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以喬十分少見地沒有賴牀,洗漱完畢之後,撇開了人,在院子裡做運動。
又是新的開始,蘇以喬,振作啊,向不用喝苦得要死人的中藥的目標進軍!
“聖旨到!”昨日在御書房裡見到的公公尖聲道,嚇了以喬一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娘娘不辭辛苦,治理滄州水患有功,整頓濟州吏治有績,故予重賞,欽此。”
“謝主隆恩。”以喬接了旨,心下還在納罕。
一系列的“皇上賞娘娘”以喬也懶得去聽。
“娘娘,皇上賞的這顆千年雪參可真是及時。”暮清忍不住笑道。
“那我可不可以不喝中藥?”以喬趁機問。
“還是喝吧。”
以喬的臉頓時苦了下去,“算了,先把雪參燉了,咱怡馨苑的人,人人有份哦。”
“娘娘不可。”暮清勸阻。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誰會知道?”以喬狡黠地笑。
然而怡馨苑的熱鬧不僅如此。
皇上的人馬走後太后就遣了人送來賞賜,賢妃更是親自登門,帶來一大堆慰問品。
人情冷暖如是。
好在以喬也不在意,笑着說了句,“自古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便算了。悠閒地漫步在皇家林園,以喬心情大好,走到荷塘邊發現,綠荷已是謝了。
正出神的時候,聽到藍妃愉快的聲音。
“呀,皇后娘娘,妹妹正想明日前去怡馨苑看望姐姐,不想竟在這裡遇到了。”藍妃笑着,熱情地上前,握着以喬的手,“娘娘,許久不見,你竟是消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許多苦吧?”
以喬對藍妃意外的熱情有些反應不過來,含糊地應了一聲,正想着是怎麼回事,身子已經不受控制地往荷塘倒去。
伴着曉暖的驚呼聲,十月池水的寒冷將以喬浸了個透,以喬心裡一寒,冷靜下來,穩住身子鑽出水面,擦了擦臉上的水,對岸上猶自故作驚慌的藍妃怒目而視,“你故意的?”
“娘娘,你在說什麼?”藍妃疑惑而委屈地看着以喬,然後一頭扎進聞聲過來的祈景懷裡,“皇上,我什麼也沒做,不明白皇后娘娘爲什麼要傷害自己來陷害我,您要爲我做主啊。”
祈景不說話,冷冷地走上前看着以喬。
以喬辯解,“我沒有。”
祈景冷冷一笑,“寧敏兒,你還要做這些愚蠢的事嗎?”
因爲以喬是斜着落入水中的,浮起來的時候離岸邊已經有些遠了,侍衛們正準備下水,聽到皇上的話一時都怔住了。
以喬剛到嘴邊的話也全部沒了,“皇上教訓的是,臣妾明白了。”她冷冷回答。
“皇上,真的是藍妃推娘娘下去的……”曉暖還要辯解,以喬打斷她,“曉暖,別說了,免得有人指責我們怡馨苑的人不懂規矩。”
祈景帶着藍妃離去。
南宮容若這時才匆匆趕到,一頭紮下水,來到以喬身邊,以喬攔住他,“不勞駕南宮大人了,我自己上去。”
以喬熟練地指揮着寧敏兒的身體,好在這副皮囊的協調性極好,以喬順利地游到岸邊,在曉暖的幫助下上了岸,一上岸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娘娘,水裡一定很冷吧,藍妃好狠的心啊。”曉暖拍着以喬的背,又氣憤又替以喬難過。
“快請太醫。”南宮容若怔了一會,輕輕一踩水,躍上岸後吩咐道。
以喬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一邊擰着衣服上的水,一邊說,“這次就……就算了,當是教訓好了……咳咳。我們回去吧,南宮大人自便……咳咳。”
“是。”曉暖摻着以喬往回走。
回到怡馨苑,暮清急得眼睛都紅了,“娘娘纔剛生過病,這下如何是好?”
以喬泡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出來的時候,太醫正好來了。
送走太醫之後,以喬便在院子裡趁着午後的太陽晾頭髮。
午晴去抓藥了。
暮清不時走過來,噓寒問暖的,生怕以喬自己病了又不知道。
曉暖也疑惑地問,“娘娘,你明明什麼也沒做,爲什麼不辯解?”
以喬冷冷一笑,“如果皇上是是非不分的昏君的話,那我就沒必要辯解了,如果他明知我是對的還那樣質問我,那隻能說明他故意針對我,那我更不能辯解了。”
“娘娘,你真的好難啊。”曉暖難過地說。
“這宮裡,誰不難呢?”以喬嘆了口氣。
“對了,皇上身邊的劉公公哪裡去了?”以喬終於記起了這個問題。
“前段時間,突然被皇上問了罪, 大家各傳各的,有說是泄露聖旨的,有說是收受賄賂的,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一起辦的還有好幾個公公呢,現在服侍皇上的,是萬德全萬公公。”曉暖答道。
果然,祈景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什麼事情不做就不做,一做起來就雷厲風行,讓人防範不及。以喬心下想道。
而院牆外,想知道一向得理不饒人的皇后爲何今日如此反常的祈景默默站了一會兒,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