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聽到這個，馮國安想都不想的直接搖頭，“鴻飛，不是做哥哥的不幫你，實在是沒辦法，咱們國家根本沒有任何關於私人飛機的規定……私人飛機，那可是美國那樣的發達國家的億萬富翁才玩得起的玩意兒，就你們公司，如果不是上面特批下來的……”
他指了指頭頂，道，“你們公司都別想有現在的待遇，你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爲國家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尚且如此，咱們國家這些穿着西裝和解放鞋的土老帽也能玩？呵呵……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了。”
他搖搖頭，一臉的鄙夷。
林鴻飛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並沒有感到意外，如果馮國安這麼快就能夠給自己一個可行的辦法，那纔是見鬼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一點辦法都沒有！”馮國安搖搖頭，表情無比堅決：私人擁有屬於自己的飛機？開什麼玩笑！現在的老百姓絕大多數連輛摩托車都買不起呢，還私人飛機？咱們國傢什麼時候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這樣啊……”林鴻飛點點頭，“那像是林業局啊、農業局啊那些有專業作業飛機的單位，他們這些單位不是有飛機麼？如果我能找一個單位掛靠一下，這個事情……”
說到這，林鴻飛就不說了，他盯着馮國安，等着馮國安給出一個答案。
“掛靠？”聽到林鴻飛給出的這個想法，馮國安一下子愣住了：掛靠……這個辦法或許不是不可以？
“如果能找到掛靠的單位。倒也不是不可以……”馮國安遲疑了一下，越想眼睛越亮：掛靠？好辦法啊！之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掛靠這個東西其實很平常。前些年的時候，國家不允許私人擁有小轎車，但有了錢的第一批先富起來的老闆們又有對私人小轎車的需求，怎麼辦？找個國家單位掛靠！私人不允許擁有小轎車，國家單位就沒問題了。
後來不止是國家單位，中外合資企業以及外資企業都是那些有了錢的老闆們掛靠自己車子的理想單位，尤其是外資企業以及中外合資企業，如果能夠掛上一個此類企業的黑色牌照。那更是牛逼的一塌糊塗。
前兩年國家還沒有通過私人可以合法擁有汽車的相關法律規定的時候，大街上跑的豪華轎車，倒是有一半多都是第一批賺了大錢的老闆們，通過各種渠道掛靠在各個國家單位上的。
當然，掛靠有危險，既然是掛靠，那就是名義上你的車子屬於被掛靠單位。將來你出了點什麼事，或者被掛靠單位來了個狠人，想要把你的車子收回去，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這也擋不住首先富起來的那一批老闆們。
現在林鴻飛的想法也是如此，私人不允許擁有私人飛機是吧？沒問題。我遵守國家的法律規定，但我同樣可以找個可以持有飛機的單位掛靠一下……事實上，林業單位、農業單位、地質勘測單位、海洋監測單位等很多單位都擁有持有飛機資格的，並不是只有民航系統才能擁有飛機，民航只是擁有用於營運資格的民航飛機而已。本質上，民航就相當於是個公交公司。他的飛機誰都能做，如林業單位、農業單位、地質勘測單位等這些國家單位所持有的飛機就如同私家小轎車，除了自己家人用之外，其他誰用都不給。
這個道理馮國安自然明白，從程序和邏輯上來將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共和國的老百姓們剛剛富起來，在這個擁有一輛212吉普都被無數人羨慕的時代，私人飛機這個東西當真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現在，林鴻飛的這個提議給了馮國安打開了一扇大門，一扇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大門：原來事情還可以這麼操作啊。
“可以？”林鴻飛挑了挑眉毛。
“可以！”馮國安重重的點了點頭，想了想，乾脆給林鴻飛舉了個例子，“就拿林業局來說吧，只要他們打着巡查森林是否有可疑火源的名義向空管局和空軍申請起飛，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得到批准，事實上這個時間一般都是半個小時左右。”
這幾乎是等於赤&裸&裸的告訴林鴻飛，他將來可以怎麼做，林業局以覈定是否有可疑火源的藉口來起飛，如果是掛靠在林業局的飛機，也可以用這個藉口，其他的藉口還有很多，比如前日子沒有降雨，觀察一下連日的乾旱對森林生長情況的影響；前陣子接連大雨，觀察一下對森林生長情況的影響……
同樣，農業系統也可以用類似的藉口，還是那句話，只要是想要找藉口，這個藉口就總歸是能找的到的，甚至，爲什麼飛出了你們林業局管轄的範圍之外？理由很充分，當然是要尋找更多的數據進行比對。
同樣，除了農業系統和林業系統之外，其他只要是有掛靠資格的單位，飛機想要起飛總能找得到起飛的藉口和理由……之所以起飛的次數少，絕對不是因爲空管局和空軍壓着不讓他們飛，而是他們燒不起油：就算是小飛機，飛一次動輒也要上萬的成本，都是窮的骨頭裡榨不出油來的單位，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錢燒着玩？有讓飛機飛的錢，讓領導多過過好日子不好嗎？
但是現在，既然人家單位有錢了，想用自己的飛機飛起來，那誰都不能說什麼，空軍和空管局不但管不着，還不敢不讓人家起飛：因爲自己這次的阻攔造成了損失，這個責任算是誰的？
“有了馮大哥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林鴻飛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略有些喜形於色的道。
他之前只是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既然好車可以找個單位掛靠，那飛機爲什麼不行？但這種事情不找內行人問問，心裡終歸是有些沒底。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馮國安這個民航華北空管局的局長的這番完全可以和官方解釋劃等號的話，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但是馮國安卻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還是隱晦的點了一句，“這麼做是沒有問題，不過這個事情畢竟是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乾的事，雖說掛靠這種事情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總也要讓大家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理由才行。”
什麼樣的情況下，纔會讓上面的主管部門對掛靠這種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是給了上面足夠的好處，有了利益，這種遊走在邊緣的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如果不能拿出足夠的好處來……法眼炯炯這話也不是說着玩的，被舉報一次掛靠人和被掛靠單位都要倒黴。
“馮大哥說的是，”對於馮國安的話，林鴻飛虛心受教，想了想，他小心翼翼的向馮國安問道，“馮大哥，根據我的估計，我們公司的那個飛機差不多能夠達到年銷量50到100架左右的程度，你看，這個事情咱們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
“什麼？50到100架一年？！”聽到林鴻飛說的這個數據，馮國安猛地一下子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向林鴻飛問道，過度的激動，讓他甚至直接帶倒了椅子。
不怪他這麼激動，實在是這個數據太驚人了，一年50到100架的私人飛機……這可是私人飛機啊，聽着都讓人嚇得慌！咱們國家的老闆們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真的有這麼多？”好半晌，馮國安顫聲問道。
“今年可能沒有這麼多，但明年肯定有這個數。”林鴻飛的語氣無比肯定：就去年一年，咱們國內賣掉的梅賽德斯和bmw轎車的總數量就已經超過了1萬輛，被私人老闆買走的就超過2000輛，算上進口的林肯城市和凱迪拉克伍德，去年一年售價超過200萬的豪華轎車被私人老闆買去了將近3000輛，一架價格在200萬左右的飛機算得了什麼？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這個事情要從長計議……”從林鴻飛這裡得到了肯定的結果的馮國安終於再也淡定不起來了，一邊哆嗦着嘴皮子一邊往椅子上坐，卻忘記了椅子被自己剛纔過大的動作給帶倒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瞧我這記性……”馮國安一邊自嘲的向林鴻飛搖搖頭，一邊扶起椅子坐在上去，同時哆哆嗦嗦的點上了一根菸。
“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也沒比馮大哥你好到哪裡去，剛一開始我只是打算幫朋友個忙的，沒想到一算算出來一個上億的市場……”林鴻飛道，語氣當中當然沒有一點嘲諷馮國安的意思。
“呵呵……”馮國安使勁的抽了一口，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豈止是一個上億的空白市場，算上飛機的維護、人員的開支、相關部門和領導的打點……這是一個最少兩億元起的市場！
這麼大的一個市場，只要自己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以拿到豐厚的報酬，還不用自己如同那些貪污&受賄的倒黴孩子一樣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馮國安只覺得自己心頭彷彿有一萬頭野牛跑過，泥濘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