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空,零星的雪花輕柔的飄落,遠處火車行駛的聲音漸漸清晰,車頭的燈光恍如地獄的魔眼,漆黑的夜幕上由遠及近。
所有埋伏道旁的土匪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呼嘯而來的火車,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震三省撇了一眼旁邊的楊豐,這傢伙居然紋絲不動,就連目光都跟平常沒有任何區別。
他不由讚許地微一點頭,是條好漢,可惜讓玉飛燕給勾去了。
“媽的,這也叫火車!這速能有50?”看着馬上接近被他破壞區的火車,楊豐快崩潰了,就這速好像脫軌也沒什麼大不了。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份驚喜,毫無察覺的火車沒有任何減速地衝上了沒有夾鐵和壓板的鐵軌。
沉重的壓力下沒有任何固定的鐵軌瞬間出現了移動,飛馳的火車立刻脫離了它原來的路線,與鐵路成一個很小的角衝上了路基的斜面。
然後騎着一根鐵軌,衝向前面橫跨一條小溪的橋樑,隨着一聲巨響,沉重的車頭一下子翻滾下來,砸溪水,突然被逼住的高速慣性再加上前面車頭的扭曲力,後面的十節車廂乾脆利落地也跟着依次翻滾下了路基。
“快上啊!都等什麼?”楊豐揮舞着快慢機一躍而起,對着那些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的土匪吼道。
這些傢伙立刻清醒過來,興奮地嚎叫着一窩蜂地涌了上去,遠處密林的人馬沒等這邊信號,也跟着涌了過來,火車翻倒時的巨響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現已經根本不需要打了,押車的一個連俄軍全都被扣了車廂裡,死的死,傷的傷,幾乎沒有一個還有能力反抗的。
衝上來的土匪們個個心狠手辣,斧撬齊上迅速打開已經朝上的車門,然後提着馬燈跳下去,所有活着的俄軍一人補上一槍。
“頂蓬是木頭的,拿斧子劈開!”楊豐看了看火車,立刻喊道。
幾十把開山斧立刻掄了起來,當大隊人馬趕到時,所有車廂都**裸地敞開了胸懷。
藉着火把的亮光,一個個形狀不同的木箱讓這幫窮慣了的土匪們立刻陷入了瘋狂。
所有人都撲了上去,毫無秩序地拼搶着所有東西,就連那些領們也顧不上管了,一個個也加入了搬運的行列。
“讓兄弟們光裝彈藥,槍揹着就行!”楊豐趕緊對玉飛燕說道。
“楊兄弟,這是什麼?”二當家丁維宗撬開一個木箱問道。
楊豐一看,眼睛立刻就亮了,木柄手榴彈,日俄戰爭第一次使用的武器。
“多裝這種箱子!裝不了就讓兄弟們揣身上!”楊豐顧不上解釋,急忙說道,同時迅速往自己腰上插了幾個。
這時候玉飛燕從車廂裡拖出一挺兩輪的馬克沁來,“這個要不要?”她問楊豐。
“淨費話!掛馬後面!”楊豐趕緊說道。
玉飛燕那裡不缺糧食和衣物,所以她的部下只搬武器彈藥,至於其他土匪,則是見什麼,搬什麼,上千號人,很快就把十節車廂一掃而空,就連沒有用的炮彈都沒留下。
這時候,遠處也出現了車燈的亮光,俄軍增援部隊趕到了。
“撤!”震三省大聲喊道,滿載而歸的土匪們立刻向樹林跑去。
但就這時候,從南邊忽然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震三省的臉色立刻變了:“快走,老a子的騎兵來了!”
莫林斯基是個聰明的軍官,正巡邏的他一聽到火車翻倒的巨響,和緊隨而來的槍聲,立刻就明白火車遭到了土匪的襲擊。
但他手下總共十幾名士兵,他可不想過去送死,因此他立刻帶着人快馬南下,離這裡不遠,有一個營的哥薩克騎兵,昨天剛抽調來保護鐵路,所以土匪的探子並不知道。
得到莫林斯基的報信以後,這一個營的騎兵,立刻傾巢出動,迅速趕了過來,結果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七拼八湊起來的土匪們,一看要陷入兩面夾擊,立刻就慌了神,一個個撒開腿,掙命一樣衝向遠處的樹林。
但哥薩克騎兵的速比他們快得多,照這情形,用不了到達林區,他們就能橫擊土匪們。
“不行,這樣誰也跑不了,必須有人去阻擊他們!”楊豐皺着眉說。
“這時候誰還願意留下來?”丁維宗望着那些只顧逃命的土匪們,不由苦笑着說。
的確,土匪們本來就成分複雜,絕大多數都是衝着俄國人的物資而來,現東西已經搶到手了,誰還會做捨己爲人的傻事?
這時候高舉火把的哥薩克騎兵們,距離土匪已經不足500米,因爲是夜晚,只能看見一片飛速接近的火光。
而後面,一列火車已經停了下來,燈光大批俄軍步兵正下車。
緊接着天空猛地傳來刺耳的呼嘯,瞬間一個火團人羣炸開。
楊豐心一凜,俄國人的裝甲列車,步兵炮不可能這麼快展開。
不過這個方向上問題還不算太大,畢竟俄軍步兵的速和土匪們差不多,等他們衝上來,土匪們也進林區了。
至於火炮,一門火炮根本構不成威脅,尤其是現是夜晚,頂多能夠打死幾個土匪,不可能阻擋得住這上千人。
關鍵是騎兵,如果讓他們衝上來,可就徹底完了,想到這裡,他立刻停住腳步,迅速拉住拖着馬克沁的戰馬。
隨手割斷繩子,緊接着抱下一箱子彈來,然後掉轉槍口對準遠處那一片火光。
“誰過來給我送子彈!”他大聲喊道。
“怎麼用?”玉飛燕毫不猶豫地蹲他身旁,緊接着丁維宗也跟過來。
“用手託着就行!”楊豐引上帆布彈鏈,玉飛燕配合下,立刻對準俄軍騎兵掃射過去。
這時候已經相距不足米,迎面而來的彈雨下,哥薩克的衝鋒戛然而止,藉着他們手火把的亮光,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不計其數的騎兵瞬間人仰馬翻,立刻堆起了一堆血肉的牆壁。
突然響起的槍聲立刻驚醒了正逃跑的土匪們,近咫尺的騎兵一下子讓他們明白了眼前的形勢。
震三省迅速解下他剛到手的兩挺馬克沁,但一解下來卻傻了眼。
“怎麼使?”他朝楊豐喊道。
“送子彈!”楊元濱一把推開他,搶過手柄喊道。
兩挺重機槍組成的火網,立刻逼得已經舉起馬刀的哥薩克不得不倉皇后撤。
緊接着剩下的一挺馬克沁也響起來,開槍的是丁維宗,他楊豐身旁看得比較明白,很快就知道怎麼用了。
他沒有朝騎兵射擊,而是調轉槍口,對準了從後面衝上來的俄軍步兵。
雖然距離比較遠,而且黑夜裡也不可能瞄準,但密集的重機槍子彈還是嚇得正舉着火把衝鋒的俄軍停了下來尋找隱蔽處。
這時候跑得快的土匪已經進入林區,但與此同時俄軍的裝甲列車也調整了炮口,對準楊豐這挺早響起的馬克沁射出了炮彈。
“打不着!”楊豐一聽炮彈的呼嘯,就知道這炮彈根本打不着自己,便朝略顯慌亂的玉飛燕說道。
同時手上的機槍也沒挺,繼續一臉鎮定地朝着遠處騎兵的方向延伸射擊。
看着他鎮定自若的神情,玉飛燕不由得有些癡迷了,但就這時,第二顆炮彈的呼嘯而來。
楊豐立刻臉色劇變。
“這個打着了!”他大喊一聲,同時猛得把玉飛燕撲倒地上,牢牢壓身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