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計
1945年9月30日,日本千葉市東。
一夜的細雨洗淨了已經接近成熟的水稻,在初升的陽光下,遼闊的關東平原閃耀着金色的光輝。
對於因爲連年戰爭而在缺吃少穿的日本農民來說,這無疑是一副令人欣喜的美景。
一個日本站在自家的門前,凝望着公路兩側的麥田,懷中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臉上帶着一種豐收後的喜悅。
她的丈夫已經戰死在了東北,只剩下她與女兒相依爲命,因爲沉重的生活壓力,已經讓她的額頭早早出現了皺紋。
忽然她感覺到腳下的土地開始出現輕微的震動,她不由地一下子露出慌亂的神情,但過了幾秒鐘,她就平靜下來。
這不是地震,然而緊接着她就重新露出驚恐的表情,因爲在遠處公路的盡頭,出現了一羣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
這些在陽光下反射着金屬光澤的怪獸帶着越來越劇烈的震動,和越來越清晰的轟鳴聲,像以前在公路上的汽車一樣飛馳而來。
而且數量極其衆多,長長的隊伍綿延不見盡頭,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丈夫以前在信中說過的東西,戰車。
這是皇軍的戰車,因爲她已經逐漸看清了,車身上那個醒目的紅色圓餅。
這些戰車的速度很快,一分鐘以後最前面一輛,就已經停在了她的面前。
隨着它的停下,後面所有各種樣式的車輛也都跟着停了下來,緊接着它上面那個倒扣的大鍋一樣的東西里,就鑽出一個穿着軍服的人來,他小心地爬下戰車,微笑着走過來。
看着這熟悉的軍服樣式,她不由得眼睛溼潤了,她想起了戰死的丈夫,曾經他也是這樣威風凜凜地向自己走來。
而現在自己爲了養活女兒,卻不得不去陪着別人上牀。
這名帶着中佐銜的軍官走到面前,邪異的臉上掛着好看的笑容,然後非常優雅地一鞠躬。
“尊敬的夫人,請問沿這條路,可以一直到東京嗎?”他客氣地問道。
“是,是的,中佐閣下。”有些慌亂地回答。
中佐微笑着看了看她懷裡的女孩,從兜裡掏出一把帖,微笑着塞到女孩懷裡。
“她會長成一個美麗的姑娘。”他輕輕拍了一下女孩的臉蛋說道。
“那麼,打攪了!”他隨即一鞠躬,轉頭重新上了戰車,然又朝她微笑了一下,這才重新鑽進去。
悵然地望着一輛輛戰車從自己面前駛過,她忽然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就像少女時第一次遇上自己丈夫時的感覺,她的臉不由得紅了。
當然如果她知道這位英俊的中佐去東京是幹什麼,肯定就不會這樣想了。
沿着公路疾馳的楊豐很快就看見了遠處的千葉市區,這裡明顯遭到過轟炸,不過強度不大,整個城市大致還能看出昔日的模樣。
在接近市區的時候,他們被一處檢查站攔下了,這些人明顯已經得到了報告,畢竟這一路都是人口稠密區,這樣龐大的車隊不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不過檢查站是負責的一名中尉倒也沒什麼疑心,他很清楚軍部的許多秘密研究是不會對外公開的,這說不定是從那個隱秘的工廠裡駛出來的。
果然,接下來楊豐的話就證實了他的猜測:“中尉,我這裡有軍部的調令,你只需要知道這就可以了,其他事情無權知道!”
說完以後,楊豐遞給他一份在現代僞造的日本軍部調令,上面還有模仿陸軍總參謀長梅jin美治郎的簽名。
“十分抱歉,閣下,耽誤您的時間了!”中尉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趕緊還給楊豐,同時有些惶恐地說道。
“不必道歉,你是一個盡職的帝國軍人!”楊豐板着臉,十分讚許地說道。
車隊重新啓程,後面一輛卡車上的駕駛員很善意地拋下一盒美國煙。
“北方前線繳獲的,給各位嚐嚐!”他用明顯的本地口音喊道。
抽着美國煙的中尉望着遠去的車隊,有些激動地說:“帝國依然是那麼強大。”
駛入千葉市區以後,楊豐並沒有停留,而且直接通過,然後在城郊一處密林附近停了下來。
隨後便在附近尋找到一處隱蔽的位置,把所有車輛開進去,然後用僞裝網全部遮蓋起來。
接下來他將正式東京,在這之前必須做好周密地計劃,畢竟那裡重兵集結,稍有不慎就全盤皆輸。
“現在有兩個方案,一是硬闖,明天晚上美軍會大規模轟炸東京,據記載甚至有炸彈落在皇宮附近。
這時候的東京會一片混亂,如果我們趁機以保護天皇名義,硬闖進皇宮,我想應該絕對不會有人懷疑我們,等控制了天皇以後,完全可以由他來赦免我們,然後留在宮中,這樣我們就可以獲得合理的身份。
不過這樣一來,最擔心的就是我們也成爲美軍的轟炸目標,尤其是這種大規模的戰略轟炸,就算看不見我們,隨便扔下的炸彈落在我們頭上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還有第二個方案,就是由我帶領一直小分隊,提前潛入皇宮,控制天皇以後,由他下命令調我們的車隊入皇宮。
這樣就可以避免遭到美軍轟炸,但具體作起來,會很困難,尤其是如何潛入皇宮這一項,非常不好辦。”坐在舒服的騎士掠奪者裝甲越野車裡,楊豐跟他的狗頭軍師心兒說道。
“我看還是第二個方案比較現實,頭一種危險太大,不光美軍轟炸機,如果硬闖皇宮,那麼很容易遭到日軍攔截。
如果到時候不能及時控制住天皇,那麼將演變成戰鬥,我們也就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第二種方案的可行性比較大,日本皇宮實際以園林爲主,四面環水,只要我們潛水過去就行,然後隱藏進樹林中等待下手的時機。
至於如何摸到天皇身爆這就必須到時候看情況而定了。”心兒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那樣的話,我們去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必須儘量隱蔽,任何車輛都不能帶去,也就是說我們得步行到東京。”楊豐沉吟了一下說。
“開掠奪者過去就行,到時候把它隱藏在附近,留下一個人接應,一旦行動失敗,也可以迅速撤退。”心兒不以爲然地說。
“也行,咱們今晚就行動,如果這一次失敗,那麼明天就採取第二種方案。”楊豐點了點頭說。
從他們現在的位置到東京,只有幾十公里,而且都是瀝青公路,所以楊豐一直等到了天黑才動身。
除了他和心兒以外,隨行的還有四名日本奴隸士兵,這四人都是軍官出身,對於東京的地形非常熟悉。
而留守部隊則交給德國人舒曼負責,他現在的身份是當初第三帝國派來幫助日本秘密研製新型戰車的專家。
而這數十輛坦克就是他在秘密工廠的研究成果,因爲現在日本軍隊急需裝甲部隊的支援,所以他才帶領着部隊趕來。
而這一項計劃是由天皇陛下親自關心的,由已故竹田宮親王具體負責,所以包括陸軍部在內的軍方並沒有人知道。
當然楊豐編造的這個理由漏洞百出,是經不起深入調查的,但問題是隻要控制了天皇,那麼一切就都不需要在意了,他自然會向軍部的將領們解釋。
有了天皇的解釋,誰還會再懷疑?到時候他們以天皇近衛軍的身份直接進駐皇宮,然後就可以爲所欲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