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奧迪a8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在a市的大街小巷到處亂轉,車內的霍子安一臉糾結,他做了去見江若彤的打算,卻沒有想好怎麼開口……
但車子行駛的軌跡卻是去中景豪庭的路線,雖然繞了很多彎路。
在孟家與李芳華的交談讓孟寒琛更加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孩子這件事情一定和身邊的人有關。
兩年前的事情也不是很遙遠,許多事情都能記起,但江若彤出事的那段時間裡,自己剛好去了美國,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他都無從所知。
“冷易,你去給我查一下兩年前我去美國那段時間,孟家有什麼人外出過,或者是消失了一兩天的時間。”
電話那頭的冷易什麼都沒有問,他了解孟二爺,從不做沒有結果的事情,做的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性的,除了和江若彤在一切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孟二爺變的讓他們大跌眼鏡,熱戀中的人都像是着魔了一般,能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
今天他們四個齊聚一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差點還要上演一出兄弟反目的好戲,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江若彤她憑什麼可以心安理得的結婚,她憑什麼?
自己現在這樣,她沒有一句好聽的話,雖然分手了,但當聽到她和冷辰希結婚的消息,孟二爺心中還是有一口氣難以下嚥。
不知怎麼回事,黑色的布加迪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中景豪庭,好像這裡有什麼吸引着他一般。
熄了火,他並沒有下車,而是習慣性的點了一根香菸,可是發現卻沒有火,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
當手掌劃過胸膛時,他停了下來。
那裡有一處深刻猙獰的刀疤,在那個灰暗的日子裡,那個女人曾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信仰。
在監獄裡,他時刻提醒自己,家裡有自己深愛的女人等着他回去,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一母一子都在家等着自己回去,一定要活着下去,一定要活着見到她們母子。
‘噝”
心口沒來由突然一痛,把他拉回了現實,順手翻了一下了車夾,發現裡面有個打火機,嘴角微微一抽,一個好看的弧度便浮現在他俊美的臉蛋上。
狠狠的吸了一口,強烈的尼古丁讓他有些不適應。
但這些和胸口上的傷疤比起來什麼都是不是,那種痛只能靠菸草來麻痹舒緩。
吐出一口長長的煙,他把腦袋向後靠去,無意間的一瞥,讓他渾身緊繃起來。
後視鏡裡,一位身穿白色潑墨長裙,如瀑布般的黑髮有些凌亂的垂在兩旁,配上那一張清瘦潔白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動人,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是她,她怎麼會出來?冷辰希去哪裡了?怎麼沒有陪在身邊?
一連串的問題從他腦中浮現,但很快就被興奮所代替。
中景豪庭的保安看着江若彤從他面前經過後,不由鄙夷的看了一眼,“哼,鄉下來的土包子,別以爲傍上了冷少就能衣食無憂,等冷少玩膩了,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保安的話,一字不露的傳到了車內,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夾着香菸的兩根手指微微彎曲,只見燃盡的菸蒂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隨後落在地上。
一隻手推開車門,他決定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保安。
突然,他好像想到什麼,已經踏在地上的半隻腳又伸回車內,重新關上車門,他想看看她怎麼辦?
看了就會讓人覺得清涼的白裙隨着主人身子的抖動,裙襬輕微顫抖起來。
保安的話讓江若彤身子一震,她曾經也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只想安安穩穩做他的女人。
可現在不行,她不能讓冷辰希因爲自己而受言語攻擊,她想要反擊,可想到這樣只會冷辰希增加更多的負面影響。
一想到那天她們相擁而眠,彼此之間解開心扉,促膝長談。
他說他愛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一直愛着我,這些都是真的,可爲什麼走的那麼幹脆。
兩行清淚隨着回憶的加深,滿滿從臉頰滑落。
坐在車裡的男人看着女人從他車旁經過,那清瘦的臉蛋上,兩行淚痕是那麼清晰,清晰的讓他胸口都疼痛起來。
“彤彤!”
就在男人剛要推門下車的時候,一道急促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他再次按捺下悸動的心。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黑色的奧迪a8穩穩的停在距江若彤2米遠的地方。
車門打開,霍子安臉上帶着莫名興奮的表情走了下來。
“彤彤,你怎麼在這裡?冷辰希呢?明天就是你們倆結婚的日子,這小子竟讓你一個人走路!”
有些憤怒的聲音從霍子安口中傳出,足以見得他對江若彤的重視。
“子安哥。”
糯糯的聲音從江若彤口中響起,讓有些煩躁的霍子安突然平靜下來,她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平常女人沒有的氣質,這種氣質乍看之下不會發現,倘若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種氣質可以讓他們這羣久經風月場所的富家弟子都心動不已。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讓坐在車內的孟二爺顫抖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他想到結婚那天是她一個人獨自完成記者們的問話。
第二天回門也是她獨自一人完成,他們最先開始那幾個月,做任何事情都是她獨自一人。
就連最後的日子也是她獨自一人,陪伴在她身邊的只有書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是啊,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面對任何壓力。
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疼的他發出了申銀聲,但擔心驚擾了女人,生怕她發現自己後漠然離開,他只好捂住嘴巴,任由那無邊的疼痛席捲全身。
“你,哎,彤彤,你和孟寒琛是怎麼回事,你那麼愛他,怎麼會和冷辰希結婚,兩年前你爲了救他不惜揹負上罵名和孟良晟在一起,你不怕孟家的報復,不畏懼任何威脅,至始至終都要堅守那份愛情,如今怎能輕易放棄呢?”
這些話霍子安說的有些感慨,一晃兩年過去了,若彤對孟寒琛的愛終於要落幕了麼?
坐在車裡的孟二少此時死死的捂住嘴巴,任由溫熱的淚水在那俊美的臉蛋上肆意橫行。
原來,她是我爲了才和孟良晟結婚的,原來,她一直在爲我付出,原來,我一直在錯怪着他。
想起自己對她做的種種惡行,種種傷人的話語,胸口處的疼痛愈發劇烈,要不是他意志力堅強早就昏過去了。
“子安哥,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看着帥氣親切的霍子安,她再也忍不住那巨大的壓力,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哭出聲來。
這一幕,車內的孟寒琛看的清清楚楚,但他沒有勇氣再站到她面前。
“彤彤!”
霍子安心中很不是滋味,一直深愛的女人此時在自己面前哭泣,他竟毫無勸說的能力。
“別哭了彤彤,爲那種人落淚不值,眼淚應爲值得的人落。當年你爲了他能安然無恙從監獄裡出來和孟良晟假結婚後逃跑,爲了護住肚子裡的孩子險些喪命,爲了他,孟良晟想盡各種辦法折磨你,讓你在監獄裡受苦,你的胃病就是在監獄裡落下的,這些他都知道嗎?不知道,他全都不知道!”
原本帥氣陽光的霍子安隨着最後一句話說完變得有些癲狂,他雙眼蓄滿淚水,情緒有些激動的抓住江若彤的香肩。
“彤彤,你覺得這種人值得你流淚嗎?值得嗎?他爲你做過什麼?只知道懷疑你,抱怨你!”
“別說了,子安哥,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再聽了,不想……”
捂住耳朵,她如同一個受到驚嚇的小鹿般拼命向後退去,眼中充滿無助,無奈。
他們的談話讓車內的男人早已哭成淚人。
原來,她爲自己做了這麼多,受了這麼多的苦。
自己竟毫不知情,一而再的讓她傷心,讓她失望,怪不得她說再也不想回孟家了,再也不想見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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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能不遇見你。
“彤彤!”
忍着胸口處傳來的劇痛,男人再也坐不住了,一腳踢開車門,跳了出來。
今天這是怎麼了?傷心過度嗎?都出現幻覺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他現在應該和司漫商量着婚禮上穿什麼衣服吧……
江若彤捂住耳朵,水汪汪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霍子安一樣,隨後轉身就跑。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如被雷擊到一般,怔在原地,一張俏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彤彤,我都知道了,我全知道了,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孟寒琛不是人,讓你每次傷心,彤彤,走,我們回家。”
男人每一句話都狠狠的敲動着她的心。
這一瞬間,她覺得做的那一切全都值得。
“彤彤,走,我們回家。”
男人說着就要上前去牽女人的手,可事以願違,指骨分明的手掌剛伸向女人,他轟然倒下。
“寒琛!寒琛你怎麼了!”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女人驚慌的眼神,看到女人臉上焦急的表情。
“她爲自己在緊張,她爲自己在緊張……”腦中想到這些,男人嘴角一扯,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隨後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彤彤,我愛你,等我,這次我一定帶你走!
男人兩隻眼睛緩慢的閉上,所有關於他們兩人的記憶都如潮水般涌來。
“寒琛!寒琛!你怎麼了寒琛,你別嚇我啊,寒琛!”
在他身體挨地的那一瞬間,女人就已經撲到他的身邊,她想要爲他踮一下,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看着閉着眼睛的男人,江若彤眼中盡是愛憐之色,一雙白嫩的小手將他的頭擡起來抱在她的懷中,生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
“若彤,趕緊放手啊,他需要到醫院去,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看到這一幕,霍子安心中猛然一痛,她的心到底不在自己身上。
壓下腦中翻滾的思緒,霍子安上前一步,想把男人抱上車,因爲他只是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