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氣死人不償命
江清月一時間倒是不太清楚,盧從簡叫她過去,到底是爲了剛纔在迎春宴上發生的事情,還是她和盧玉容說的那個事情。
她也沒有拒絕,而是點點頭:“好,你帶路吧。”
她跟着小廝,穿過了庭院迴廊,到了一處簡樸的院子外邊。
這一路看來,整個英國公府雖然大,但是裝修佈置倒是比較簡單質樸,倒是符合許多人說英國公府“節儉”這個評價。
院子裡鋪着一路青石板,不少上邊已經出現了細碎的裂紋,甚至有些缺少了邊邊角角。
進了屋子,房間內陳設佈置不是很多,但是十分乾淨整潔。
一塊兒暗紅色的地毯,前方是兩個座位,兩邊分類着兩排座位。
她看見了坐在旁邊的盧玉簫,坐在上首的盧從簡,還有站在盧從簡身後的盧玉容。
“盧老公爺。”江清月淡淡打了聲招呼,“不知道叫我過來,所謂何事?”
盧從簡深沉的老眼落在江清月身上,帶着探究和審視,讓人覺有些逼仄。
江清月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怕,毫不畏懼地回視着他。
“剛纔榮安縣主和容兒說的那個事情……”盧從簡的聲音有些老年人慣有的啞,並且因爲拖着長音而有些恐怖,“你可知道,污衊國公府,是殺頭的死罪?”
“我是不是污衊,盧老國公自己心裡知道。”江清月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盧老公爺這意思,是想殺人滅口?”
盧從簡老眼深沉地盯着江清月,半晌才道:“不知道你從哪裡聽到些無稽之談,現在就和本國公大放厥詞,小小年紀不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本國公不介意讓你長長記性!”
這話,便是明明白白的震懾與威脅了。
站在盧從簡身後的盧玉容,更是揚起下顎,趾高氣揚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微微一勾脣:“雖然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想,對於盧老公爺來書,也依然記憶猶新吧?”
盧從簡眉心抖動,整張老臉都皺了皺。
“若是盧老公爺年事已高,實在忘記了,我可以好心幫助盧老公爺回想回想。省的您這舒坦日子過慣了,倒是忘記了自己都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了!”
盧玉容不可思議地看着江清月,又看看盧從簡,見他臉上帶着糾結與心虛,難道……英國公府真的做過通敵叛國的事情?
江清月掃了一眼盧玉容,冷哼一聲道:“盧側妃還不知道吧,當年盛天和北戎大戰。本身盛天節節勝利,北戎屢戰屢敗,但是正因爲盧老公爺給北戎通風報信,使得北戎洞悉了盛天的部署和謀劃,反手將盛天一舉擊敗,之前的勝利付之一炬,損失慘重。”
盧玉容慘白着小臉,連連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哪怕真的有人通風報信,也不可能是他爺爺!
她現在不會相信這江清月的鬼話,正如她不會相信以前聽到的風言風語!
“當年的大敗,使得盛天四十多萬將士戰死沙場,盧老公爺爲了一己私慾,竟然讓四十餘萬英靈爲您買單,讓四十多萬家庭就此破碎!午夜夢迴之時,盧老公爺就看不到那些將士們噴灑的一腔熱血嗎?聽不到他們家人的悲痛哭號嗎?您真的可以在正一品的國公寶座上,坐得心安理得嗎?”
江清月一連串的質問,像是織就出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鋪天蓋地而來,罩得盧從簡心跳加速,喘不過氣來。
他伸手,顫顫巍巍指着江清月:“你……你竟然……”
“我有哪裡說得不對嗎?”江清月冷笑一聲,反問,“盧老公爺心虛了吧?這麼多年高枕無憂將當初的事情全都忘記了吧?沒關係,您忘了,有人替您記着呢!”
“你……你是怎麼……”盧從簡一隻手指着江清月,一隻手捂着胸口,朝着一邊倒去,“你……”
“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吧?”江清月清凌凌的眼神彷彿要將盧從簡內心最深處的陰暗照得無所遁形,說的話更是咄咄逼人,“人在做天在看,盧老公爺可是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不光是我,那四十萬將士的英靈,可都在天上看着您呢!”
“江清月!”盧玉簫早就坐不住了,“騰”的一聲站起來,指着江清月,厲聲道,“你適可而止!”
“我爲什麼要適可而止?”江清月斜睨着他,“敢做還怕聽嗎?”
“你住口!”
江清月沒搭理盧玉簫,而是看着幾乎一口氣都提不上來的盧從簡,又道:“當初通敵叛國得到的那三十萬金,盧老公爺這些年可是花得心安理得?”
盧從簡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喉間割裂的呼吸沙啞而又急促,讓人聽起來便覺得心驚。
“英國公府幾代,走的都是勤儉節約的路子,也正是因爲如此,纔在百姓口中博得了個好名聲。但是怎麼到了盧老公爺這一代,就不行了呢?過不下苦日子就直接和皇上說啊!一邊想維持着自己的好名聲,一邊背地裡暗搓搓想辦法斂寫不義之財。又當又立,可什麼好都讓你英國公府佔了啊!”
盧從簡靠在椅子上,已經快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江清月!”盧玉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道,“你再說,我和你拼了!”
“你拿什麼和我拼?”江清月冷眼看着她,“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可是捱得住我一鞭子?”
“那是我的鞭子!”盧玉容每次想起這個事情來,就心痛、就生氣。
她最寶貝的鞭子被江清月奪走之後,她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在你手中只是個擺設,在我手中才是武器。”江清月冷冷掃她一眼,“若不是我看上這鞭子,你以爲你第一次來找我的事兒,能完好無損地離開?”
盧玉容被江清月這個囂張的態度,氣得腦袋嗡嗡作響。
“來……來人……”盧從簡的話語已經支離破碎,“把她給我……給我拿……”
“要派人收拾我了嗎?”江清月清亮悅耳的聲音和盧從簡的氣若游絲比起來,可以說是鏗鏘有力極了,“盧老公爺請我過來,好多人可都看到了。我要是沒完好無損地從英國公府回去 ,盧老公爺覺得,會發生什麼?”
聞言,路從更是捂着心口癱倒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僵硬了。
“爺爺,爺爺!”
“快去請大夫!”
盧玉容和盧玉簫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盧玉簫猛得轉頭,雙目猩紅,死死地瞪着江清月。
江清月卻仍然一點兒都沒有被盧玉簫給嚇到,反而問道:“他氣死了嗎?要是氣死了,也算是我爲國效力,替當初那四十多萬的將士報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