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接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正如同李林所預料的一樣,被接連陰險坑到極點的蜘蛛女神根本已經沒有了任何還手之力,更何況精靈女神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最終活活把這個倒黴的傢伙轟成了渣。不過,她並沒有放任其變爲星界的垃圾,而是一反常態的,將這具屍體交給了李林。

“當作是送給你的回報。”

注視着眼前面色淡然的精靈女神,李林表示非常無奈。他當然明白精靈女神打的什麼主意,雖然蛛後已死,但是要知道。黑暗精靈本身依然存在,種族神明與規則神明最爲不同的一點就是,只要種族存在,那麼他們就有再復活的可能性。雖然同爲精靈神,因此精靈女神接管黑暗精靈的時候非常順利。但是要知道,蛛後掌管的則是黑暗精靈的混亂與陰謀還有背叛,這些與精靈完全格格不入的神職精靈女神是無法吸收的。但是,就這樣任憑蛛後成爲星界的垃圾,那麼只要依舊有符合規則的黑暗精靈存在,很難說這個傢伙會不會再次復活。因此,還不如把這具屍體扔給奧術法師,當作給他的回報,同時也算是去除了一個心腹之患。

對於這件“禮物”,李林接收的並不是那麼情願。雖然神屍同樣蘊涵着強大的力量,並且在經過提取純煉之後可以製造威力強大的魔法武器及道具。甚至能夠做爲強大的能量源來使用,不過這畢竟是具邪神的屍體,天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誠然死亡衆生平等,不過神明本身的特性卻是沒有被抹殺的。

不過,抱着和精靈女神同樣的想法,李林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具神屍。好歹落在自己手裡,日後有的是時間去搞定它。免的離了遠處,萬一出現什麼麻煩自己卻茫然不知的話,那種情況反而更加危險。當然,這種交易自然是私下進行,先不說把散發着大量神力的屍體扔到主物質位面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和污染,要知道神的本體向來都大的離譜,大的足有小行星大小。小的也有半個城市那麼誇張。於是精靈女神贈送給了李林一把“鑰匙”,用於開啓她用來封閉蛛後屍體的空間。精靈女神用一個半位面將這具屍體監禁了起來,除了她和李林之外,不會再有任何人察覺到那具神屍的位置所在。

當然,這只是“附贈禮品”,正式的“分贓”纔剛剛開始,藉助蛛後留下的體系,精靈女神派遣了自己的女兒,負責劍與舞蹈的女神——幽暗少女來管理這些黑暗地域中的子民。因爲她負責的神職部分剛好可以補足黑暗精靈體內那明顯與一般精靈不同的好鬥部分,當然,想要讓這些黑暗精靈變的善良,恐怕是件任重而道遠的工作。而站在李林的立場上,他也不希望在戰爭結束前看着這羣原本兇殘,狡猾的黑暗精靈變的和地表精靈一樣連枯了顆樹都得哀悼半天。

當然,在這樣程度的戰爭中,也並非毫無犧牲。李林買下來的,那個充當神臨媒介的精靈自然不可能承受住完全的精靈神力,早就已經死去。不過精靈女神承諾,會讓她的靈魂進入世界樹的中心,成爲新的神使。這對於那個前半生一直在人類蹂躪下渡過悲慘生活的精靈少女而言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最讓精靈女神頭疼的,就莫過於在這裡找不到合適的代言者來管理。正如同蛛後需要主母來統治黑暗精靈一樣,一個代言人是神明不可缺少的標誌。雖然地表精靈中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是讓那些白精靈走進幽暗的地域統治黑暗精靈並且向他們傳達教義就未免有些太過理想主義了。

“我們需要一個信使。”

李林皺起眉頭,注視着眼前殘破不堪的卡索斯城,他有些懷疑這些黑暗精靈會不會這麼容易投降,並且崇拜他們的新神。而就在這時,原本不知道跑去哪裡的安潔拉重新閃回到了他的身邊。

“MASTER,妾身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傢伙。”

說着,安潔拉伸手一揚,一個年輕的黑暗精靈少女就這樣被扔到了他和精靈女神的面前。

“這是誰?”

注視着眼前的黑暗精靈,李林微揚起眉頭,開口詢問道。

“第一家族的主母。”

安潔拉吃吃的笑着,開口回答道。

“她是主母?”

李林仔細打量着那個昏迷不醒的黑暗精靈,怎麼看也不象是自己之前在浮空碟上所看見的八個黑暗精靈之一,不過安潔拉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問。

“她是在原本主母祈禱那隻母蜘蛛時幹掉了她,這才取得了第一主母的位置。”

聽到安潔拉的說話,精靈女神厭惡的皺起眉頭,她本能的反感這種背叛行爲。

“所以?”

相比之下,李林並沒有特別的反應。他知道小傢伙把這個黑暗精靈帶到自己面前絕對不是邀功的意思。依照李林對安潔拉的理解,“傢伙”已經算是她難得的對人友善的稱呼。一般而言,象這樣的黑暗精靈,基本都會被安潔拉冠上“黑鬼”“野狗”“廢物”之類的定義,而現在安潔拉卻稱呼她面前的黑暗精靈是個“有趣的傢伙”這一點,立刻就引起了李林的興趣。

“妾身本來打算好好的折磨這個傢伙,用她的痛苦來品嚐一些不同的樂趣。不過……這個黑暗精靈卻完全不象妾身想象中的那樣……”

說着,安潔拉無奈的撅起了小嘴,就好像發現家人給自己買了生日禮物,但是在打開之後卻發現那不過是個普通筆記本一樣的失望表情。

“無論妾身幹什麼,她都沒有反應,就好像一個深度中毒患者一樣,還老說些毫無意義的廢話……”

“我想那正是你感興趣的原因。”

李林微笑着點了點頭,事實上,一個實行“非暴力不合作”態度的黑暗精靈,的確已經足夠引起他人的好奇了。於是,他伸手指向昏到在地上的黑暗精靈,很快,在魔法的干擾下,黑暗精靈漸漸甦醒了過來。與神明之間的聯繫斷裂所造成的痛苦已經漸漸離她遠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溫和,舒適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爲精靈女神已經接管了黑暗精靈的緣故,但是清醒過來的黑暗精靈,卻依舊無奈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將目光望向站在旁邊的精靈女神,感受到了那無處不在神威。但是,黑暗精靈很快轉過頭去,當她看見李林時,她的眼睛裡終於重新煥發了些許活力。這些力量支持着她站起身來,注視着眼前的人類。

“你好,小姐。”

李林沖黑暗精靈點了點頭,現在他承認,這的確是個不那麼尋常的黑暗精靈。

“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瑪雅·瑞恩。”

黑暗精靈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曾經是卡索斯城的第一主母。”

“卡索斯城依然存在。”

李林注意到她用了過去時來形容自己的地位。

“但是黑暗精靈的滅亡已經不遠了。”

瑪雅並沒有去理會李林的暗示。

“我們的神明拋棄了我們,我們最終將會在這幽暗的地底滅亡。”

“你似乎和其他的黑暗精靈不太一樣?”

李林察覺到瑪雅和之前那些黑暗精靈都有所不同,這種變化似乎是發自內在的,這個黑暗精靈看起來完全不象她的同胞,但是他又說不出究竟哪點不對。對此,瑪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只是沉默着,似乎在考慮究竟還要不要說下去。最終,她似乎做出了決定。

“黑暗精靈本就一樣。”

她的表情淡漠,聲音冰冷,彷彿對一切都已經絕望。

“我們曾經認爲,我們是最強大的。那些低賤的人類根本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終將會重新返回地面,消滅那些曾經逼迫我們進入地底的邪惡。但是,現在又如何呢?你……一個人類,就可以讓整個黑暗精靈的驕傲與自豪化爲烏有,連我們信奉的神明都慘遭毒手。我們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那些邪惡的地表遠親,還有人類,他們放逐了我們,說不定正是因爲我們的弱小。”

“我們並非邪惡。”

李林還沒有回答,精靈女神已經開口說道。

“離開地面是你等種族自己的決定!那隻蜘蛛惡毒的謊言矇蔽了你們的內心!那並非真相!”

“現在你們是勝利者,那麼自然怎麼說就由你們來決定了。”

出乎意料之外,面對精靈女神,瑪雅似乎顯的非常輕鬆,或者說,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了。

“你們打算如何?人類?毀滅我們?還是把我們當作奴隸?”

說着,她擡起頭來,注視着李林。

“這正是你來到這裡的目的,不是嗎?人類?”

“這只是我的目的之一。”

李林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事實上,我對此有着不同的看法。”

說着,他轉向旁邊的精靈女神,露出了笑容。

“看起來,我們似乎找到可以用來充當代言者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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