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恓惶上仙番外之愛的懵懂(下)

虐無殤用手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將目光看向遠處,“從我見到他的第一面起,我的心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了,他拿走了我的,所以我必須要換回軒離的心,不然我與一副行屍走肉又有何分別。”

她的話深深的入了我的心,讓我對這個情敵生出了幾分戀愛時之心,甚至於主動幫助她療傷,虐無殤見此,調笑的說,“你這次不趁着我虛弱動手,下次我見了你依舊不會手下留情,在愛情的世界之中,根本就容不下第三個人,不管那個人是善良,亦或者是惡毒。”

“君子坦蕩蕩,絕不趁人之危。”這是我始終堅持的道理,並不能因爲虐無殤是魔族之人而改變。

虐無殤衝着我會心一笑,這個笑容裡不帶嘲諷,不帶不甘,倒是顯得格外的純淨,讓我一個女子都不禁深陷其中,比起上界之中的第一美女樂君絲毫不覺得遜色,我忽然有一種預感,在未來的追夫之路上,虐無殤或許會比我走的更遠。

神仙只能預測凡人的未來,對於自己的命運通常是無能爲力的,因此我的預感也僅僅是預感而已,卻恰巧預感出了一半。

爲了躲我,也爲了能讓仙界之人不再傷害虐無殤,軒離突然離開了仙界不知去向,就連他的精靈都留在了我的身邊,我去過地府尋找他,沒有他的蹤跡,我亦穿過人間的人海去尋找,卻也無所獲,他離開了,以一個極爲果斷的方式來退出我的生命。

天上的衆神仙都知道我失戀了,可是卻所無一人安慰,因爲所謂的情愛在他們的眼中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我一個人獨自享受着孤寂的滋味,安慰自己,“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可是這無窮無盡的朝朝暮暮連接到了一起,也能讓人心生迷茫,有時我會問自己,我愛軒離,但是究竟是爲什麼而愛,是真的想找個人相互取暖,還是說因爲我將自己的心也弄丟了,答案是,我的心還在,而可以取暖的那個人卻不在了。單比一個情字,我早就輸了。

嘟嘟和逍遙在一起極爲的相親相愛,甚至還孕育出了一個可愛的小精靈,我偶爾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就忍不住發泄牢騷,惹的他們在有可能的條件下躲的我遠遠的,讓我不禁啞然失笑,我還是想找軒離,但是更多的不是因爲愛情,而是因爲孤單。

多年之後,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軒離的氣息,但是軒離所居的位置被靈力封鎖住了,單靠我的實力並不能輕易的進去,於是我想到了智取。

果不其然,虐無殤先沉不住氣衝了出來,我驚訝了片刻,便與她打到了一起,虐無殤身上的魔氣少了很多,在招式上與軒離有七分的相似,只不過她身上穿的衣服着實怪異了一些,居然是一身的道袍。

虐無殤不像是一個會看破紅塵之人,那是由於什麼原因能夠使得他心甘情願的披上道袍呢,我的心中滿是疑問,卻在重新見到軒離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因爲軒離居然也出家了。

“他爲和尚我爲尼,是不是天生絕配!”在軒離看不見的地方,虐無殤偷偷的走到我身邊問。

我想他們是瘋了,全部變成了愛情的瘋子,但是即便是瘋了,卻依然值得我羨慕,值得我去向往。

我明知虐無殤並不歡迎我,可是我還是選擇了留下,選擇生活在這片有人氣的地方,每日看着虐無殤像是防賊一般的防着我,我心裡都會很開心,可是面上卻露出一副失望受傷的模樣,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軒離的身邊。

而軒離對我的到來始終是淡淡的,面對我與虐無殤的玩鬧也是無動於衷,歲月在他的身上似乎沒留下什麼痕跡,卻潛移默化的改變了他看向虐無殤的目光,那份溫暖與縱容,可能是我今生無論如何都不能及的。

我留戀的待在醉花葬,在軒離的熟悉氣息裡尋找我的快樂,我要的其實並不多,只要能在軒離是附近就好。

有一次,軒離從人間回來,順道帶了一支東珠髮釵,人間多是以朱釵定情,因此不用多想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她準備送給虐無殤的,虐無殤早就想讓我離開,如果她與軒離之間明確了關係,恐怕就不會再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於是出於私心,我將東珠髮釵據爲己有,並且還刻意帶到了虐無殤的面前,看看她會是什麼反應。

她的面上還算平靜,並沒有嚮往常一般的與我爭風吃醋,只是眼中的酸楚出賣了她的心,看着她難過,我有些不忍心,心想自己是不是玩過了,有心想解釋個一二,卻又不知要從何說起。

之後的一段時間,軒離與虐無殤陷入了冷戰之中,兩個人明明生活在一片空間之內,卻又像是隔着千山萬水一般,讓我看着心裡都堵得慌,於是當軒離來主動找我之時,我二話不說就將髮釵還給了他。

他伸手接過,將視線緊緊鎖在髮釵之上,“我始終以爲你這次的天劫會是情劫,但是我現在才明白你根本一直不懂得情,這對你來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有情,只是弄錯了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親情。

軒離問我,“如果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選擇今日之路嗎?”

我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到底是哪個轉折出現了錯誤,偶爾,我也會想起浩然,想起樂君,但是時隔多年許多的事情已經沒有辦法再說的清楚了。

經過此事,虐無殤對我的態度忽然好上了許多,儘管還是沒有給我多少好臉色,但是至少沒有再排斥我的存在,畢竟我與軒離算是相識多年,他對我這次渡劫格外的用心,而我則是抱着可有可無的態度,因爲生與死在我的眼中沒有多大的區別。

“振作點,當初和我打架的精神頭哪裡去了?”虐無殤挑着眉看着我,頗爲不認同我這種不作爲的態度。

我討好的笑了笑,拉着他在我的身邊坐下,“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說神仙的追求是什麼?”

“我又不是神仙,又哪裡清楚你的煩惱,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夠成仙。”這樣虐無殤恐怕就能和軒離堂堂正正在一起了,然而虐無殤是魔王之女,她的這個願望恐怕窮盡一生都無法達成了。

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與虐無殤生平第一次像是朋友一般的促膝長談,我想即便不是爲了我自己,只是爲了我身邊的那些關心我的人,我也不該喪失活下來的那份快樂。

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我的大劫如期而至,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與我一同歷劫的那個人會是樂君,且我們之間只有一人能夠成功度過此劫,也就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個結果是極爲殘酷的,並不是我所希望見到的,然而天劫從不會以我的意志爲轉移。

樂君上仙全身籠罩在一片綠紗之中,連容貌都顯得朦朦朧朧的,但是仍舊能夠隱約可見昔日第一美人的風采,她說,“恓惶,沒想到,咱們再次見面,會是今日!”

“樂君,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我略帶焦急的問,也不知心底最關心的是樂君這些年的去向,還是關於浩然的後來。

她說她去了哪裡,我該很清楚纔對,然而我也說不清楚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之後,我將所有有關於他們的信息全部都屏蔽掉了,不知便就可以無牽無掛。

我聽着樂君充滿了怨氣的述說,嘲笑着我所謂的愛情究竟有多麼的可悲,講述着當年浩然對我的愛有多麼的深刻,我滿是不敢相信真相竟是如此,她的日子不如我想象中的平靜,甚至連短暫的快樂都不曾有過,浩然是第一個教會我什麼是愛的男人,卻不是那個我以爲會心動的男人,結果一個錯就是錯了整個人生。出於我多年的慣性,我對樂君產生了同情,有那麼一刻我在想如果當初和浩然在一起的那個人是我,是不是現在我周圍的人都能夠幸福上一些。

軒離有心想辦法讓我與樂君之間化干戈爲玉帛,但是樂君早就到了瘋狂的邊緣,無論誰的的話都入不了她的心,率先對我出手,我選擇了只守不攻,任憑着樂君的情緒越發的瘋狂,甚至達到了沒有辦法控制的地步。

愛之深,恨之切,我能懂得樂君此刻的心情,倘若我們之中真的要有一個必須面對死亡,那麼我期望那個人會是我。

打鬥間,儘管我有心相讓,但是論起修爲來,樂君仍舊處於弱勢,樂君應付不來,便開始打別的主意,說起軒離和虐無殤來,我面上微痛,心裡則嘆息着樂君早就不是我記憶之中的那個樂君了,也或許我從未走進過樂君的心裡。

在我和樂君打的快要筋疲力盡之時,軒離出手了,他一向是比我乾淨利落許多。

他說,唯一能讓我們同時活下來的辦法就是靈魂互換,儘管我知這有可能有違天意,可是我沒有拒絕。

我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所有對錯全都放下,待再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是不是一切都會有所不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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