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三級的惡魔，林文悠的實力非同一般，這世上能與他較量的人和惡魔，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個位數。
但是眼前這個菲尼克斯的實力，顯然也同樣不一般。
只交手數招，林文悠就心生疑慮。
這傢伙的實力，太強了。
早就超過級惡魔了吧。上一次交手的時候，這傢伙還只是個普通人類高手的水準，但是現在
雖然說上一次交手是在幾個世紀之前，不過這麼長時間以來，菲尼克斯都隱匿在暗處，想要通過戰鬥來提升實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通過實驗來提升的麼？
還是說，這傢伙既不是惡魔也不是人類，所以實力提升的方式也與他們不同？
“這就是你的回答麼？”兩人交手的過程中，菲尼克斯笑着問道。
“你早該料到會得到這種回答的不是麼？”林文悠冷聲說道。
“確實，這比較符合你一貫的風格。”菲尼克斯點頭承認，“不過，我以爲你會對變回人類這一點上產生興趣。”
聽到“變回人類”這四個字，林文悠的動作果然停頓了一瞬，只是這麼一瞬間的遲疑，使得他吃了對方一拳。
捂着臉頰後退了幾步，林外皺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剛纔說的不夠清楚麼？”菲尼克斯笑着說道，“只要你變回人類，就不用在吃人了，而且，還能通過某種方法提高身體的機能，以適應更強的實力提升。”
“變回人類？原來我們原本真的是人類啊。”對這種事情林文悠一直半信半疑，因爲自他有記憶起就一直是惡魔，這一點從未有過改變。
如果自己以前是人類，那麼究竟是什麼人？那個人的人生又是怎樣的呢？爲何，會變成惡魔？
“在你的那個年代，想要獲得實驗品很簡單。失蹤個別幾個人根本不會引起注意。而且只要將實驗之後的人帶到其他地方，也根本不會被人認出來。”那個年代沒有通訊工具，交通也只有馬車，人們想要出行，想要獲取其他地方的情報非常困難。
但是現在不同了。
“最近的幾年，將人類改造成惡魔之後，還要給他們做個全身範圍的整容，實在是麻煩的很。”菲尼克斯說着有些不滿起來。
“果然如此，眠宇猜的都是對的。”林文悠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戾色，“記憶呢？被清除了麼？”
“你是說人類的記憶麼？”菲尼克斯笑着問道，“在改造成惡魔的時候，作爲人類的你們就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有記憶的。”
也就是說，活過來之後的惡魔，等於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只不過是藉助了原本的人類的軀體。
幾百年前，當他還是低等級惡魔的時候，他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裡，他是另外一個人，過着另一種生活，平淡無奇，但是卻十分的安逸。
一開始，林文悠以爲那是因爲自己對人類生活的嚮往，所以纔會做那樣的夢，不過現在看來，那些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除了頭腦的記憶之外，身體也是會保留記憶的。聞過的氣味、嘗過的食物、皮膚感受過的冷暖這些都會刻印在自己的身體上。頭腦的記憶會消失，但是身體的記憶卻不會。
最近幾十年，那樣的夢境已經不會再出現了，身體古老的記憶被全新的記憶取代。
“變回人類麼？”林文悠垂下眼眸，喃喃的低語。
菲尼克斯笑眯眯的說道：“是的，可以變回去哦。”說話的檔兒，卻已經悄悄的靠近了林文悠的身側。
就在林文悠猶在失神的時候，菲尼克斯猛地朝他後背戳了下去。
奸計得逞，菲尼克斯露出冷冷的笑容，不過很快，笑容就僵在了他的臉上。
不知何時，林文悠的手臂轉到了身後，擋住了菲尼克斯的手臂。
“咦？你手裡的是什麼？”林文悠緊抓着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就將對方的手臂扭到了身前，這時候才發現，菲尼克斯的手中握着一支針管。
微微用力，使得菲尼克斯吃痛之下鬆開了手掌，針管落了下來。
林文悠擡手接住，毫不客氣的將針頭扎進了對方的手臂中：“管他什麼，在你身上試試看。”
扎完之後，林文悠也沒有鬆開手，就那樣緊緊的握着，手中燃氣了火焰。
吃痛之下，菲尼克斯咧了咧嘴，不過卻也僅僅只是如此。
林文悠皺皺眉頭，鬆開了手。
“你的身體還真是古怪。”林文悠說道。
“呵呵，察覺到了麼？”菲尼克斯笑着說道。
“這就是你所謂的變回人類的形態麼？”林文悠揚了揚眉。
“差不多吧，不過還是會有點不同。”菲尼克斯點了點頭。
“誒？那還真是厲害。”林文悠勾了勾嘴角說道，“如果你幾十年前來找我，說不定我就答應了。不過現在嘛”
“現在的你已經不想要實力了麼？”菲尼克斯捂着被燒的一片焦黑的手腕，不一會兒，手腕上的黑色慢慢的褪了下去，露出了粉紅色的皮膚。
林文悠想起了穆非。那個小子的恢復能力也與這傢伙差不多。
“倒不是說不想要實力。”林文悠撇撇嘴，“只是，不通過自己的努力而換取的實力，我不想要罷了。”
說完，林文悠再次欺身壓上，接着冷聲說道：“而且，我已經不會爲了自己是一名惡魔而感到自卑，也不會因爲自己是一名惡魔而害怕人類了。”
無論是低等級的惡魔，還是高等級的惡魔，自卑與狂傲這兩種相反的情緒都會在一個惡魔的身上同時出現。即便是林文悠這種程度和等級的也在所難免。
生活在人類社會之中，卻做着傷害着人類的事情，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怕被周圍的人看出倪端，這種感覺，一般普通人類是不會擁有的。
如果能變回人類，這是很多惡魔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過對於林文悠來說，這種夢想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小黑那傢伙爲何會對你死心塌地啦。”林文悠一邊動着手，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