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峨眉風雲(三)

踏上熟悉的歸途,終於回到了峨眉,一別就是四五年,往日的一草一木歷歷在目,櫻櫻心中無限感慨。

纔到索道附近,就遇見一個熟人,多年未見的小師弟,對方猶疑地望着她的身影,半天不敢相認。

“九師弟!”櫻櫻一句話剛要喊出口忽然打住,她想起此番前來另有要事,便壓抑住心中激動,強裝不識的樣子,匆匆與對方擦肩而過。

踏上索道的時候,她隱隱聽到九師弟小聲的嘀咕,“不是師姐嗎,好像!”,暗自嘆一口氣加快了腳步,突然背後傳來小師弟慘烈的喊叫,回頭卻見師弟已躺在血泊之中,幾個東瀛人打扮的男子在囂張地狂笑。

“師弟!”櫻櫻忍不住飛撲了過去,一出手便是峨眉的殺招佛光普渡,當即撂翻了兩人。

面對櫻櫻的暴走,這些人人高馬大的傢伙居然毫無還手之力,頓時成了捱揍的靶子,膽小的抱頭鼠竄,眼見櫻櫻大發雌威,正要解決了這些人出口惡氣,一團黑影旋風般飄到近前,突然伸手擋住了櫻櫻的拳頭:“剛一回來就這麼大脾氣,是不是想我們撕毀合約?”

“合約?你們還講信譽嗎?”櫻櫻認出了這個無恥的身影怒道,“當初答應我的事爲何又要翻悔,看看你們對峨眉究竟做了些什麼?”

“你是在抱怨嗎?”那人影渾身被黑衣包裹,連面容也遮擋在面罩之下,只露出一雙黑洞洞貪婪的眼睛,“我們或許現在就可以血洗金頂。”

櫻櫻望着那雙憎惡的眼睛,渾身都在顫抖,她咬牙切齒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服部久蔵!我饒不了你。”

“在那之前先跟我來,”服部久蔵突然撤手,轉身帶路,“頭領要見你,他要看看你這些年的成績。”

櫻櫻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師弟,眼中忽然顯出絕望之色,頭領似乎是她最不願見到的人,她忽然揪起一個浪人的脖領說:“你最好把我師弟送回峨眉,不然我會讓你們陪葬,我只要一句話你們頭領也不會在乎你們的小命。”

那幾人見她竟與服部久蔵相識,又說要去見頭領,也不敢怠慢,將九師弟扶了起來,就要送去峨眉,九師弟倔強着突然撲倒在櫻櫻身前,拉住她的褲腳恨聲說道:“不要去師姐,我們都知道錯怪你了,不要去!”

櫻櫻絕望地把眼一閉,隨着服部離去。

——————話說千里之外,還有人在閒聊的分割線————

在櫻櫻離去的第二天,我隱瞞了櫻櫻去峨眉的消息,只是告訴家明自己受其所託,要將之送回峨眉,一路上連帶同行的張三李四、唐小小都幾乎沒什麼交談。

我並不急於趕往峨眉,首先我要知道是幾年前峨眉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撬開大師兄的嘴絕不是那麼容易的,看家明的神情似乎一個字也不打算說。

出行後的第三天,唐小小第一個不耐煩,她決定給家明下蠱毒,逼他說出實話,我當即駁回:“他都傷成這樣你還下降頭,咱們還要不要把人送回峨眉了?”

“小小着急,小小不管你了!”小小一生氣,推門出去。

“得,峨眉馬上就到了!咱們可怎麼着啊?”張三李四也在嘆氣,心說有什麼磨不開的,大師兄也是面皮薄的人。

我突然一拍巴掌,冒出個壞主意:“有了,只好用那招了,誘供。”

“啊!”兩土匪摸摸腦袋,皺眉,“那誰演大反派?”

“猜拳!”我把手伸到了兩人面前。

半夜三更,又是孤枕難眠的時候,大師兄躺在牀上輾轉難以入睡,不只是傷口還在疼,心也在淌血,他不知道先行一步的櫻櫻此刻怎樣了,儘管蘇天隱瞞了實情,但他猜得出櫻櫻一定是闖去了峨眉,那些壞人她又怎麼會是對手?

正思索間,窗外突然一陣異響,似有人影在晃動,大師兄渾身一顫,不由凝神戒備起來,果然片刻之後,有人破窗而入,揮舞着鋒利刀刃砍向牀上的他,大師兄奮力一躍,滾到地下,躲過了這一擊,但是來人變招極快,瞬間就將刀刃轉向又砍了過來。

大師兄眼見躲避不了,憤怒中緊盯着對方,喊道:“你們這羣禽獸,師妹是不是已經遭你們毒手了?”

那人聞言突然一刀落空,砍在地上冒出些許火星,嘿嘿冷笑:“當然,她已經是我的胯下之臣了,現在留你還有何用?”

大師兄聞言突然絕望地發出一聲怒吼,竟然撲了過來,將來人按倒在地:“爲什麼?她已經爲你們做了那麼多事,你們還要怎麼樣?你們對待那樣一個弱女子,還算是人嗎?”

“喂喂!下手前看清楚點他是誰?”室內燈光突然亮起,蘇天不從哪兒冒出來將大師兄死死抱住,那人好不容易掙脫出大師兄的魔掌,趕忙撤下蒙面露出真身,竟是七少假扮的。

面對驚魂未定的大師兄,我開始套話:“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出來吧。”

發泄完的大師兄這才明白是他們幾個設的局,一時間就覺得心中埋藏的無數秘密忍不住要說了出來:“說起來都是峨眉的不幸,早在五六年前就有一幫東瀛人,向我峨眉挑戰……”

原來當年櫻櫻等人的師父五眉師太還活着,今日作亂的那些人就已覬覦峨眉金頂的地盤,公然向五眉提出決鬥,但是五眉礙於身份不予理睬,然而她年輕的弟子櫻櫻等人卻是難以理解,因爲忍受不住這些人的羞辱挑釁,偷偷與之相約決鬥,卻不想這些人無賴之極,設下圈套竟用卑鄙的手法將櫻櫻打敗,同時還將消息故意告之五眉,引其前來結果五眉盛怒之下誤中蠱毒,雖將其頭領等人重傷,卻也不久人世。

櫻櫻一直自覺對不起峨眉,竟然私下與再次來犯的這夥人達成協議,利用自己的美貌與身份爲其賺取大量金錢,以換取峨眉金頂的和平,這也就是爲什麼櫻櫻會以峨眉女俠的名義開設微博,拍古裝寫真的緣由。

然而峨眉的衆師弟卻一直被瞞在鼓裡,他們誤以爲櫻櫻在師父死後自甘墮落,背叛了師門,卻不知這些年櫻櫻一直有苦自知,大師兄一直是知情的人,卻受櫻櫻所託多年來爲其隱瞞,直到最近那些宇宙浪人再次來犯,盛怒的大師兄道出當年往事,一切才真相大白。

家明大師兄苦練多年本就是爲了等待這一刻一雪前恥,卻不想對方的修爲也精進不少,而峨眉在師父死後又人丁單薄,獨木難支,於是遭遇慘敗,眼見大勢不可挽回,大師兄做出最後的決定,下山找尋櫻櫻告訴她一切都不再重要,峨眉的名聲不重要,師父的血仇也不重要,她已無需再辛苦自己……

聽完這番算是老套之極的前塵往事,歐陽默然地將手中菸頭掐滅:“不是你們無能,而是那些人無恥,對付無恥的人就該用無恥的法子。”

“張三!李四!小小!讓我們殺上山去,打跑東瀛狗。”我使勁捶着拳頭,好戲正式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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