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漸入佳境(二)

孟世傑一直非常恨自己的高智商。那些平常人意識裡模糊而混亂童年記憶, 在他的腦海卻異常清晰,儘管過了數十年仍然歷歷如新。是的,他一直記得, 那些發生在他四歲時的醜惡事件。他那個貪婪的、愚蠢的母親, 爲了金錢竟然夥同外人來綁架他, 來勒索他的父親。那時父親早已知道了他的存在, 只是他很愛自己的妻子, 一直只給予他們金錢上的幫助。只是他貪得無厭的母親想要的更多而已。

所有的人都以爲當時年幼的他不會有多少記憶,而父親終於因爲這件事剝奪了母親的撫養權,將那個與他血緣最近卻傷他最重的女人徹底驅逐出他的生活。直到十歲姐姐謹的母親去世, 父親將他接入家中,他才真正開始了嶄新的人生。也就是從這時開始他排斥任何女人的接近(姐姐除外)。這也是他上一次婚姻失敗的真正原因。

而此時面對在樓下草地上玩的開心忘我的母子倆, 孟世傑的雙腿彷彿有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的向在草地上笑成一團兩個人靠攏。

在這個尋常之極的下午, 雍翠居的下人們看到平時絕不會看到的奇景——他們威嚴冷峻的男主人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祗的男人, 卻帶着一身溫暖和藹的氣息,很他們所謂的女主人和小少爺玩起了走迷藏的遊戲, 才一歲多才學會走路小少爺才草地上跌跌撞撞像一隻蹣跚的小企鵝。

小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看自己的鴨子步追不上大人們索性才草地上爬了起來。這一下速度頓時快樂許多,只是胖胖圓圓的屁股撅的高高,一雙大眼睜的圓圓的,愈發可愛到爆棚。引得一旁圍觀的人們看到更加讓人跌破眼鏡的一幕——那個一年到頭面無表情的私下背起了外號叫冰塊臉的男主人居然笑了, 那笑容出奇的和煦溢滿了濃濃的溫情。

也就是從這個下午開始, 雍翠居的下人們之間的八卦風向標徒然一轉, 那個沒有人看好, 空頂這一個女主人頭銜卻從沒有把她當回事的所謂林小姐在下人們眼中的地位有了質的飛躍。

姑且不論他們頂頭上司蘇總管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尊重, 就是他們的男主人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身邊,這不得不讓這些慣會看人眼色的人們對這位林小姐再不敢有半點輕慢。這女人畢竟有着正二八經夫人的身份, 看這個態勢保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大權在握這裡真正的女主人。

這一切的變化林紫燕彷彿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她一如既往的過着自己經過精心規劃的生活。小日子過的是忙碌而充實。唯一不同的是,那個她一心欽慕的,能和他共居在一個屋頂下就讓她心滿意足的男人會主動的出現在她的身邊,每一次都讓她且驚且喜。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再不會緊張到語無倫次手腳都沒有地方放。她學會輕鬆的和他相處,會在他不自在的逗孩子的時候將寶寶吧塞進他僵硬的臂彎裡。看見他手忙腳亂的囧樣,她總會會心的一笑。

她學會了在他晚上掛着疲憊的眼圈哄孩子睡覺,小心的將孩子從他的身上挖下來,絲毫不介意他那嚇死人的眼神。

她學會了在男人晚歸的夜晚在哄着孩子熟睡以後,在小客廳點一盞燈窩在沙發上看書。(這間房間樓下就是車庫)這樣不管多晚孟世傑歸來時只要擡頭就會看見二樓的房間有一盞溫暖的燈,疲累了一天的心就會覺得溫暖。

儘管有時他根本不會和她見面。而只要聽到車聲,林紫燕就會起身向她的那間有衣帽間改裝的書房繼續啃她的課本,她本就不是天才在心分幾份的時候也能很好的完成學業全憑自己的努力。

這天晚上,林紫燕照舊在小客廳看書,只是她看的今天格外的漫不經心。是不是放下書傻笑一會兒。在察覺自己走神之後,再拿起來繼續看。不知不覺夜已經很深了。林紫燕又一次放下書偷笑,一部明史被她看得桃花處處。她再爲男人晚餐前來得那通電話高興,她已經爲此高興了一個晚上了。這不又想起當時的情景。

“嗯,那個我晚上會很晚,也許不會回來。今晚......你早點睡。”男人好像很少說這樣的話,然本來很平常的很家常的話被他說得有些彆扭。臆測那個嚴肅的不苟言笑的那人在電話那頭的情形,不由自主的偷笑出聲。正在神遊的某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她正在臆想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門前。

“怎麼還沒睡,不是打了電話回來嗎?”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虛的林子燕差點跳了起來。“你不是回來了嗎?怎麼沒弄出一點響動,嚇着我了”有些嗔怪的語氣。

“你不是睡着了吧?剛纔我敲了門。”孟世傑挑挑,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那晚安,你早些休息。”某女抱着書準備換個房間繼續。哎......今晚她用來走神的時間太長,看來今晚要熬通宵,要不然幾天後考試非掛科不可。”揉了揉眼睛開始往她的書房裡走。突然她停下來,看着緊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啊訝異的問:“孟先生你幹嘛跟在我身後啊?”

“看看你不睡這是要去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