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是他的母親,可是原則上的問題,卻無法逃避。
慕念桐纔有資格喊她“媽”,而黎睦月卻是個外人。
他是個利落乾脆的人,既然事情發生了,那麼,黎睦月和慕念桐之間,只能留一個。
自然,慕念桐是留下的那一個。
黎睦月,必須走,必須從他世界裡消失乾淨。
因此,陸景喬決定要讓李靜蘭在兩者之間做出抉擇。
然而,卻並不是在慕念桐和黎睦月之間。
而是在他和黎睦月之間。
慕念桐是他認定的女人,他們早已捆綁在一起,她在,他在。
他深諳黎睦月對於李靜蘭而言,已經象徵着最親密的家人。
要將黎睦月從她身邊趕走,這大概是他向她提出過的最苛刻的條件。
陸景喬從小便很懂事,無論發生什麼事,從不捨得讓李靜蘭爲難,可這件事上,毫無商量的餘地。
……
回去的路上,已是黃昏,天色隱隱昏暗下來。
慕念桐站在街口,等了半天,終於打到車,報了公寓地址,黎睦月卻打來了電話。
她看見號碼,認出了是黎睦月的號碼,不由得留了幾分戒心。
接通電話,那頭遲遲不作聲。
慕念桐率先打破沉默道,“你打我電話做什麼?”
那一邊,沉寂了良久,黎睦月清冷的笑聲忽然傳來,“念桐,你來酒店,我們好好談談。”
她的聲音很淡,絲毫沒有之前在醫院時的那般劍拔弩張。
慕念桐卻十分警惕,特意按了錄音,發聲道,“有什麼事要當面談,不能在電話裡說?”
黎睦月卻笑道,“呵,不必錄音了,有些話,電話也說不清楚。”
“……”
慕念桐心中訝然。
這個黎睦月,心思竟這般細膩,她竟一下子猜到她按了錄音?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城府極其深,甚至,算計得很厲害。
沒有想到,潛藏在李靜蘭身邊,是這樣可怕的人物!
“黎睦月,不得不說,我之前認錯你了!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心狠手辣。”
“我在酒店等你。”
黎睦月不多說,便掛斷了電話。
她自知電話裡,慕念桐錄音情況下,言多必失。
這個女人,一點一滴,都十分警覺。
慕念桐緊緊地握着手機,緊接着對司機吩咐說,“去酒店。”
她報了地址,司機將她送到酒店門口,她結了賬,走進酒店,來到房間門前,房間虛掩着,她直接推門走進。
黎睦月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塗抹着指甲油,聽聞她走進來的動靜,也絲毫沒有擡頭看向她,而是將手併攏了些,滿意地看着自己嚴厲的指甲。
豔紅的指甲,竟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慕念桐靜靜地審視她,李靜蘭現在還在醫院,情況未卜,她竟這麼心安理得地在這裡塗指甲?
黎睦月看着指甲,笑了笑說,“放心吧,李靜蘭不會死,一點抗生素而已。”
慕念桐忽然冷冷地發笑了,“現在景喬不在,你終於捨得暴露你的真面目了?黎睦月,李靜蘭對你視如己出,你怎麼這麼歹毒,要這麼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