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祁雅瀾：真的嗎？我不信！
劫運宮總壇。
幽深的青銅殿堂裡，一座直徑十丈、上下六層，以不知名異獸骸骨熔鑄而成的漆黑祭壇安放在方圓千餘丈的陣臺上，散發出的氣息兇戾而野蠻，恍如一頭縱橫洪荒天地的太古猛獸。
同樣的祭壇共有十三座，它們被安放在不同方位，祭壇本體閃耀着厚厚的、近乎透明的血色光焰，無數扭曲猙獰的面孔在光焰中若隱若現，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慘嚎聲不絕於耳。
在天人族內部，這種傳承悠久、類似太古巫族風格的祭壇很是常見，不同功效用途的都不缺乏。
此刻，在這十三座骸骨祭壇與大陣的共同作用下，一道直徑二十餘丈，閃爍着五彩斑斕光影的時空之門在大陣中心區域緩緩成形，凝實並穩定下來。
少頃，一隊隊全副甲冑，神情冷肅的天人族修士便自時空之門裡走出，然後被早已等候在側的天人族長老引到一邊去。
他們的修爲有高有低，從天命境到羽化境，登仙境，元仙，真仙層次的修士都不缺乏，而且數量成千上萬。
每當一批修士被傳送過來時，祭壇上的光焰便明顯黯淡幾分。隨着旁邊守護的天人族祭祀將一塊塊人頭大小的血色晶體投進去，得到補充的光焰旋即重新恢復了亮度。
隨着時間的推移，連玄仙，金仙境界的強者也開始大量出現。
神使紫煌，靈曦站在一旁，絕美的容顏清冷幽豔，帶着生人勿近的氣場。眸光復雜地注視着時空之門裡走出來的族人們。
前些天，霧幻秘境的關閉期限已至，留在太虛星空的所有天人族族人都應該及時返回，等待下一次的開啓時間節點。
然而，天人族高層經過激烈的爭論後，認爲值此太虛星空重劫臨世的關鍵時刻，如果天人族不在這邊留下足夠的力量坐鎮，將來圖謀此界氣運的大計無疑會落空。
若是讓太虛星空安然度過這一輪重劫，此界必然會迎來前所未有的復甦，無論是氣運、天地靈氣濃度、世界本源都將恢復到太古時代的仙道盛世水準。
那時候，太虛星空修行界勢必實力大漲，哪還有天人族什麼事？屆時別說圖謀此界的氣運本源，甚至連霧幻秘境都有可能被他們反過來入侵。
因此，天人族明面上的九位準聖帝君便達成了一致意見，推遲關閉時空之門，動用禁忌秘術，不計消耗地送過來更多的天人族修士，以劫運宮的地盤爲根基，深度介入太虛星空的此輪重劫，爭取爲天人族攫取到儘可能多的利益。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也不知等到這一輪重劫落幕時，還能有多少族人活着返回故鄉……
紫煌心底幽幽嘆了口氣，這種天地大劫可不是鬧着玩的，但凡是被捲入其中的生靈，無論多高的修爲、哪怕是準聖帝君，一個不慎都免不了身死道消的下場，億萬載苦修化爲流水。
“姐姐，”
靈曦的聲音在神魂層面響起：“在想什麼呢？”
“還能是什麼？”
紫煌神色悵然：“儘管帝君們已經做出決斷，可我依然覺得，這一次的行動過於冒險了。如此巨大的投入，最終也不知能夠掠奪回來多少好處！”
靈曦眨巴着美眸，不動聲色地迴應着：“帝君們敢於冒險，自然是有了相當的把握纔會這樣做的。而且太虛星空修行界歷來就是一盤散沙，根本沒有哪家道統勢力能夠對抗天人族，就是那所謂的道庭也不夠看呢！”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不過就怕他們聯起手來對付我們天人族，屆時就算九位準聖帝君齊出，怕是都難以抗衡他們的圍攻。”
紫煌不無憂慮地道，儘管太虛星空破敗衰落已久，連帶此界修士們的修爲水平都縮水不少。同樣的準聖帝君境界，天人族的帝君戰力都要明顯強於太虛星空這邊的帝君。
但是太虛星空修行界有着不容置疑的數量優勢，一旦他們感受到了天人族的巨大威脅、願意不計前嫌地攜手合作，天人族高層就將很難佔到便宜。
說到底，這邊是人家的主場，天人族作爲外來者，各方面的劣勢太明顯了。只要有一次較大的失利，就得面臨被多方勢力圍攻的局面。
靈曦想了想，說着：“帝君們應該也看出了這一層利害關係，但還是執意如此，說明他們應該留有足夠的後手，譬如說，將那些避世隱修的、常年在混沌虛空中游歷的老傢伙們都招回來，這樣我們的優勢就將大到無可撼動的地步，拿下此界不就容易了嗎？”
“也許吧……”
紫煌蹙眉思忖一陣，不得不承認妹妹說得有理，天人族的底蘊當然不止九位準聖帝君，如果將那些老傢伙全部請出來，這一戰的勝利把握，確實要比她估測中的大得多。
只是這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操作，就是不知道趕不趕得及。那些在混沌虛空深處遊蕩了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老古董、活化石，天知道他們跑到了什麼地方？
想聯繫上他們就夠難的了，如果他們執意抗命不肯回歸，現在的天人族高層也拿他們沒轍。
當然了，只要肯想辦法，怎麼都能夠叫回來部分老古董助陣的吧？
……
雲夢天宮，御道峰後山。
半空中，秦沐凌駕馭遁光高速掠過，剛回到掌教洞府的入口附近降落下來，就被一道頎長婀娜的絕美麗影迎面截住了。
“……小師弟你這是打算去幹嘛呢？”
一襲墨黑勁裝打扮，身段妖嬈火辣的祁雅瀾張開雙臂擋在秦沐凌身前，烏黑黛眉擰緊，似笑非笑地問着。
“當然是去找師尊說說話，順帶請教下修煉方面的功課。”
秦沐凌眸正神清，表情自然地說着。
自己是掌教師尊的親傳弟子，找她指點修行上的疑難問題，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真的嗎？我不信！”
祁雅瀾黛眉輕凝，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滿是疑惑地說着。
“真的是請教修行功課，沒有別的意思，三師姐你也不想我的修爲始終遲滯不前吧？”
秦沐凌的神情依舊無辜，自己的修爲提升可是頭等大事，從帝君到掌教師尊無時無刻不在關注着，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難道會有問題嗎？
“聽起來似乎是這樣，不過……”
祁雅瀾蠻腰款擺，邁開渾圓修長的大長腿，站得距離秦沐凌更近了些，豐腴飽滿的雪子在他眼前顫顫巍巍地晃動着，裂衣欲出，傾城麗顏觸手可及。
“不過什麼？”
“不過，你幹嘛不去找師姐們呢？我似乎記得，伱從當初入門時算起，修行上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大師姐負責的，如今有了疑難，也該找大師姐釋疑解惑纔對？”
她慢吞吞地說着，妖嬈玉臂輕盈地舒展過來，環住了秦沐凌的肩膀，慢慢發力。
“那是以前，如今我已是真仙境界，有些問題只能去找師尊纔可以比較順利地解決，難道不是這樣嗎？”
秦沐凌正色道，師姐們雖已是金仙層次，但因着修爲提升太快的緣故，她們自己怕是都還沒有完全適應金仙境界的偉力。所以站在他的立場上，最合適的選擇是去找師尊牧盈華，或者是虞靈舟、玥儀天君、冰鳶天君這樣的太上長老也行。
“呵呵，話是這樣說，不過嘛……”
祁雅瀾吐氣如蘭，豐腴火爆的嬌軀靠過來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壓根就沒有放手的意思：“其實，找師尊請教功課不必急於一時的，我倒覺得，小師弟你應該先陪陪我們纔是正經事呢，你以爲呢？”
“……”
秦沐凌表情微滯，自己和師尊的親密關係目前還沒有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大師姐雪冰璇雖有懷疑，無奈一直都沒有抓到實錘的證據，加上他自己打死不承認，所以師姐們也拿他沒辦法。
反正，秦沐凌現在瞅着空閒就會藉着請教功課的名義、往師尊的洞府裡跑。而食髓知味的牧盈華也不拒絕，每次都會侍候得他樂不思蜀，愉悅暢美到了極致。
不過今天看三師姐這架勢，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所以要特意在這兒堵住自己？
“怎麼？小師弟你不願意嘛？真的是傷心呢！難道師姐們對你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
祁雅瀾神色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雙玉臂環住小師弟的肩膀，豔紅櫻脣輕輕咬住他的耳垂，緩慢吮吸着。
秦沐凌嘆了口氣：“總之，我今天是不能去見師尊了，對吧？”
他算是看出來了，師姐們明顯是起了疑心，所以才用這種手段拖住他，絕不給他合理避睡的機會。
“小師弟說哪裡話？師姐怎麼會妨礙你的修行呢？”
祁雅瀾當即變了表情，巧笑嫣然地道：“你這些天一直幫着她們渡劫，完事之後就去找師尊指點修爲，根本就沒怎麼陪我們呢！所以……師姐覺得，你還是先履行一下身爲道侶的義務後，再考慮其它事項的好，怎麼樣？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沒錯，小師弟你肯定不會讓師姐們失望的，對吧？”
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出谷的甜美嗓音響起，青丘殿聖女穆吟霜、露華宮聖女洛清涵，以及神女宗聖女青蟬仙子的倩影在眼前冉冉浮現。
秦沐凌退了一步，一具溫軟中蘊含着驚人彈性的嬌軀自身後貼了上來，一雙玉臂自肋下探過來，環住了他的腰。
“小師弟，陪師姐們去修行吧！”
虞冰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雙-修的效果是一樣的，說不準會更好呢！請教功課隨時都可以來，不急於這一時的。”
四師姐洛婉卿的態度更直接：“不好好陪師姐打架，今天小師弟你就別想脫身了。”
五顏六色的遁光相繼閃現，程羽藍、洛寰、龍儀公主、孔雨寰、楓霞、蘇元臻諸女的身影都圍了過來，宛如虎豹聯手圍獵羊羣般、堵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好……吧！”
秦沐凌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裡了，應該是師尊她每回攫取的靈機道韻太多，以至於自己恢復不及，讓師姐們只能吃到些許零頭，她們能滿意纔怪了。
小師弟的靈機道韻去哪了？這個問題，對於師姐們而言可是非同一般的大事，絕不可能輕易糊弄過去的。
如此多的天之驕女湊在一塊，想要打探出點消息自然是輕而易舉，於是，秦沐凌最近一段時間的行蹤很快就水落石出。
獲悉真相的師姐們頓時一個個義憤填膺，堂堂掌教至尊，居然還要不顧臉皮和她們搶奪小師弟的靈機道韻？簡直是太過分了，堅決不能忍！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這才乖呢！”
大師姐雪冰璇喜笑顏開地摟住秦沐凌親了親：“走吧，今晚師姐們會好好侍候你的，一定讓你滿意！”
……
掌教至尊的洞府裡。
面色如常的牧盈華揮揮手，散去了法力投影光鏡，師姐們聯手堵截秦沐凌的畫面化作光影消失在空氣中。
“一羣不省心的小丫頭。”
她心裡暗自嘀咕着，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這種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即可，不需要訴諸於口。
旁邊，歆語、清寰、彤櫻、嵐華、景瀾等五位帝君全數在場，將外面的一切經過盡收眼底。
“繼續議事吧！”
清寰帝君語氣淡淡地道：“我們的安逸日子怕是不會太長久了，道庭的那兩位已經注意到雲夢天宮的巨大變化，還有我們幾家，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說法。翻臉開戰怕是不可避免的結果。”
她的化身已經將玄隱、威德兩位帝君的意思傳達過來，所以此刻五位女帝君才坐在一塊，討論着如何應對此事。
那兩位要求共享機緣，可是站在雲夢天宮的立場上，怎麼可能將秦沐凌的存在泄露出去？幾位女帝君都不會答應的。
彤櫻帝君笑了笑，無所謂地道：“真要開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的那點實力，在我們面前已經有些不太夠看了，就算他們能夠拉來一些幫手，同樣改變不了什麼！”
“話雖如此，不過門人弟子的巨大傷亡終究是避免不了的。”
嵐華帝君沉吟着，那兩位只要捨得豁出去，拼盡家底，至少可以拉過來四五位準聖帝君助陣，縱然最後還是打不過女修聯盟，想要達成兩敗俱傷的結果，問題並不大。
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道庭爲首的一批至尊道統勢力覆滅，女修聯盟遭遇重創，說不定也會隕落兩三位帝君，大羅級以下的門人弟子損失更是難以估量。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時，撕破臉開戰並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歆語帝君思索少頃，說着：“我們還是不能衝動的，否則就算打贏了這一戰，接下來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爭奪太虛星空的統治權了，平白便宜了天人族，抑或是其他的道統勢力。”
“師姐你有何主意？”景瀾帝君笑問着。
“以拖待變吧？”
歆語帝君說着：“隨便編個理由吊着他們，只要再拖上一段時間，等到秦沐凌晉階玄仙后，應該就有能力造就出更多的準聖帝君來了，那時候，任憑他們拉來再多的幫手，都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