臺淵算是早就安排好了?想到這裡,微微一笑,“好,你先出去等一會兒,我還要準備一下。”
“那,致安先行告退。”
致安說完轉身踏出屋內,深吸一口氣,自從半個月前大小姐在正殿受傷再次醒來之後,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那天在正殿裡她再次醒來之後,不同尋常的狠厲手段,讓他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手腕嚴重脫臼成那樣,還不動聲色,這是正常男子都做不到的事!而她竟還讓自己在全身脫力的情況下從特木爾手中掙脫鉗制,反制住他,那種乾脆利落的舍臂保命舉動,這可不是激發身體一點點潛力就能做到的。
也難怪自家爺會改變主意,舉動會變得那樣異常。還有……以前她可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樣對自己笑過,雖然那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很好看,但總讓他有點頭皮發麻,不敢多言。
待致安離開之後,林傾華向後一靠,再次倒在軟榻上,閉眼,擡臂揉揉眉心,想着現在身子痊癒了,她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坐等機會找上門,或者就這樣得過且過,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老天讓她帶着記憶到這個世界,那她就勢必不會再讓自己像前世那般狼狽,她明白只有高居於人,優先掌控別人的命運,纔不會讓別人有Cāo控自己命運的機會,才能讓自己真正自由。
就像澹臺傾華足不出戶一樣,還不是終究命喪黃泉,雖然有她自己性子太過孤傲偏執的原因,但也不乏現實原因,空降而來的婚事於她而言本身就是一場災難,這回是澹臺傾華,下一回可就輪到她林傾華了?
就古代的女人而言,一生本就只有嫁人,相夫教子一條路可走,可是她真的該就這樣乖乖坐等嫁人?就像澹臺淵要將林傾華嫁給那個異族王子一樣,若是澹臺淵再次打起這樣的注意,拿她去送人?那她只有乖乖認命的份?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這大半個月以來,那人雖然沒有露面,但卻比起以前,對她好了不少,讓他的身邊人來替她療傷,各種珍貴藥材補品更是不要錢一樣的派人往她這裡送,還爲她重新安排了兩個婢女。要說這是僅僅因爲那日她受傷而對她愧疚了,她可不信,要是真會愧疚,就不會把她給送人了,或許,他從來就沒有將以前的澹臺傾華放在眼裡過。
林傾華放下手臂,她現在對外什麼都不清楚,只能尋機而動,走一步算一步吧!澹臺傾華原存的記憶裡,對澹臺淵只有害怕,她和澹臺淵接觸也不過僅僅一次,所以她也根本不清楚澹臺淵是個怎樣的人,只知道,深不可測,想着若是能和他改善一下關係,對她倒是有利無害,以後辦什麼事,有這麼個當攝政王的便宜父親逗着,也好辦得多。至於他以前對澹臺傾華憚度,那不是她,所以她不會去在意。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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