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樓將奚瑞宣身上的三個腫包都劃開了兩道口子,呈“十”字形。
自那口子裡緩緩地滲出了淡黃色摻了點粉紅色的膿血,還散發着說不上來的怪味,奚瑞宣聞着這股味道有些想吐,
但秦月樓眉頭也沒皺一下,因爲他早就控制衝龍玉將嗅覺封閉了。
接着他便對着一隻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吐着舌頭的黑狗雙手合十。
“抱歉了,事後會給你賠償的。”秦月樓抱有歉意的對地上被麻醉了的狗子說道。
隨後手起刀落,剁下了黑狗的前肢,帶着淋漓黑狗血的前肢斷口被他貼在了一個被割開的腫包上,黑狗血還散發着陣陣熱氣,隨後秦月樓又重複了兩次。
此刻奚宣贊正側躺着,雙腿張開,一條腿還被吊了起來,**部位被蓋上了布塊用以遮羞,不過已經被麻醉了的奚宣贊估計也沒時間羞恥。
喊來幫忙的塗清陽也拿着兩隻狗腿貼在傷患處,也即是奚宣贊的腿根以及小腿處。
而秦月樓則是一手拿着狗腿貼在奚瑞宣的臀部腫包處,另一隻手則是撫在了那黑狗的身上,
化生先天與先天大藥的元氣一同被他輸送到黑狗的體內,龐大的元氣迅速的爲黑狗止血,而那黑狗的斷肢也在不斷地生長着新的骨與肉。
“樓哥,你這是什麼神仙手段?”塗清陽身爲仵作,也算是見慣了各種屍體,所以黑狗被秦月樓剁掉了三條狗腿的時候他沒什麼慌張。
但是也有不忍的神色,但一想到是救人,所以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但現在的場面則是讓塗清陽感覺自己的三觀都遭受了重擊,哪有人一貼手就能讓斷肢再生的?
“這不是神仙手段,這是內功心法,名爲《先天黃庭真功》,是以醫道理念發展而出的武功功法,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順帶一提, 這是我自創的,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免得你老是手生爛瘡。”秦月樓一心二用沒什麼影響。
雖說是在運功,可秦月樓也在分開注意力觀察奚宣贊的情況, 同時也在和塗清陽聊天。
“可你不是醫師的麼?爲什麼還會武功?”塗清陽憋出了這一句話來。
“醫武不分家的嘛, 我身爲一名醫師,會一些武功也是合情合理的啊。”秦月樓理所應當的說道。
“你這手段怎麼看怎麼不像武功好不好?!這分明就是神仙手段好吧?”塗清陽一副“你欺負我讀書少”的樣子。
“不, 你別搞錯了, 人身本就是大寶庫,只是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挖掘其中的寶藏, 我的《先天黃庭真功》便是挖掘自身寶藏的功法, 比起神仙法術,我這武功功法是可以人人修煉的。”秦月樓嚴肅而又認真,
“人人有書讀, 人人有功練,人人如龍,這便是我的心願。”
“···那這個我們先不提,我還有一個疑問。”塗清陽拿着狗腿貼着,看起來有些一言難盡。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你繼續吹,我信你半分算我輸。”
總有人打着武功的藉口施展神仙法術。
而後他繼續問着秦月樓。
“你說。”秦月樓看了眼塗清陽,不知道他想問些什麼。
“就, 這是個什麼醫法,我從來沒見過,用狗腿貼着傷患的治療法子。”塗清陽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這是一種···算是偏方吧,奚秀才是被人施術暗害了。”秦月樓解釋着。
《醫》書本來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傳承之一,其中記載的診療方法在大靖自然也算是偏方了。
這偏方也是一種專門針對應用在人身有異物的邪法上的, 比如說什麼腫包當中有異物,
又比如說什麼指甲裡生了蟲什麼的。
異物黑狗血也可以破法, 所以秦月樓便託去苟霍那裡找上一條黑狗,要成年的黑狗, 並且體型也要壯,越壯代表着效果會越好,
接着騎上一匹快馬,牽着黑狗遛個三十里地的樣子,城中不可縱馬, 所以小青便施展術法在城中跑着遛狗,
這樣可以讓黑狗血發熱,同時黑狗體內的元氣陽氣也會活絡起來。
屆時將狗腿取下, 將傷患處開個口,將狗腿帶着狗血貼上去,邪法破了以後,體內的異物自然便會出來。
“施術者暫時不知,但是奚秀才身體的狀況是做不得假的,上午纔對他進行診治,那時候他的傷勢可以說是被狗咬的血肉淋漓了,而他快傍晚的時候又來了,傷口癒合不說,還生了三顆腫包,何況這三顆腫包當中還有一些活物。”秦月樓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傷口處。
“你先前還說武功,現在又說法術,你不覺得你的話有些前後矛盾了麼?樓哥?”塗清陽欲言又止。
“我身爲一名醫師,懂點法術也很正常啊,格局要打開,格局要大啊,小塗。”秦月樓說着話。
塗清陽剛準備說點什麼,而後他便瞧見了秦月樓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於是他也將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狗腿斷口於腫包的十字切口上,
從那十字切口當中溢出的膿血也快要流乾了,於是這腫包便變得有些乾癟,像是一層乾癟的皮子,但是這乾癟的皮子也襯出了蠕動着的輪廓。
像是花瓣綻放一般的,十字形的切口連帶着皮子打開,一條發黑的肉蟲,身上扎着十根細針,蠕動着的從傷口裡爬了出來,另一邊, 則是泛灰的肉蟲, 卷着兩顆棋子從傷口當中滾落了出來, 這兩顆棋子一黑一白,還沾着透明的粘液,像是膠水一般的粘連在了肉蟲的身上。
最後則是秦月樓這邊的傷口,那是一條通體紫色的粗短肉蟲,十根細針穿刺了一黑一白的兩顆棋子,被這蟲子用口器銜在嘴裡。
三條蟲子都像是那種洋辣子,身上也生着帶毒的絨毛,只是身上並沒有那些條紋或者斑點,只有單調的基底顏色。
這三條蟲子落到了狗腿上以後便鑽進了狗腿裡,而這狗腿上斷開的截口便像是充了氣一般的形成了腫包。
這腫包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燒傷後癒合了的皮膚,但卻又有着粉嫩發白的感覺。
“這三條狗腿可以扔了。”秦月樓說着,將狗腿扔到了垃圾簍裡,塗清陽也照做了。
隨後秦月樓便將奚秀才的傷口處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才趁着奚秀才被麻醉的時候將傷口用化生先天治療好,但還是被裝模作樣的上藥打繃帶。
而後秦月樓還很貼心的爲奚秀才換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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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他也加大了黑狗的斷肢再生工作,很快的,黑狗身上便長出了三條略微纖細一些的狗腿。
摸了摸黑狗的頭,秦月樓便準備養下這條黑狗,畢竟自己這醫館空空落落的,多一條活物多點生氣,順帶還能看家護院。
於是秦月樓想了想,便將黑狗抱了起來,放到了後院,又用繩子栓了起來,免得它恢復了以後到處亂跑,甚至是傷人,於是秦月樓趁這機會給黑狗打了幾針疫苗,還放了狗盆食水。
苟霍店裡的其他狗子他其實也想都帶回來,只是太麻煩了,又要準備食水,還要鏟屎,還得讓它們別亂吵亂跑什麼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他讓苟霍自己看着辦,反正不能殺了,也不能隨便扔了,同時忽悠苟霍這樣也算是積德,會讓頭上的怨菇子好的更快,雖說實際上並不能,但秦月樓也是將苟霍的心理拿捏了,他也肯定會對那些狗好的,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關注那些倒黴狗狗了。
做完了以後他才走出了門,醫館大堂裡,白娘子和小青安慰着奚秀才的妻子奚洪氏,而塗清陽則是已經洗好了手,抓起了一顆桃子吃了起來。
看着秦月樓出來以後宣佈過程順利,結果完美以後,奚洪氏懸着的一顆心纔算落下,於是她便走進了手術室陪同起了還沒清醒的奚瑞宣。
漸漸從麻醉當中清醒過來的奚瑞宣也在手術室裡說着胡話,畢竟麻醉以後腦子確實不會太靈光,不過偷聽的秦月樓也發現,這一對夫妻的感情確實很好。
奚瑞宣說着自己如何如何在意自己的妻子,間或夾雜着一些發散性的胡話。
稍微聽了一會兒以後,秦月樓也沒繼續偷聽了,只是感嘆的說伉儷情深四個字。
“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奚秀才也不像是有錢人,而且看奚秀才的面相,也看不出來是個會與人結仇的人,那麼爲什麼會有人要暗害奚秀才呢?”塗清陽口齒不清的說着。
但是秦月樓聽懂了,也拿了一把砂糖橘,三下五除二便炫了一個,順便剝了兩個推給了小青。
“鬼知道,幫人幫到底,順便幫奚秀才找一找是誰暗害他吧,但我實在是不會什麼追蹤類型的法術啊。”秦月樓有些苦惱。
“你再裝?你還說自己不會法術?”塗清陽瞥了一眼秦月樓。
“我也沒說自己不會法術啊,反倒是你,你怎麼反應這麼平淡?”秦月樓也看了一眼塗清陽。
“我以前見過屍體說話,所以我感覺就算真的有別的什麼超出我理解範圍的事情,那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了。”塗清陽攤了攤手。
“那怪不得你接受能力這麼強啊。”秦月樓嘟囔了一句。
而這邊白娘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白姑娘,您會不會什麼追蹤類型的法術啊?”於是秦月樓看向了白娘子,問了起來。
“我覺得我可以幫到您。”同一時間的,白娘子也說出了話來。
“那感情好啊。”秦月樓點點頭,走進了手術室將垃圾簍拿了出來。
“本次手術中沒有任何動物受到傷害。”秦月樓將狗腿拿了起來,同時補了一句。
“我相信你,那條黑狗四肢健全,是你給它補上了的吧。”小青看起來對秦月樓是報以信任的。
塗清陽來回看了一下小青和秦月樓,抿嘴偷笑了起來。
“原來秦大夫也是會有在意的人啊。”塗清陽心裡暗道。
白娘子也不虧道行高深,也是見多識廣。
之前閒談的時候,秦月樓便聽白娘子說自己不懼怕雄黃,哪怕是端陽節也不會害怕,除非是懷有身孕或者是元氣大傷的情況。
而這端陽節可以對標前世的端午,只不過這個世界的端陽節似乎有着更爲特殊的情況,也就是說端陽節這一天會對天下的妖魔鬼怪達成極大的剋制,對於那些邪修也是如此。
白娘子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曉了這是個什麼害人的方式了。
“祝由術結合了蠱術,但施術者心術不正,演變成了害人的邪術,還好秦醫師你沒有毀掉蠱蟲,否則我也沒法追蹤那個施術者了。”白娘子說着。
而後雙手食中二指駢指成劍,雙劍指在面前互相輪轉了三圈,而後指尖相觸,那三條蠱蟲便被勾了出來,同時也以法術形成的光團包裹住。白娘子將光團拿在手裡,口中唸唸有詞。
這簡單的施法過程總讓秦月樓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古早特效聲音,但很顯然這是錯覺。
“如此,只需要跟着這光團便可以找到那個施術者了。”白娘子柔聲細語的說道。
“那好,那便希望幾位替我照看一下醫館,在下去去就回,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秦月樓一拍腦袋,“前段日子似乎也有人用了應聲蟲來害人,而且當晚我休息的時候也有人差遣鬼魂想要暗害我,希望白姑娘等我回來以後也可以稍微幫我一下···”
“那秦醫師你可有那應聲蟲或者是那鬼物的部分,否則我也沒法幫您追蹤到。”白娘子說道。
“應聲蟲倒是有,但是那鬼物···”秦月樓想起了被富貴逼神一劍劈了個魂飛魄散的鬼物。
看到了秦月樓爲難的樣子,白娘子也知趣的沒有繼續問了,她倒是不認爲秦月樓做錯了,白娘子是善良,但她不是聖母婊。
“這事還是等秦醫師您回來再說吧,我想以您古道熱腸的俠義之風,自然是會得道多助,會有人幫你找到暗害你的人的。”白娘子說着。
“那便借白姑娘你的吉言了。”秦月樓一拱手,接過了光團,出了門。
順便留下了一罈蜜酒,還加熱了一下。
而後他也接受到了聊天羣的消息。
【八寶山下:閒暇之餘用卜算術幫你算了一下,那個給你心口來了一刀的已經不在俞杭了,但是幕後主謀在盛京,而且那個給了你一刀的,也在盛京。
食神一番小福貴:盛京這邊我會幫你看着的,那個幕後主謀我也有了一些眉目,不過現在還不方便動手。
仙劍奇俠:你一個做菜的···也有戰鬥力?
食神一番小福貴:誰說做菜的就沒有戰鬥力了?
天工神匠:好了好了,老實說我最近的研究出了不少成果,你們一定要看看啊。
仙劍奇俠:成果?什麼犬來八荒?我可喜歡狗哥了。
是月樓不是重樓:拜託了,另一個我@食神一番小福貴。】
“不愧是我啊。”秦月樓自誇道,“大夥都很靠譜的亞子啊。”
除了劍客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