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司漫繼續道,“你們也是來這裡買衣服的嗎?”
“嗯。”冷辰希點點頭。
司漫看到兩個人交握的手,散漫的笑了笑,“小舅舅,你抓的這麼緊不怕江小姐手疼嗎?更何況,女人這種動物,那裡是抓得緊就能得到的?如果她的心不在你這裡,你抓的再緊,她有一天也會離你而去的。”
“漫漫,有些話還是去和你家孟寒琛說吧,既然這件衣服你已經買了,我也不便再買,先走了。”
冷辰希拉着江若彤轉身要走,江若彤也不想和這個女人多做糾纏,她現在,只想平靜度日……
“等等!”司漫快步跟上,擋在江若彤面前,冷辰希將女人擋在身後,“漫漫,你到底要幹什麼?”
“小舅舅,我又不會吃了江若彤,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想問問江小姐,我這件衣服好看嗎?”
江若彤微微仰起頭,“很漂亮。”
司漫挑起脣角,眼底的笑意盡是鄙夷,“江小姐,其實呢,一個女人能尋到適合自己的衣服真的很不容易,我已經找到了,希望江小姐也能尋到!不過,我要奉勸江小姐一句,不要因爲妒忌別人找到了合適的衣服就動了伸手去搶的念頭,小心害人害己!”
她的弦外之音江若彤怎麼會聽不出來,可是一個害死她孩子的女人,又憑什麼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說出這番話呢?
江若彤推開擋在前邊的冷辰希,上前兩步,雖然她比司漫矮了一節,但是那一瞬間爆發的強大氣勢卻絲毫不輸給司漫。
她笑了笑,眼底盡是蔑視,“司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選擇這件衣服,心裡也不好受吧。”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從來喜歡象徵這高貴的重色,可是這一次卻選擇了小清新的白色,你不是在模仿我嗎?”
被江若彤一語拆穿,司漫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尷尬,但她依舊強作鎮定,“你胡說什麼?”
江若彤眼眸一眯,十分不屑的道,“我胡說?呵呵,司漫,你問問你自己,我到底是不是在胡說!不過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這種做法,只會讓孟寒琛想起我而已,我的好,我的壞,我對他的拋棄,你非但不會讓他愛你,還會讓他更討厭你!司漫,你怎麼會蠢到這個地步!”
司漫被她氣地臉色發白,連呼吸都變得不均勻,她用手指指着江若彤,“你,你……”
“司漫,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把這套衣服拖下去,省得寒琛看到這身衣服就會想起昔日的舊人,這樣多不好啊,你說是不是?”
江若彤看着她扭曲的臉龐,心底涌起一股大仇得報的塊感,她脣角的笑痕更深,“司小姐,十分不好意思,剛纔爲了安慰你,我說了假話,你和這套衣服真的不合適,趕緊褪下來吧,讓其他更適合的女人穿上它,這也算是你的一項功德。”
司漫種種的喘着氣,臉色通紅,可卻又找不到一句話來反擊!
她看到一旁不作聲的冷辰希,指着他大聲說,“小舅舅,你就眼見她欺負我是不是?”
冷辰希雖然不願意摻合這種女人的戰爭,但既然司漫開口叫他了,他也無法再無動於衷。
“漫漫,得饒人處且饒人,女孩子若是變得太尖銳,可救不可愛了!”
一聽這話,司漫徹底怒了,大聲叫起來,“冷辰希,你到底幫誰呀?我是你的外甥女,親外甥女,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冷辰希走上去,拉住江若彤的手,摘下遮臉的黑超,江若彤這纔看到,他的眼圈又深又黑,好像連續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
“她怎樣?”司漫繼續問。
“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未來,她會是你的舅媽,所以,請你和她說話尊重一些!另外,不要連名帶性的叫我,小心我揍你,誰讓你不尊重長輩!”
“小舅舅!”司漫氣地直跺腳。
“好了,你要發瘋就繼續發,沒人管你,我和你……舅媽,要先走了!走吧,若彤!”冷辰希拉着江若彤擡步就走,司漫咬着牙發狠,直想罵娘,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爲了公衆形象,她也不能罵出口。
這時候,店長給司漫送來了銀行卡,“司小姐,您的卡。”
“滾!”
司漫將卡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在上頭踩了幾腳,在她低頭時,看見那裙襬上細細碎碎的黑色小花,她就忍不住想起江若彤的話來。
她死死的抓住裙襬,真想把這套裙子撕碎,可是又無法下手!
寒琛……他真的會那樣嗎?
如果江若彤說的是真的,那寒琛的心裡,是不是連她一點位置都沒有呢?
門口
霍子安和林歌眼睜睜的看着冷辰希拉着江若彤從他們面前經過。
林歌想叫住她,可卻被霍子安制止。
“你……你怎麼了?你不想讓她回到你身邊麼?”林歌心疼的看着霍子安。
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他對江若彤的心思,她都看的一清二楚,正因爲清楚,所以她才格外心疼。
“不是不想……”霍子安垂下眼瞼,擋住眼底涌動的悲哀,“我只是在想,爲什麼她每次遇到困難,在她身邊的,都不是我……”
林歌看着他,竟一時無言以對。
許久,她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子安,你別這麼沮喪好嗎?如果你還愛她,就放手大膽的去追,現在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別人說不出什麼來。”
霍子安不由得一聲苦笑,“我一直在她身後追着跑,可是,她也一直把我排擠在心門之外,我始終都無法走進去,也許,小若說得對,我們一開始就錯過了,既然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便在一起,也會發現,完全不是當初的那個人……”
林歌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絕望的霍子安,即便當初公司面臨倒閉危機,他也是積極面對,從沒這樣絕望。
“子安,你振作起來,我相信,若妞總有一天會被你的誠心和毅力打動的。”
真的麼?
他怎麼覺得,江若彤就是鐵石心腸,無論他怎麼做,都捂不熱她的心。
“實在不行,你就去問問若妞,看看她時怎麼想的。”
去問她?
他有什麼資格問她?
他時她什麼人?
霍子安不由得自嘲一笑,擡起頭,勾住林歌的肩膀,“現在天色不早了,咱們去喝一杯!”
“喝酒?”
林歌是有些酒量,喝酒她並不害怕,可她知道,酒入愁腸愁更愁的道理。
“走吧……”
“等等,子安,你不能這樣……”林歌拉住他,可卻被霍子安反手甩開,“如果你不陪我就算了,我自己去。”
見霍子安越走越遠,林歌只能跟過去,她真怕他出事。
“去去去,我跟你去。”
和霍子安到了酒吧,霍子安一口氣點了三瓶洋酒,他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裡灌,林歌在旁邊不管怎麼勸他都不聽。
不一會兒,霍子安已經喝的東倒西歪,嘴裡還含混不清的說着什麼。
“若彤,爲什麼你有苦難從來都不找我,爲什麼你總是找別人呢?我也可以幫你!我真的可以幫你……”
林歌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就聽見他念叨着這句話。
她咬了咬嘴脣,忍住淚水。
其實,她和霍子安真的是一類人。
明知不可能,卻還是把所有感情傻乎乎的奉獻出去,簡直是找虐。
可是不找虐,她又會覺得她會死……
霍子安的手搭在額頭上,他和江若彤的一次錯過,難道這輩子就錯過了嗎?他一直弄不明白,明明他們還有許多機會在一起,爲什麼就是走不到一起呢?
忽然,霍子安爆出一聲笑,起身,抄起酒瓶就往嘴裡灌酒。
林歌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真怕他會出事,過去就搶他的酒瓶,“子安,你別喝了!”
她扔了酒瓶,付了錢,想把霍子安從沙發上拽起來,可他卻伏在了桌子上,伸手把林歌摟了過來。
酒吧裡放着浪漫的輕音樂,光線有些暗,她能聞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酒味,還有口中那淡淡的菸草香。
霍子安湊過去,和她額頭抵着額頭,“小鴿子,我給你講個笑話,我,霍子安,是個大傻瓜!是個大笨蛋!”
林歌眼光微微一閃,伸手摸了摸他的側臉,他喝酒喝的太多,側臉都是滾熱的。
“子安,你不傻,你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我真的好,那小若爲什麼不肯給我機會?她爲什麼一直否定我拒絕我,你說,她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還是,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愛過我!”
林歌神色錯愕,嘴脣輕啓,卻最終沒說出什麼來。
她從未想過,若妞那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竟會讓霍子安爲她如癡如狂到這個地步。
“子安,我送你回家吧。”
林歌揹着包,把霍子安的胳膊搭在肩膀上,趔趄着走出酒吧。
她打車帶着霍子安回了霍子安的公寓,拖着高大的男人就上了樓。
進門之後,她把霍子安往沙發上一丟,趕緊揉揉已經發酸的脖子。
霍子安已經睡了過去,他身上滿是酒氣和煙味,林歌踢了一下他的腿,想讓他去洗澡再睡,可他卻沒一點反應。
林歌湊過去,霍子安猛地睜開眼睛,嚇了林歌一跳。
“你,你怎麼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上車就醒了……”
“啊?那你還讓我扶你,成心是不是?”
霍子安揉了揉腦袋,也沒搭茬,只是一個勁的哼哼,“頭好疼。”
林歌到底還是心軟了,湊過去問,“要不要給你倒杯茶?”
“嗯……”男人點點頭,就在林歌轉身之際,霍子安忽然從後邊摟住她的腰,返身將她壓載沙發上。
林歌並沒有反抗,也並沒有掙扎。
她一直愛着霍子安,也曾想着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這個男人。
他不愛她沒關係,只要她愛他就好。
她的愛,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他的回報和迴應,更何況,他現在感情受挫,急需一個情感上的慰藉品,而她,就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