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她纔不要舉行這些玩意兒,又累又煩人,最關鍵的是依着顧家的影響,一但舉行了婚禮,全國都知道她是顧亦澤的妻子,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沒有婚禮,她只需要離開a市即可。若是舉行了婚禮,跟顧亦澤分開之後,只怕要出國才能找到片刻安寧。
甩開顧亦澤的手:“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要舉行婚宴。”
“現在告訴你,也不遲!”顧亦澤說。
安小夏抿着脣,定定地看着顧亦澤。他總是這麼自以爲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我不同意舉辦婚宴,顧亦澤,我們都領證了這麼久了,有沒有婚禮也沒那麼重要了吧!”
“我們都領證了,再多一個婚禮也無所謂吧!”顧亦澤看穿安小夏心中的想法,知道她不想把這事搞得人盡皆知,方便以後揮手離開。但他偏偏就是不讓她如願!“安小夏,你到底是在怕婚宴,還是在怕別的?”
安小夏被他堵得無話可說:“總之,我不想舉辦婚宴,如果你真的想舉辦婚宴,不如去找別的女人怎麼樣?啊……那個李青沫就挺好的,你要是跟她舉行婚禮,我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她說罷,甩手要離開。
顧亦澤看着她走進電梯,並未阻攔,直到電梯門緩緩關上,他才冷冷的開口:“所以你是讓我一個人去見你爺爺羅?”語氣裡盡是威脅。
安小夏一怔,在聽到他話的一瞬間便伸手卡在了電梯門中央,電梯門感受到異物,原本漸漸合攏的門又徐徐向兩邊打開。
她站在裡面愣了她一會兒,走出來,表情冷硬,手裡拽緊了剛纔顧白給她的針筒,真相就這樣扎進他身體裡。
這針筒裡到底有什麼貓膩安小夏並不知道,但一定不是致命。所以這一針紮下去,也只能解一時之憂,等顧亦澤恢復過來,她只會得到更加嚴重的懲罰。她識相的沒有去挑戰他的權威。
過來推着進電梯。
爺爺已經恢復了很多,病情好了大半,甚至可以下牀行走。現在他在醫療裡療養,除了接受定時治療外,他最大的興趣愛好便是約上一兩個棋友,到醫院的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廝殺幾盤。
他們來的時候,安爺爺正好抱着棋盤從外面回來,看到安小夏,一喜,朝她大步走過來,注意到她身後的男人時又猛地停住,眼神在地兩人中間掃了兩個來回,臉上的喜悅之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擔憂與不悅。
安小夏知道爺爺在不悅些什麼,於是站在原地,都不敢妄動,只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家爺爺。
那眼睛水汪汪的,帶着可憐巴巴的乞求。小時候她要糖果吃,爸媽不給她買,她就跑到爺爺面前去裝可憐,爺爺最受不了她這副可憐巴巴沒人疼的樣子,所以每次不管她是要東西,還是犯了錯,只要用這副表情對着爺爺,爺爺很快就會滿足她的任何要求,並且原諒她的錯誤。
不過這一次事情好像並不像以往那麼順利。爺爺一步一步走過來,在經過他身邊時,怒氣衝衝的‘哼’了一聲,便轉身進了治療室。
她知道爺爺不喜歡顧亦澤,只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顧亦澤勾了勾她的手:“走吧。”領着她進了爺爺的病房。
顧亦澤進去之後,非常有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爺爺您好,我叫顧亦澤,今年三十歲,是‘亦天集團’的創始人。我與您的孫女安小夏結識於今年中秋……”
“停。”安爺爺突然打斷了顧亦澤的話,“你跟我說這些,想幹什麼?”
顧亦澤臉上帶着親切笑容,倒沒有平時冷冰冰的感覺,異常隨和。
“我想娶您的孫女。”顧亦澤直接了當地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安爺爺橫眉豎目地瞪着顧亦澤。
安小夏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她能感受得到爺爺是真的生氣了。
她長這麼大,爺爺生氣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今天是怒火最重的一次。
“我要娶的是您的孫女,我敬重您,所以來通知您一聲,您答應與否並不重要,畢竟我們已經領過結婚證,是合法的夫妻了。”顧亦澤突然握住安小夏的手,微微用力,有些疼,但很溫暖,她竟然覺得很安全。
爺爺雪白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滿滿的寫着不可思議,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全身一鬆,像泄了氣的皮球,向後仰躺在沙發上,說:“亦澤,小夏不適合你。”
安小夏眨眨眼,對眼前忽然之間的轉變有些怔忡,怎麼爺爺對顧亦澤的稱呼轉變得這麼快,剛纔還怒氣騰騰連名帶姓的叫,怎麼一轉眼,就叫‘亦澤’了!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我的事業已經如日中天,我不需要爲此犧牲掉我的婚姻。”顧亦澤淡淡地說着,身上的氣息更加柔和。
“正因爲你太成功,所以是你不適合小夏,小夏應該是找一個普通的男人,有丈夫疼愛,平平凡凡的過一生,而不是跟着你,日日膽顫心驚。”一說到安小夏,安爺爺眼裡便浮現溫柔。
爺爺仍然一如既往地疼她!安小夏很感動,眼眶都溼了。
“這段時間相信您也看過報紙了,我要處理的事已經差不多了,之後我會將小夏好好保護起來的,您不必擔心。”顧亦澤淡定且自信地道。
安小夏驚詫於兩人之間的對話,總覺得他們像認識很久了。
對於顧亦澤的話,安爺爺未再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安小夏:“小夏,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
我不願意!
安小夏幾乎衝動地吼了出來。
還是生生忍住了。雖然顧亦澤跟爺爺看起來關係匪淺的樣子,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再對爺爺不利。顧亦澤心狠手辣,對自己的親爺爺都能出手,更何況是她的爺爺!
但要她在爺爺面前承認她願意,她還做不到。
這時牽着她的手緊了緊,捏得她很痛。
顧亦澤輕晃一下她的手:“小夏,你發什麼呆,爺爺在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他望進她眼睛裡,眸色一派平和,沒有怒氣、也並不攝人。
但安小夏卻覺得,他此時的表情,比他發怒時更可怕!
身子幾不可見的瑟縮了一下。
顧亦澤催促她:“小夏?你怎麼了?快說啊,來之前我們不是都說好了的嗎?你不會現在變卦吧!我家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安小夏不想知道,可偏偏她自己清楚得很!
她微微擡起頭來,臉上掛着溫柔笑意,眼睛裡溢滿了晶瑩淚珠,可一對上爺爺期許的目光,她就沒有勇氣與他對視,低下頭:“爺爺,我願意的。”
安小夏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說出這句話來的,也不記得爺爺在聽到她的回答時臉上的表情,她只知道顧亦澤心滿意足地牽起她的手背吻了吻。
之後他們兩人又交談了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被顧亦澤帶出醫院,坐上‘代步’,電馳風擎般地回到家裡。
上了二樓,安小夏轉身要回自己的房間,顧亦澤攔住她:“我們早就是夫妻了,要睡在一起。”
安小夏轉頭看他,緊咬着下脣,眼睛裡全是怒意。
“安小夏,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你不會是想在這時候掃我的興吧!”
安小夏鬆開咬住的下脣,因爲咬得太過用力而出現一道青白的齒印。
他一手牽着她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逼近她靠近他,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她自己咬過的脣,再拉開一點點距離,看到她澄淨的瞳孔裡是放大了的自己的臉,抿脣:“小野貓,我不喜歡你咬自己,下回別再讓我看到。”
安小夏:“……”這個臭男人管得還真寬!
“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去洗澡了嗎?”她推開顧亦澤,不冷不熱地道。
“當然。”他爽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
晚上顧亦澤倒是沒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卻一定要牽着她的手睡覺。
安小夏額頭上滑下一排排黑線,最後也只能默認了。
顧亦澤對這場婚禮竟抱着安小夏沒料到的熱情,他不但要婚禮盛大隆重,該有的步驟還一步不能少。
首先,便是要有訂婚宴。
再接着纔是真正的婚禮。
安小夏對此興趣缺缺不說,她甚至想暗中給顧亦澤使壞。
沒過兩天,方媽跟林沖便旅遊回來了。兩人都曬黑了不少,但精神卻相當的好。
安小夏還是天天去公司上班,公司裡對她的流言蜚語,她想不在意都不行,隨時都有想討好她的人在她耳邊嚼舌根,她聽過之後全都一笑置之。
那些來討好的人沒達到預期的目的,便覺得安小夏裝清高,漸漸的也不愛往她面前湊了,她在公司裡已經被孤立起來,每天上班,吃午飯,下班,全都形單影隻,從來沒有人同她一起。
安小夏並不介意,反而樂得如此,更加瀟灑自在。
可一到週末,安小夏就瀟灑不起來了。
因爲,顧亦澤要帶她回牟家見家長,順便再淡淡婚禮的事情。
要知道安小夏一千一萬個不想跟着顧亦澤回去見家長,可每次她一表現出‘不’的意思,他便立即沉了臉。不想被他折磨,只能乖乖閉嘴。然後在週末的時候,在顧亦澤的威壓下,她只能一大早就把自己打扮妥當,然後乘着他的車,去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