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她那麼得意，當即還嘴：“總比你沒有電話打要強。”
周彤瞬間沉下了臉，連看也不看我，掉頭就走。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雖然後悔，可委實收不回來了。其實，周彤不是沒人打電話，她只是懶得打電話。即使和我談戀愛那一陣她和我打電話的次數也不是太多。
周彤就這麼在我面前離開，我卻找不出追回她的理由。就算追上了又能說什麼，只能徒增不愉快罷了。
半天的假期，很快過去。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返校的生活波瀾不驚，我偶爾也會想起周彤，但也只是偶爾罷了。
聖誕過後第三天，我偶爾想起的周彤給我打來電話。周彤的反射弧不可能這麼長，但我還是第一時間給她道歉。
“路小凡，砸入牆壁的釘子即使拔出了，牆壁也已經有了傷口，你覺得現在還說這些話有意義嗎？而且，我給你打電話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去看看尹卓然？”周彤語氣看似平淡，實則比以往更冷漠了一些。
雖然周彤話說得漂亮，不是來聽我道歉的，可要是我不道歉，她肯定更生氣，這就是周彤。“後天吧，後天週六，我等你放學。”等她放學，就是白白的浪費兩節課的時光，可誰讓我得罪了人家呢。剛纔的道歉在嘴上，這一次再用行動彌補一下，周彤也就不怎麼生氣了。
電話裡的周彤不置可否，又交代了兩句，掛斷電話。
周彤打來電話的時候，我並沒有避開張萌萌。如果是以前，她聽到周彤的名字一定會很激動，可是現在和以前不同，我和她沒了關係，我想和誰打電話是我的自由。一心一意要找一個喜歡她的男朋友的張萌萌更是不會關心。果然如我所想，整個過程，張萌萌就站在走廊上和她的一衆小姐妹在那唧唧喳喳的聊天。
她們的快樂我不懂，打完電話我就返回了教室。張萌萌直到最後一節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才拖着慢吞吞的步子進教室。
一節課很快過去，我隨便收拾了下書桌就離開了教室。意料之外的，張萌萌竟然跟了出來。“你不都是和你的小姐妹一塊回宿舍嗎，今天怎麼回事？”張萌萌瞬息萬變的性格，即使到了現在我也只能勉強適應。
“我想和誰一塊走就和誰一塊，你管得着嗎？”張萌萌撇嘴。
“是管不着。”張萌萌總是有她的理由，由此可見她的任性也不是一般女孩子所能比擬的。“可是，你和我走在一塊我問問也不行？”
“誰和你走在一塊啦，我走的是學校的路，我就願意這麼走。”張萌萌篤定的說道。
我不再廢話，她愛怎麼樣着實和我關係不大。不過，張萌萌直接跟着我進入寢室的時候，這就和我有關係了。“雖然這裡終究也是學校的，但是我現在要在這裡睡覺，你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張萌萌的反應很直接，直接坐在了還算柔軟的牀上。“路小凡，我鄙視你，很鄙視很鄙視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把我說愣了。
她鄙視我，她跑到別人的地盤光明正大的說鄙視我。不得不說，她很有勇氣。我氣極反笑：“張萌萌，你這又是玩的哪一齣啊？”
“看來你還不明白，我爲什麼鄙視你。那我就好好跟你講講……”張萌萌做足架勢，就要長篇大論。我趕緊打斷她：“不用了，你願意鄙視就鄙視吧，只是你要鄙視請回自己的宿舍，我要睡覺了。”這一次回來，我把周彤送的電腦拿來了，雖然不能上網，看個下載的影片也比聽張萌萌的囉嗦要好。
“不行！”張萌萌一口否定。“我要說，路小凡，你要是不讓我說，休想睡覺。”
我怎麼感覺以前的張萌萌又回來了。我不無諷刺的說道：“才安靜了幾天啊，淑女就裝不下去了。張萌萌，我看你應該鄙視你自己，比鄙視我還鄙視。”
“路小凡，你是不是想激怒我啊，告訴你，我不生氣。”張萌萌嘴裡哼哼着，反正是不打算走了。
有的人吃軟不吃硬，有的人吃硬不吃軟，可是碰到這種軟硬不吃的，我實在沒轍了。“要不，你把你宿舍的鑰匙給我，我去你那睡？”
“路小凡，你怎麼這麼流氓啊？”張萌萌突然雙手抱胸，一臉警惕的看着我，語氣還是兇巴巴的，“你竟然想睡女孩子的閨房，明天我就告訴班主任去！”
我真的被她打敗了。隱隱地，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看張萌萌煞有介事的樣子，她這一次應該不會胡攪蠻纏吧。
“路小凡，你坐下。”張萌萌指使我。“你站着，我看着不順眼。”
次哦，這到底在誰寢室裡啊。只是被張萌萌這麼一說，我發現自己的確有點累了。我靠着張萌萌坐下，令人感到好笑的是，剛纔聽到我要去她宿舍睡覺的張萌萌緊張兮兮的，現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路小凡，剛纔的電話是周彤打來的吧？”
“張萌萌，你說這樣的廢話有意思嗎？”我乾脆拆穿她。“你當時雖然在外面鬧得最歡，可是你的耳朵都翹起來了，我和她說什麼，你應該都聽見了吧？”
張萌萌臉蛋本就紅潤，聽了我的話也看不出有沒有羞愧之色。“誰叫你打電話那麼大聲了啊！”張萌萌辯解了一句，又說道：“你是不是想和她複合啊？”
最近說這些話的人有些多，我搖搖頭。“這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當然和我沒關係了。”屬於張萌萌清脆的聲音在寢室響起。“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很不好嗎？她想和你分手就分手，她想和你複合就複合，路小凡，你要是還答應和她複合，得是有多麼賤啊！”
張萌萌語出驚人，我差點氣死！
縱使我沒有過和周彤複合的想法，聽到張萌萌如此罵我，還是生氣。“張萌萌，如果這就是你今天要說的，現在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強忍怒火，因爲我知道就算罵了她也無濟於事。我又不能真的打她。
“我還沒說完呢。”張萌萌不走。
“好，你繼續說！”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說，如果她實在太過分，我不介意動動手。前幾天剛被人追的滿大街跑，還沒有發泄過呢。
“路小凡，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好不好啊？”張萌萌笑嘻嘻的看着我。
又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我徹底拿她沒轍了。
“話說一中有一個男生叫路小凡，有一個女生叫周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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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萌萌時常能把人氣得要死要活的，可是她講故事的天分不高。縱使聲音清脆，聲調抑揚頓挫，我想別人也很難提起興趣。我卻沒有打斷她，完完整整的聽完了。
簡單一句話，張萌萌努力呈現給我的畫面就是我在周彤面前卑躬屈膝的過往。
我都快忘記了，張萌萌還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和以往不同的，當時確實是羞愧欲死，現在卻沒有什麼感覺了。怪不得人們總喜歡有了恩怨立馬解決呢，時間長了原本覺得很大的事情都不算個事。
“路小凡，想想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你和她複合了，你還是一副奴才相。”
“所以說呢？”我繼續問道。
“好馬不吃回頭草，而且這片草地你都啃過了，想想那種滋味吧，啃過的草一定不好吃了。”
啃過的草，那不就是二手草！
張萌萌的理論果然奇葩，可她忽略掉一個現實。“張萌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段時間還有個人站在我面前說過關於複合的事情，那個人你一定不認識吧？”張萌萌清脆的‘我保證’猶在耳邊，可我感覺好遙遠。
“路小凡，你說我是啃過的草？”張萌萌瞪大了眼珠子，氣咻咻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啃過的草了，這是她自己說的吧！對於喜歡過的女生，即使分手了，我還沒有小氣到要侮辱的地步。“我沒有那麼說，我也沒有那麼想。只是你這樣說周彤對她未免不公平。她有的時候是讓我挺受傷的，但我不能否定她帶給我的快樂。你也一樣，明白嗎？我和她打個電話並不能代表什麼，就像我們現在依然是朋友一樣。可是，我也不希望你背後侮辱她，你明白？”說到這裡，我猛然一震。
不允許別人說她的壞話，我暗戀蘇甜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難道，就像張萌萌說的，我真的還在想着周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