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狼在蒼白的雪原上奮力奔跑。
在它的不遠處,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雪地上走着,督見了眼前這一奇景,他停了下來,摘下兜帽,一頭黑髮順既散落下來,仔細一看,那人是露娜。
露娜在原地站望了許久,便又繼續想前面走着,她縱身翻過了一堵低矮有些粗糙的城牆,在牆沿上駐足片刻,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景觀:數座積雪覆蓋的山峰拱衛着一座城堡,城堡與羣山渾然一體,就像它是被這羣山萬嶺孕育出來的一樣。諸多塔樓交相輝映,主塔樓的穹頂上能清晰地映照出那些位置略低的監獄塔樓的倒影。鋼鐵的支架如同一根根利爪,緊緊地抓住灰色的承重牆。
這一景色似曾相識。因爲一年之前,她曾被關押進寒脊山,而這裡的建築結構和寒脊山的構局差不多,也讓她不由地想起那段塵世的回憶。
不過現在不是她回憶往事的時候。
“嗤嗤”,露娜的接收器傳來了嘈雜的電波聲,但過了一會聲音變得清晰了,“露娜?你在哪了?”那是艾德琳的聲音。
“我已經到斷背山監獄了。”
“那裡怎麼樣?”
露娜呼了一口寒氣,然後說道,“這裡不僅冷,周圍還十分冷清。”
“冷清?”艾德琳停頓了片刻,然後說道,“你好好留一下週圍的建築物,愛麗絲在一天前採集了這裡的數據,不過現在天氣有些驟變,數據也不是很精確了。”
一天之前,愛麗絲曾在西面一英里的山岬督見了這裡一眼,雖然那時的暮色讓那一眼有些霧中看花。籠統點說,這簡直就像妖術在一片絕地上創造的奇蹟:巨石與懸崖巧奪天工的傑作!
因爲城堡附近有些電磁微波罩讓列剋星墩號無法靠近。於是,因此他們只能停在兩英里將露娜放下,讓她經歷兩天筋疲力盡、風餐露宿的旅行,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露娜抖了抖身上裝甲上的雪,然後嘆了口氣。
“別嫌棄這玩意,你可是爲你量身打造的。”奧古斯都說道,“所以重也有重的好處……”
“我知道了。”露娜說完,她滑動面前的投影屏,仔細檢查了類目上的武器,“武器都安好,那個,艾德琳。”
“嗯?”
“我的隊友們呢?”
“伯莎和愛麗絲在你西南面的山頭埋伏這,黃傑和我在你的東南面的山頭。”
“那列剋星墩怎麼樣了?”
“放心,我開啓了海市蜃樓系統,他們看不到我們的。”艾德琳說道,“需要我們,我們會快速來接應你。”
“嗯,好。”露娜說道,“那麼各位我先出發了。”說完,露娜用手點開了望遠鏡系統。
利用露娜右眼的,她很快地撲捉五公里內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城垛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只有呼嘯的朔風捲着白雪飛馳而過,這裡一點防守措施都沒有,就像被拋棄了一樣。但露娜依舊隨時保持着警惕,因爲在遊戲世界裡,人們都愛玩兩種模式:硬剛和偷襲。
於是,露娜再次滑動屏幕,藉助眼鏡蛇的熱傳感系統觀察四周,周圍還是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露娜便放心地下到山底。
露娜向前走了幾步,她時刻觀察着周圍,然而耳旁充斥的仍然只有風聲……等等,有情況!那是……碰撞的聲音!幾顆碎巖突然從她的右翼跌落下來。
露娜猛地一回身,“艾德琳,我被……”還沒等她說完,一發子彈射碎了她胸甲上的對話器,子彈穿透裝甲的縫隙射穿了她的肩膀,露娜立刻半跪在地上,她感到她的肩膀處有點麻,原來那顆子彈是帶小型EMP裝置的。
露娜猛然一個趔趄,身體順即向後退了兩步,與此同時,她感覺身上所以電子裝備全部沒用了。但幸好,她的裝甲上有應急備用電源。
露娜強忍着肩膀上的痛楚,努力地擡起了頭,然後眼睛快速掃描尋找剛纔這一擊的來源。在城堡右前方的山巒上矗立着一處約三十英尺高的小懸崖,險峻的地勢使得它成爲一處天然的守護要地:一個身穿黑色罩袍與鎧甲,佩戴着撒旦樣面甲的***在上面,見露娜發現下了他,他打開了面甲的閉合開關:此人頭髮齊肩,一道可怕的傷疤從左至右貫穿了他半個臉龐,他朗聲大笑,那聲音如同野獸的嘶吼,又如勝利者的歡呼。相比之下,他的牙齒就有煞風景:參差不齊地排列着,如同荒山上那些廢舊不堪的墓碑。
接着麻煩降臨了:上百名衣着相似,佩戴着突擊步槍的衛兵從他身邊站了出來,那個禿頭隊長一揮手,他們便丟下突擊步槍,拔出短劍和便攜式激光長矛朝露娜呼嘯而來!他們的面甲嚴嚴實實地將他們的臉封住,他們身上的黑色巨鐮標誌已經把他們的身份暴露無疑,露娜十分清楚被他們包圍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不過他還是疏忽了,居然能陷入這麼簡單的陷阱?雖然之前保持了最大的警惕,然而一切都沒有奏效。
露娜穩了穩身子,不能束手待斃。衛兵們如潮水般瘋涌而至,他們在臨近她時迅速呈扇形展開,然後包圍了露娜。上百把短劍和長矛齊刷刷指向她,他們對露娜毫無畏懼。
露娜打量着這些長矛,多麼完美的配合:長矛與短劍。
於是,露娜彎了一下手臂,一把利刃從她的袖口彈出,另一隻手抽出腰間手中的佩劍並轉動起來。縱身一躍,躲過了第一把刺向我的長矛,從力道上來看,這一刺似乎有點猶豫。看來明擺着,他們想活捉露娜。
好吧,就在那麼一瞬間,數把長矛從四周猛擊了過來。露娜靈巧地左右躲閃,並用劍刃將距離最近的一支長矛打掉,然後迅速將佩劍收入鞘中,空出手迅速抓住那把還未落地的長矛,猛地將它刺進了那名可憐衛兵的胸膛。
衛兵們步步緊逼了上來,露娜猛地低下身子,躲開了他們橫掃一擊,真的好險,只差一英寸她的後背未被裝甲保護的地方就要被激光長矛烤熟。露娜趁機轉身,順勢甩出維多利亞運足了力氣狠狠地刺掉了那個襲擊者的大腿將他快速凍住,還沒等他慘叫,他就被露娜手肘打碎成了冰渣。
露娜沒有拔出地上的劍,順手抓住那把差點要她命的激光長矛,並迅速對着另一名衛兵的雙手猛地劈了下去,激光毫無懸念地讓他的手與胳膊分了家,那扭曲的手指似乎在懇求着憐憫。鮮血如同紅色的溫泉般噴涌了出來,這一慘狀瞬間震撼了所有的衛兵。
但他們或許久經沙場過多,早已見識過比這更爲殘酷的此景,所以這次殺雞儆猴只爲露娜贏得了幾秒的喘息時間。於是一道紅光以後,那把長矛再一次刺入另一個衛兵的喉嚨,但這次露娜順勢放下矛柄拔出地上的劍收回鞘中,然後轉身用空出的手猛地抓住一個衛兵的小隊長。接着配合着金屬裝甲的餘力一個過肩摔將他丟進了一羣長矛之中,同時露娜拔出他腰間的佩劍。這把佩劍與她身上的設備不同,它是純真的刀劍血統,沒有任何高科技元素。另外,它很重,露娜能感到她的胳膊正緊繃着適應着它的重量。
於是露娜奮力地舉起這把重劍,並且猛地劈碎了背對着那名衛兵的面甲,此人妄圖偷襲露娜,卻被露娜及時發現後讓他丟失了性命
這把重劍的質地不錯,相對高科技產品來說,它更簡樸耐用,雖然露娜身上的武器也沒讓她失望過。
此時此刻,更多的衛兵從城堡中衝了下來,話說他們打算用多少人對她這個獨行俠?衛兵們把露娜圍得水泄不通,不過這次露娜已經習慣了,她快速地躲閃於騰挪之下,在刀光劍影中游刃有餘。右手腕的彈性護甲不斷彈開突刺的刀刃,同時鋒利的袖刃也不斷地傳播着死亡。
但接下來的一剎那,露娜突然停了下來。在這一刻,她的餘光秒到盔甲衛兵的身後,突然掃到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悄無聲息地從衛兵中穿行的人影,從身材上來看,那人是個女的,她的衣服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那個人穿行在戰場之間,就如同農民穿過麥田一樣,周圍的事物似乎都是虛無,等等,她護甲上上的那個圖案。
那是!
露娜猛地眨了眨眼,在她再次睜開眼睛之時,那個人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喊殺聲、血腥味與危機感一下子又回來了,衛兵們把露娜圍得水泄不通。她仍然在人羣中持續奮戰。露娜此刻才明白她無法全身而退。
但她也不會在孤單。
敵人層層疊疊地圍了上來,恐懼與憤怒迫使他們將手中的長矛和短劍猛地刺了過來。露娜逐漸變得心結不下,雖然在此過程中有兩三個敵人死在她的重劍之下,但畢竟人多寡衆!
此刻,一位手持一把大約三十磅重的大劍的莽漢狠狠地衝着她劈了下來!露娜條件反射般地舉起右手,用腕部的PS裝甲擋住這記重擊,同時她丟掉了那把重劍。“重劍突然變紅,硬生生地砍中了露娜的PS裝甲,砰”的一聲巨響,露娜的腕甲連同她的腕刃一同被砍成了碎片!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之下讓她腳下一滑,立刻失去了平衡!接着,露娜“砰”的一聲跌倒在了佈滿岩石的地面上。
還沒等露娜反應過來,衛兵便呼啦一下圍了上來,上百支長矛同時指向了倒在地上的她。諷刺的是,此刻的露娜被摔懵了,露娜已毫無抵抗力量,這些衛兵被露娜剛纔的戰鬥場面嚇怕了,他們只是用着矛尖齊刷刷地貼近露娜胸口裝甲的縫隙處,只要往前伸那麼一英寸,便能當場要了她的性命。
緊接着,一串靴子踏在岩石上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幾個膽大的衛兵先把露娜的武器全部繳掉,然後把她抓起來,用光索手銬緊緊地綁住了她的雙手。露娜眼前的那個男人正是那位帶頭隊長,他臉上的刀疤正隨着他的表情靈活顯現。他的臉離露娜如此之近,嗆人的口臭撲面而來。
那位隊長拉下露娜的面罩和兜帽,以便更加看清她的外貌,隨後傳來了一陣駭人的狂笑,“啊哈,這不是黑狼嗎?我們恭候你多時了,多謝你沒有讓我們失望,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來救富蘭克林的吧。”
露娜默默不作聲,他繼續說道,“不錯,嘴巴夠嚴。”說完,他直了直身子,轉身面向那些包圍露娜的軍隊,然後發出了命令:
“把她帶到塔樓裡的監獄去,嚴加看守。”
說完,他們用長矛架住了露娜,將她向前押送。
“只有一小段路,就是臺階多了點。”那個隊長得意地說,“進去後記得加緊時間向你天上的父母以及上帝禱告,因爲明天一早,我們將會用古老的方式扭斷你的脊椎。”
蒼白雪原上,那隻白狼停在雪原的某處,它仰望蒼穹,搶在夜幕來臨之前發出了野性的歡呼。
而這次,再也沒有人向着美麗而自由的生靈瞅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