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等着,看你媽來了怎麼解決……”流腸脹那張嘴臉撅的老高。
擦,把事兒都推我頭上啦?
此時媽媽正好跑來,也看到了事情的嚴重,便問我:“小杰,是不是你把兩種布摻合起來的?”
“不是……”我說。
“怎麼不是你,就是你,人家洗衣那塊還沒出鍋呢,你就給單子推出來了,不是讓你弄的沒分好嗎?”流腸脹火氣太大,伶俐的口舌不給人一點反駁的機會。
這時,李叔問聲走來了。李叔是我們晚班的監工頭,也是我們的領導,基本上人還算可以,不像流腸脹那般尖酸刻薄。
“小夥子,怎麼了,你們怎麼把這牀單給弄的有顏色了?”李叔伸手一把抓起幾張單子抖動着看。
“李叔,這不怪我們,我們從洗衣房一推出來就已經摻合在一起了。”王皓也在辯解。
琴婊也看見了,但是推着手裡已經烘乾的毛巾去另一邊擺放去了,沒有過來瞎管閒事兒,春姐也只是站在外圍,不進來說話,她們都目睹到了事情的發展。
誰也不想得罪流腸脹,畢竟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得罪了他誰也沒好果子吃,所以沒人上來評理。
倒是老彪悍,一看這邊出事了,鎖住那邊洗衣機裡的東西之後就過來了:“什麼事啊?”
“你看看這牀單和衣服……”
“這能有什麼事啊?”胖子一招呼,和老彪悍兩個人又把那筐變了色的牀單拉回去重洗了。
流腸脹這邊還是說教不停啊,着實受不了啊,媽媽也沒辦法,陪我們挨着罵。
“看看你們做的事像樣嗎?差點就給人家弄的送不回去了,送不回去人家損失的利益由誰來賠啊?你嗎?你?還是她?”流腸脹這個牲口,連媽媽也不放過。
“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了……”我甩下性子,NMLGBD。
李叔和許多的洗衣廠成員都看着,有人勸阻,卻沒人上來阻攔。
“行了小杰……事兒過去就好了,不用賠錢啊……”終究是寄人籬下,吃盡軟飯。
哼,怕你,大不了老子不幹呢,有什麼了不起,心裡憤恨着,被王皓拉到了一邊:“小杰,咱們工資都沒拿到呢,別衝動,再說了還有胖子叔叔他們呢不是嗎?”
強行壓制住了就要滾出來的淚珠,這求點出息,求點生活,過的麻煩,還不如死了舒服呢!
內心沉痛了一陣子,還得繼續幹活。這件事後,流腸脹對我就更加惡劣了,不論什麼事都讓我去做,草。
……
好久,我和王皓每人灌了幾口東北大叔的北京二鍋頭,MD,七十二度的燒酒,我一口氣不停歇,忍住火辣嚥了六口,然後伴着燈光,紅撲撲的倒在牀上,淨說着胡話。
王皓只喝了三口,和我一樣,倒在牀上,說着那些有的沒的,不時還比劃着動作,我的牀靠邊,不經意的一個翻身,就滾落在地,王皓見了,帶着酒氣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
看見他笑,我也深知自己喝醉,也放肆的笑了起來,並且對着屋頂指手畫腳,說琴婊這個說琴婊那個,似乎這時候,我們能想起來的也只有琴婊了。
嬌嬌,似乎跟我們不是同一路人,甜甜則是『買賣』貨,不值一提,老彪悍倒是人不錯,是個男的,小飛呢,好哥們,春姐呢,是一個無限快樂的女孩兒,根本沒有辦法去瞎想,只有琴婊,成了我倆喝醉時候YY的對象了。
“耗子,你說琴婊現在站在牀跟前,你敢上嗎?”我感覺自己飄飄悠悠的,像是重量沒了又像是重量都壓在了牀上。
“怎麼不敢,看她那麼『賣』,她要是敢進咱們宿舍,你看我敢不敢?”王皓左翻右翻,就像是嚼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
“嬌嬌呢?”一出氣,蹦出這麼一句話。
“嬌嬌太小,xxx起來會***的!”
“What?王皓你說了句什麼?”我回頭一看這貨已經要去和周公約夢了。
我也是瞎抽風了幾下,一頭載到枕頭上,呼呼睡了。
……
臨近過年,廠子裡說要發紅包,還要放假,那幾天基本上沒什麼活,而且雙工資,所以大家許多人都選擇了過年不回家來領取那300塊錢的紅包,過完年回家也不遲啊!
廠子裡開始準備許多煙花爆竹,讓大家來放,我和王皓也是踩着小雪花,拿着大紅袍,去點燃放飛高興了。
吃飯的時候我們個小飛坐在一桌子上,有五六個大人,我們圍在一起,小飛拿來幾個啤酒:“二油條,拆開喝,今夜不醉不歸……”
(二油條是小飛給我起的外號,還需多餘的解釋麼)
王皓倒是爽氣,直接接手一個雪花就給用牙齒撬開了:“小杰,來試一個?”
我紅着臉結果一個,用勁一咬,差點沒把牙給嘣了:“哎呀,我不行啊,還是你來吧耗子……”
“看你那點色……”小飛一陣鄙視,然後牙齒與酒瓶蓋一接觸,往上一提,酒瓶就發出聲音了。
桌子上都是大塊肉,隨便吃,我們幹着吃着,不一會兒就暈乎乎的了。
過年時候春姐和麪人沒有回去邢臺,小飛和老彪悍也沒有回去蔚縣,反而嬌嬌和甜甜還有琴婊幾個花色姑娘都不見了,這一下,就空虛多了,我和王皓多次期盼她們能夠回來,嬌嬌回來了一次,待了幾天,領了上一個月的工資之後,走了。
洗衣廠,變得更清靜了。
再之後,麪人也沒了,春姐也回家鄉了,廠子裡更是寂寞無聲。
我們也都想家了。
離開洗衣廠的前一天,諸多不捨都埋在心底了,等以後翻出來想想,也會是不錯的一段經歷呢!
新的一年開始,2018年,我們打掃廠子裡的衛生,那是一場大規模全體動員,全地圖掃描的形式打掃的,我和王皓佔主力。
打掃完了之後,我們兩拿着手機還錄了像,想盡力把廠子裡面度過快樂的回憶留住,可惜都不在了,一切都已成爲過去。
……
收拾了行李,我們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三個月的洗衣廠,離開了北京。
(好冷啊……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