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后叫了各宮的主子去用餐。”
被寧純煙整整影響了好些天的心情,以喬還沒提起精神,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懶懶地應了一聲。然而想起自己的處境,以喬告誡自己,千萬別給別人落下把柄。
弄了一個淡雅的裝扮,以喬舒展了一下身體,深深呼吸了一下,提起精神出了門。
一進慈延宮便看見高高在在上的太后,隔了一個位子是一個端莊秀麗的年輕女子。
“見過皇后娘娘。“年輕女子先行禮。
“母后,賢妃姐姐。”以喬鄭重地行了個禮。
“敏兒過來坐。”太后溫和地笑,指了指自己右邊的位子。
思慮了一下,以喬謝恩,坐了過去。
果然是受寵的木貴人和藍妃,竟然要身份高的人等。以喬想着,小心翼翼地和太后、賢妃說着話。
不一會,木貴人來了,還是淡漠高傲的樣子,不過要收斂了一些。
以喬有些好奇還未露面的藍妃了。
“母后可爲我們操心了。”一個清亮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一個藍妃,人未到,勢先來。
一抹宮廷紅的靚影走了進來,爲慈延宮帶來了不少生氣。
“見過母后,皇后娘娘、賢妃姐姐。”藍妃行禮。
“幾日不見,藍妃還是這麼精神,叫哀家好生羨慕。”太后笑道。
“是兒妃羨慕母后纔對呀,無論何時,母后都這麼神清氣爽,年輕得像兒妃的姐姐呢。”藍妃也笑着。
“你呀,就是嘴甜。”幾句話讓太后笑開了花。
“可不是麼,藍妃妹妹走到哪裡都笑聲一片呢。”賢妃端莊地笑着。
就連淡漠的木貴人也笑了,“藍妃姐姐一向聰慧,可讓我羨慕得緊呢。”
慈延宮又起了一陣笑聲。
以喬怎麼都覺得自己融不進去,便沉默着。
“怎麼茹嬪姐姐還沒來麼?”藍妃問。
茹嬪?還有個茹嬪?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這個不知禮數的孩子,進宮快五年了還是這樣,不理也罷。“太后嘆了口氣。
話音剛落,尖細的聲音響起,“茹嬪到。”
“見過母后,皇后、賢妃、藍妃娘娘,木貴人。讓您們久等,茹嬪知錯了。”着一襲水藍長裙的茹嬪行禮,表情卻落寞,聲音也蕭瑟如午夜飄零的落花。
多麼蕭瑟的聲音,多麼清弱的身影啊!以喬看着不覺有幾分憐惜。
“起了吧,坐。”太后淡淡說了句。藍妃也不怎麼熱情。
“既然知錯了,茹嬪妹妹以後可要積極些了。”倒是賢妃寬厚地笑。
“謝母后,賢妃姐姐。”茹嬪冷清地行了禮,默默退到一邊。
幾個人又開始說笑。茹嬪一直默不作聲,只是神色憂傷地低着頭,以喬看着看着,心情也跟着低落起來。
“皇上駕到。”隨着一聲高呼,一個英武的影子走了進來,“兒皇給母后請安了。”
這個時候的祈景倒是神色柔和。
一片行禮聲。
“總算來了,可讓母后好等。”太后笑着指了指自己左首的位子,“過來母后身邊坐吧。”。
“因爲滄州的事耽擱了。老遠就聽到慈延宮的笑聲,母后有什麼開心事嗎?”祈景笑着問。
“滄州又有水患了?”太后皺起了眉頭。
“母后身體要緊,不必擔憂,兒皇已經處理了。”祈景寬慰地說。
“有皇兒,母后自是不用擔憂的。”太后笑道。
以喬想着那天太后說的限權的話,看着他們暗中較勁,不覺又是一陣膽寒,同時心下也留意了一下滄州水患的事,大約明白祈家王朝後宮多多少少可以參與朝政。
“母后現在擔憂的是,皇兒什麼時候可以給哀家添孫子?母后已經大把年紀了,可不要讓母后歸了黃土也不如願啊。”太后笑道。
皇上不說話了,賢妃眼睛也紅了。藍妃一干人也都沉默。
氣氛一時沉重起來。
“我那可憐的小慶平,要是不出事的話,現在也應該三歲了吧?”太后突然悲慼地說。
慶平?莫非皇上有過一個公主?
“母后——”賢妃拿手帕去擦眼角的淚。
“母后不要傷懷,都怪兒妃不爭氣,未曾產下龍子,趕明兒秋選,再讓皇上挑幾個中意的妹妹,母后就可以享更多的福了。”藍妃體貼地說。
祈景的臉不易察覺地冷了下去,賢妃和木貴人的臉色也有些沉了。
被藍妃的話提醒了,以喬明白過來,難怪太后要提孩子,原來是爲寧純煙進宮做鋪墊啊。還有這個藍妃,倒真是會投人所好,只是未免欠了火候,一席話只討好了太后,倒把另外的人得罪了,看來剛纔的和諧倒是裝出來的了。
“好好的,怎麼說起這些來了?劉安,準備傳膳。”皇上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