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彤將他從上摸到下,又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根本沒找到他說的藥,
王嫂此時也急急的跑過來,一看見屋裡的狀況,臉色登時一變。
“二少夫人,大少爺的哮喘病犯了!”
哮喘病?
江若彤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男子,他的呼吸越來越艱難,臉色也是蒼白如紙,若是再耽誤,恐怕會鬧出人命。
“王嫂,快點打120!”
江若彤喜歡看書,對醫學方面的書籍也有涉獵,依照孟良晟現在的情況,必須馬上你實施急救……時間不等人,她顧不及那麼多,深吸一口氣,低頭掠住孟良晟的嘴,將空氣度入他口中。
一旁的王嫂傻了眼,木頭似的杵在旁邊,直到120救護車的聲音越傳越近,她纔回過神來。
急救室外
江若彤焦急的走來走去,雖然她和孟良晟見面的次數不多,對他也沒什麼好感,但若是讓她親眼看着一個鮮活的生命從眼前消失,她真的做不到。
而且,自從嫁入孟家,孟良晟是唯一一個不給自己難堪的人,從這一點說,她認爲他的本質壞不到哪去。
王嫂在外頭買了瓶水送到她眼前,“二少夫人,喝點解解渴吧,您沒少忙活。”
江若彤接過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扭頭面向王嫂,神色認真又嚴肅,“王嫂,您在孟家幾年了?”
王嫂驚覺她的話茬不對,趕緊笑眯眯的回答,“也有十幾年了吧。”
江若彤點了點頭,“既然是十幾年的老人,想必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管好自己的嘴,才能讓自己在孟家待得久一點。”
“二少夫人,您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
江若彤淺笑,王嫂是個聰明人。
又等了一會兒,醫生從急救室裡走出來,江若彤趕緊迎上來詢問情況,醫生態度真誠,“病人是先天性哮喘,而且發病的時間太長,若不是及時實施搶救,可能早就沒命了。”
這不就是沒事兒了麼。
江若彤鬆了口氣,“那他現在在哪兒?”
“已經被轉移到病房了。現在可以探望,不過別太久。”
醫生走後,一個小護士將一張住院通知單遞給江若彤,搶救費,出車費,再加上住院費,足足五千多,江若彤出門時跟着孟寒琛,這男人向來靠刷臉的,她哪裡知道會遇上這種狀況,身上根本沒帶錢。
讓王嫂去買些粥和小菜送入病房,江若彤本想打電話給孟寒琛,可是一想他現在也許正被‘美女蛇’纏身,還是緩緩再打,反正交錢也不急於這一時。
走去孟良晟的病房,只見男人靜靜的躺在病牀上,意氣風發的男子,此時此刻,顯得孤獨落寞,極爲悲涼。
走到牀邊坐下,許是聽見了動靜,孟良晟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在看見江若彤的那一剎那,他才確定,方纔的一切,自己並不是做夢……
她抱着他,臉色那樣焦灼,甚至爲了他的性命毫不避諱的爲他進行人工呼吸,漫長的人生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淡淡的溫暖。
“醒了?”
“嗯……謝謝你……”
江若彤爲他倒了杯水,在看見他插着點滴的手背時,她取出抽屜裡的面前,將棉籤沾溼,慢慢的塗在他有些乾澀的嘴脣上,“別謝我,是老天爺讓你並不該絕。”
“那你豈不是老天爺派下來的救兵?”孟良晟淡笑,蒼白的臉上似乎一瞬間散發出誘人的光彩。
“過去怎麼沒發現你貧嘴的本事和孟寒琛有一拼呢。”江若彤揶揄。
聽見孟寒琛三個字,男人的臉色莫名沉了沉,他與孟寒琛幾乎是一個時間出生,但命運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是高高在上的孟家二少爺,而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揹負上私生子三個字,所以,長久以來,他並不喜歡有人將自己與孟寒琛相提並論,更不喜歡將他們做比較。
察覺到了他的面色不對,江若彤立即轉移話題,“對了,你有哮喘的毛病,怎麼沒隨身帶藥呢?”
男人眼睫斂起,黑色的瞳仁籠上了一層暗淡,“藥我一直都帶着,可是這次出來的倉促,忘了,原以爲房間裡會有,沒想到……許是華姨不注意時扔了……”
聞言,江若彤抿了抿嘴,忽然有些可憐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同一家醫院,住院部的另一端。
司漫被送到醫院後,經過簡單處理便暫無大礙,但爲了避免破傷風,還是得住院觀察一晚。
坐在病牀上,看着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孟寒琛,司漫臉上的肌肉都僵了。
好不容易有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可他卻據她於千里之外。
咬了咬牙,司漫溫柔的望向對面俊美的男人,“寒琛,我受傷了,很害怕,你能過來陪我說說話嗎?”
孟寒琛放下手中的雜誌,擡起頭,若不是父親強令讓他在此留守,他多一刻都不想待。
若說過去的司漫是個驕傲又冒失的千金小姐,那麼她現在已經很成功的蛻變成了陰險歹毒的美女蛇。過去他能夠容忍一個單純卻冒失的女子,但他卻不能忍受一個歹毒的惡婦!
之所以沒有拆穿她那些詭計,只是因爲孟家與司家的世交,而且,在過去的兩件事中,江若彤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看着她不斷抽搐的臉,孟寒琛起身走過去,坐在牀邊,目光溫柔,“漫漫,你還在疼嗎?”
一聲漫漫,叫的司漫渾身都酥了,她愛慕的看着心心念唸的男子,聲音中是壓抑不住的委屈,“寒琛,你知道嗎?你多久沒這樣叫我了……”
男人慢慢靠過去,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司漫簡直受寵若驚,大腦頃刻停止運轉,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他從未對自己做過這樣親暱的動作。
可是下一秒,男人的目光倏然變冷,堪稱絕色的臉龐陰鶩清冽,他用手用力托住司漫的後腦,司漫被他忽然的轉變慌了神兒……
“寒,寒琛……”
“漫漫,我這樣叫你,你很高興,對不對?”
司漫的牙齒開始打架,“高,高興……”
孟寒琛猛地將她按在病牀上,冷眼睨着臉色陡然蒼白的女人,嘴角劃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司漫,你以爲你在後頭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麼?你把我孟寒琛當傻子耍呢?”
“寒琛!”司漫嚇得哭出聲來,他雙臂支在她身側,騰出一隻手來抄起一旁的枕頭,狠狠的朝着她的臉按下去……
呼吸陡然被奪走,司漫是甚至沒來得及弄清狀況,她本能的掙扎起來,可根本一口氣都吸不進去。
強烈的窒息感席捲全身,她的雙手胡亂揮舞着。
“寒,寒琛……寒琛……”枕頭下的女人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男人的黑眸並未因她的妥協而露出軟色,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司漫伸出去的雙臂終於無力的垂落在兩側,身下的被單被她攥成了一團,似乎她以放棄了掙扎和抵抗。
孟寒琛收了手,將枕頭丟在地上,一側身坐到了病牀旁邊的椅子上。
能夠重新呼吸,司漫雙手揪着領口,趴到牀頭大口大口的開始呼吸,她的眼睛裡全是驚慌和恐懼,方纔的孟寒琛,如同一隻被激怒了的野獸,沒有半點人性,她真的以爲,自己這條命今天會折在他手裡。
孟寒琛目光定定的看着司漫,把手伸過去,可司漫卻渾身一激靈,立刻躲到了病牀的一角,“不要,不要……寒琛,我求求你了……”
男人淺笑了一下,絕色的臉龐上泛出一層瀲灩的蠱惑,“漫漫……”
司漫咬住脣肉,忍不住的哽咽出聲。
孟寒琛修長的手指撩開她額前凌亂的長髮,輕輕的掖在她而後,聲音輕柔,但卻帶着致命的陰寒,“剛纔,不過是嚇嚇你而已……”
司漫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驚恐的看着他,生怕他再做一次。
嚇唬嚇唬她,還而已!
司漫全身抖得像個篩米的篩子,孟寒琛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這樣殘忍決絕的一面,所以即便他口氣變得鬆軟,她仍然消化不了。
“知道我方纔爲什麼那麼做嗎?”
司漫緊繃着身子,搖了搖頭,“不,不知道。”
男人的眼眸漸漸蒙上笑意,那溫煦的笑甚至讓司漫有種錯覺,方纔的一切鬥不過是一場噩夢。
眼前的男子依舊是她的寒琛,依舊是那個能夠縱容她忍受她的男人。
“漫漫,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咱們這輩子,只是朋友,若是再深一步,充其量算是兄妹,可是你偏偏不聽,非要在我背後搞出這些小動作來!”男人的眼眸倏然一閃,“被蘇茹砸壞的那隻錄音筆是你撿的吧,那些江若彤和霍子安有曖昧的照片,也是你派人拍下來的吧。”
孟寒琛的問題提的太過突然,司漫根本沒有反應時間,不過就算她在笨,也絕不會承認是自己做的。
“寒琛,我,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男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漫漫,沒人能在我面前說謊。”
“寒琛,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你不信我嗎?”
“呵呵……”男人一聲冷笑,眼中的暖色陡然變冷,“不是不信,我從沒相信過你!司漫,這些事兒就算過了,我不會追究,但若是你再繼續執迷不悟,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司漫冷笑,難道他剛纔對她留情過嗎?
這時,孟博遠和李芳華走入病房,那頭的慶功宴一結束,他們便匆匆趕來。
見到司漫披頭散髮又慘白着臉,夫婦二人嚇了一跳,李芳華快步過去拉住司漫的手,“漫漫,怎麼會這樣?聽寒琛在電話裡說只是皮外傷,怎麼會這麼嚴重?”
司漫慌亂了看了孟寒琛一眼,隨後一笑,“伯母,我沒事兒,我從小嬌生慣養的,受了點小傷就和寒琛鬧起來了,幸好寒琛不和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