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宴會因爲蘇城的缺席,不了了之,謝瑢想要在鹽幫插一腳的計劃基本上是夭折,所以她也早早的退了席,一臉陰沉的上了馬車回到了謝家。
剛進門就看見滿面春光的謝柔跑過來:“如何?如何?蘇公子可是歡喜於我?”
不說倒好,一說謝瑢肚子裡的怒火蹭蹭的往腦門上衝,她似笑非笑:“你以爲呢?”
“蘇公子必定是歡喜於我的,想我謝家雖不是什麼名滿望族,但好歹是個世家大族,我乃謝家之女,配他一個鹽商也算是綽綽有餘。“說到這裡,她驕傲的揚起下巴,臉上因爲激動變得通紅。
謝瑢冷笑一聲,將袖中的信箋往地上一扔:“不知羞恥的東西!”說罷就要往前走。
謝柔一聽哪裡肯,尖着嗓子吼道:“好你一個謝瑢竟然沒有幫我傳信箋,還敢謾罵於我,我要去告訴父親!”
往前走了三步的謝瑢停了下來,聲音冰冷:“你若是真想去告訴便去,我倒是要好好問問父親,到底是誰將我謝家小姐教成這幅蠻橫不講理外加不知廉恥的樣子!”
她說完就想走,從前方緩緩而來一位穿着翠玉暗花勾着金邊裙衫的婦人,雖然已有三十,卻已經保養的跟十七八歲小姑娘似的。只見她譏諷的勾着脣角,要笑不笑的問道:“謝小郎這是在責問於我嗎?”
“母親——!”謝柔一看見自家母親過來,連忙委屈的跑過去抱住她的胳膊哭訴:“謝瑢他不幫我給蘇公子傳信箋就算了,回來還罵我不知禮義廉恥!”
“哦?有這等事?”老婦人看向謝瑢的眼中閃過記恨,塗抹着鮮紅胭脂的脣微抿:“謝小郎不給一個交代嗎?謝家小姐平白無故被辱罵不知廉恥,就算你是嫡子,這種行爲也不能爲外人苟同吧!”
謝瑢慢悠悠的轉過身,面上掛着足以融化冬雪的笑容。“交代?我堂堂謝家嫡子做事,需要給你這個只用轎子從側門擡進來的姨娘交代什麼?我知道父親宅心仁厚,不忍苛責你們這些姬妾,吃的用的都要寬裕一些,所以我謝瑢當嫡子以來也沒有剋扣過,但是——!”她驀地目光一冷:“姨娘莫不是搞錯了?現在謝家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謝瑢爲你們爭取的,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姨娘不感恩戴德反倒認爲理所當然,如此白眼狼的行爲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謝瑢你——!”趙姨娘被氣得伸出帶着金戒指翠玉珠子的手,在空中抖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古嫡庶分明,主僕分明,姨娘身爲一個下人公然用手指着自己的主人,還慫恿謝家小姐謾罵嫡子,被父親知道了估計也會對姨娘產生隔閡吧?”謝瑢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又道:“以後若是再讓我看見姨娘如此不懂事,我可要好好的請人教教姨娘規矩。”
趙姨娘站在原地一把拉住就要衝上去大罵的謝柔,咬碎一口銀牙看着那一主一僕離去,才狠狠道:“無恥小子!以爲自己得了勢就能目中無人了嗎?端看是你厲害還是我這枕邊風厲害!”面目猙獰之下,她拂開謝柔的手扭頭就離開,謝柔跟着後面叫嚷了幾句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主僕分明,謝柔即便是是趙姨娘親生,也不能夠隨隨便便的就去自己母親的院子,這是規矩,謝家人最重視的就是規矩。
謝瑢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盞茶還沒有喝完的時間,小廝就傳話說是前院的來人了。
“少主子你去還是不去?”小廝是個老耷拉着眼,但是心眼卻是四方敞亮的小少年,因爲臉上肉肉的,所以謝瑢喜歡喊他豆包。
豆包知道謝瑢因爲鹽商的事情多日沒有休息好,現在有沒有談妥,所以心情煩躁的很,本想回了前院的人,但是一想到剛剛院子裡面發生的事情,想來還是要過來問問少主子的意思。
謝瑢將茶水悉數倒在地上,看着地面上濺起的的茶水,面無表情:“豆包認爲我是去還是不去?”
豆包嗯了一聲開始思考,末了來了一句:“前院來的是老爺身邊伺候的。”不去不行吧……
“如此便走這一趟了。”她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豆包開口:“少主子不換衣服嗎?”
謝瑢冷笑:“不換,也好讓我那糊塗的爹好好看看謝家嫡子是如何爲這家奔波勞苦的!”
得!少主子這是跟後院那趙姨娘槓上了,也難怪,鹽商的事情少主子從一個月之前就開始準備,剛要成功就被一個小女子的信箋給毀掉,放誰身上都不會舒服,更何況他家主子心胸相比較常人而言略微小了那麼一點……真的就那麼一點點……豆包吞吞口水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