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雅的話有些莫名的傷感,我卻知道原因。
如果她真的恢復了記憶,那麼她就不再是趙曉雅,而是小芳,到時候,她自然也就不再是“她”。
雖然我們聽葉茜講了半天的故事,但是時間並不是很晚,等我和趙曉雅趕到那家‘私’立醫院的時候,也不過才早上九點鐘。
朝陽當空。
我拎起青霜劍和單肩包,趙曉雅這時候從不知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個黑‘色’大墨鏡來戴上,又撐開了小油紙傘,遮住頭頂的陽光。
“我討厭陽光。”她如是說道。
“如果不打傘的話,你走在陽光底下,會怎樣?”我笑問。
“我會沒有影子。”趙曉雅居然很坦白的就說出了這個答案。
我扭頭仔細一看,果然,在小油紙傘的遮擋下,陽光下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只不過怎麼看,這影子好像都只是一把傘的形狀。
鬼果然是沒有影子的,就算是畫皮能夠藉助人皮來遮蔽天地的察覺,但是本質依舊不變。
要不是有這柄類似於寶物的小油紙傘,估計畫皮在青天白日下晃‘蕩’,早就被一些類似於林紫霞的術法大家給察覺了。
才走進醫院的大‘門’,前臺兩個濃妝‘豔’抹、身着白‘色’護士短裙、帶着繡上了紅十字的粉‘色’頭罩的小護士就笑眯眯的迎了上來,用一種甜到憂傷的笑容、嗲到令人渾身發軟的語氣說:“兩位,請問哪裡不舒服啊?”
‘私’立醫院,果然服務態度好。
兩人說着,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更多的放在趙曉雅的身上,像我們這種正處於身體最佳狀態的年輕男‘女’,一般來說都不會有什麼重要的病。而這種男‘女’結伴而行的態度,落入護士眼中,估計百分之六七十以上都是來解決“意外懷孕怎麼辦?”這個問題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在醫院上班了這麼久,即使沒有動手醫治過幾個病人,可這種常識‘性’的東西還是瞭解的。
“謝謝,我們不是看病,是來找人的,昨晚有一個叫李翰的年輕人住進了你們醫院,我們想看看他。”我笑着說。
“李翰?”聽到這個名字,我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個護士的臉‘色’居然輕微發生了變化。
隨即又恢復正常,然後搖了搖頭,笑着回答我:“請問,您跟李翰是什麼關係?爲了保護病人的隱‘私’,我們需要登記一下您的來訪情況。”
一邊說着,她又從前臺翻出了一個筆記本,看樣子還真打算登記。
關係?
我去,我跟那小子能有什麼關係?
難道說是他朋友?
就在我猶豫着想着措詞的時候,趙曉雅眉‘毛’一皺:“哪裡需要那麼多的墨跡?”
說着,她輕輕將鼻樑上的大黑墨鏡往上一擡,眼睛盯住了眼前的護士,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這位護士小妹妹,你帶我們去李翰住的地方,好不好?”
被她這麼一瞪,那個護士一愣,然後居然就莫名其妙有些呆呆的回答着:“好。”
接着,她居然就那樣就走到了我們的面前,開始給我們帶路,走到了電梯口。
剛纔的那一瞬間,我明確的感覺到了一股‘陰’寒從旁邊散發了出來。
趙曉雅應該是動用了畫皮的力量。
這讓我有些羨慕,其實如同當初金剛狼對我說過的異樣,殭屍也具有同樣的力量,只可惜我不是純粹的殭屍,還沒有領悟自己的本源。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成爲了真正的殭屍,我相信我應該也能夠跟趙曉雅一樣,控制‘迷’‘惑’個把人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這本領完全就是把妹神器啊!
你想,只需要眼睛一眨之下,妹子就不聲不響的乖乖跟着你走了,甚至可能還任由你擺佈,哪裡還需要什麼吃飯啊、禮物啊、電影啊的,嘖嘖,想想都覺得牛B到爆。
還有那些傳說中的本領,恐物啊、穿牆啊,甚至人類最期盼的、最想要實現的一件事:跟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飛翔。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也可以到達那種傳說中的境界。
“喂,想啥呢?”我耳邊傳來趙曉雅不滿的聲音。
我這才發覺,我們已經出了電梯,而那個護士,也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被趙曉雅給‘弄’了回去。
“沒……沒啥。”我嘿嘿笑着,看向前面:“李翰在這裡?”
‘私’立醫院始雖然服務態度好,但是在某些地方卻是怎麼也比不上公立醫院的。就比如說這住院部,顯然他們就沒有單獨的住院樓。
而在我們醫院,則急診、住院、內科、外科,都是各有一棟大樓的,甚至還有內務、食堂,以及自己的停屍間和車庫。
這個年代,一寸土地一寸金,‘私’立的醫院又能去哪裡‘弄’那麼大的地皮來蓋房子?
“這是七樓住院的地方,李翰就在前面七零七。”趙曉雅說着,有些警覺的看了看身後的電梯:“那裡面有股難聞的味道!”
“什麼味道?”我問。
“屍體的味道。”趙曉雅答。
屍體的味道?
在醫院,這種味道應該很正常,畢竟每天那麼多的患者,一兩個人因爲無法醫治而失去,是很有可能的。
不說別的,就光我們醫院,記得當初在停屍間的時候,可是見到了滿滿一停屍間的屍體呢。
“剛剛那個護士有些牴觸的情緒,似乎不願意帶我們找李翰,所以我倆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趙曉雅說着,當先走去。
七零七的房間很快就找到,‘門’是關着的。
我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就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誰?”
“是李茹麼,開‘門’,我是你老師的朋友。”趙曉雅揚聲說。
很快,隨着“咯吱”的一聲,‘門’從裡面被人打了開。
李茹滿臉憔悴的站在‘門’口,一臉的愁容。見到我倆,這才稍微舒展一點。
然後把我們領了進去。
這是一間高級病房,就跟當初我受傷時在醫院住過的一樣,除了一個‘牀’位以外,旁邊還有張陪護椅,以及病‘牀’前面的液晶電視。
“總算有人來了,你們再不來的話,我覺得我可能要瘋掉了。”李茹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牀’位一籌莫展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