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活與收割

農活與收割

村子裡還有另一種職業叫做“打金人”,是專門製造金屬用具的,回收廢舊的金屬器具和挖礦,全都在他們的職業範圍之內。

因爲獸人們並不講究精細的美感,而且雌性的力氣又很小,所以打金人都是由雄性擔任,打出來的用具就拿來交換物資了——雄性們不懂種地養蠶,所以雄性與雄性組成的家庭中,爲了有更多的收入來源,就會進行明確分工。其中一個打獵而另一個與其他人組成打金人小隊上山挖礦,回來了以後送到他們的聚合地裡打磨。

蘇策考慮到總是燉肉煮肉這樣的菜色會很膩味的時候,就向他的伴侶提出來,他要一個淺一些也小一些的鍋子。

在這裡要說一下的,原本用來煮肉的大鍋是很深的,甚至於水缸有些相似,拿來炒菜的話,以蘇策的身高絕對很不便。蘇策想要的,是那種地球上廚房常備的炒鍋。

對於蘇策的要求,坦圖當然是無所不應,很快地就去找了部落裡最好的打金人,用三頭蠻牛換來了一個鐵鍋和兩柄鐵勺,長柄的一個,短柄的一個,完全按照蘇策的要求。

這有了鍋,還得有竈,坦圖做了個簡易版的,蘇策適應了一陣,總算是勉強會用了,只是油燃起來時的濃煙沒辦法在屋子裡散出去,不得已,最後還是決定把竈安在院子裡面。

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蘇策當晚就做了一個炒肉片,當然,他足足炒了有三大盆,才讓坦圖吃得有些開心,至於其他的菜色……其實蘇策會的也只是幾個很簡單的家常菜,只是給兩個人換換口味罷了,對火候要求比較高的那些他壓根就沒辦法做。

再說了,他的日子也開始忙起來了,沒工夫把時間消耗在研究菜色上。

作爲“雌性”要掌握的必備技能,蘇策也得將它們全部掌握了……比如種地。

從山上回來之後,蘇策在坦圖的陪伴下來到了屬於他的土地裡,因爲他是新加入部落的,所以分到的靠近邊緣。蘇策認識的幾個雌性給了他種子,而他選擇的是種植白卜和黍糧——其實在他看來也就是白蘿蔔和黍子。

種地其實不難,只要你對這塊土地足夠關心就行,至於之前耕地之類的……自己幹不了還有雄性在呢!倒不是雌性偷懶什麼的,而是如果讓雄性來做可以一天搞定,輪到雌性就要起碼十天,這也太耽誤時間了。

下過種後,蘇策就開始和其他雌性一樣,每天過去探看,兩畝地左右的面積並不十分困難,而且白蘿蔔也好黍子也罷,都還算比較頑強的植物了。

而蔬菜類的蘇策沒準備種它,因爲隔幾天他就可以讓坦圖在山上帶一些回來,野生的雖然可能沒有種植的肥厚,但是味道卻要更地道些。

就這樣日子一成不變地過去,轉眼間就兩個月了。在這段時間裡,蘇策對部落裡的情況有了更深刻的瞭解,養蠶他試着去學過,發現他的手果然還是不夠精巧……不過算了。太貪心的話可能會讓其他事情也做不好,乾脆就專心種地和做飯好了。

對於蘇策的做法,坦圖是一百萬個支持,本來他也不想讓蘇策一心爲了養蠶的事情操勞,辛苦不說,每天都還要很晚歸家……他可捨不得啊。

唯一讓蘇策有點糾結的是坦圖每天晚上的索取無度……大概是獸性難抑,就算最開始忍耐着很小心,後面也絕對會失控。雖然第二天身體也沒什麼問題,可每天晚上都得被人揉來揉去的,總也有些吃不消了。

相較這個,讓蘇策比較高興則是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徹底適應了這個世界。不僅表現在他現在已經和其他雌性相差無已的力氣和牙齒的堅固度,也表現在他身體的反應上。比如說,在蘇策和坦圖結婚後,每隔個三五天蘇策總是要白天刺痛晚上發熱,可是最近半個月來卻完全沒有了,應該就是沒問題了吧。

轉眼間,就到了作物收割的時候。

這裡幾種作物的生長週期似乎比起地球上還要短上一些,而且這個世界的季節也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基本上種植也不講究季節。

白蘿蔔從下種到成熟約莫是兩個月左右,而黍子也是,如果是在地球上的話,兩個月的時候它們還欠點火候。

在吃過午飯以後,蘇策拉着坦圖來到了他的土地上。

正好莫拉也在,他種下的蔬菜已經成熟,身後跟着好幾個揹着一人高簍子的雄性——幾個月過去,他還是這麼有行情。中意他的雄性們爲了得到他的青睞爭着表現,與此同時,他也就省了大把力氣了。

蘇策的種子有大部分是莫拉給的,兩個人的關係也還不錯。像莫拉這樣隨性而又爽快的美麗雌性,一般人都不會討厭他。

於是蘇策先衝他點點頭:“莫拉。”

莫拉回頭笑了笑:“阿策,你和坦圖過來收割?”

蘇策說道:“嗯。”

莫拉往蘇策的田裡看了看:“你家的東西長勢不錯。”跟着走過來,輕輕戳一下蘇策的手臂,悄聲問,“那個坦圖對你好嗎?”一直到現在坦圖在很多雌性眼裡都是不解風情的典範,甚至在相鄰的部落裡他也是從大受歡迎到了極不受歡迎的地步,可是居然可以在外頭走一圈就帶了個雌性回來,讓他實在有點好奇。他的這個新朋友,爲什麼會願意和坦圖結婚呢?婚後的生活看起來似乎也不差的樣子……

蘇策愣一下,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問,不過卻沒有猶豫地點頭:“很好。”

莫拉的視線就轉移到坦圖身上去了,這個傢伙站在蘇策的身邊,半摟着他的肩膀一副保護者的模樣,看起來是還不錯啊。

那如果不是以前大家都以訛傳訛了的話,就是這兩個人非常合適了。

莫拉沒有繼續問下去,收割的時候大家都是很忙碌的,於是他就朝蘇策揮揮手,回到了他一羣護“花”使者的身邊。然後他笑吟吟地說了兩句什麼,那些雄性就挽起袖子很愉快地下了地,開始用他們隨身攜帶的工具挖起蔬菜來。

蘇策仰起頭:“坦圖,我們也去吧。”

坦圖眨眨眼,在蘇策的額頭上親一下:“好。”

這樣的動作,一開始蘇策並不習慣,只是坦圖喜歡這樣表現親暱,而蘇策總是沒辦法對坦圖委屈的表情視而不見——這個從每晚的必備活動上也能看出,所以到後來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收割一般來說是用鐮刀,因爲刀身的弧度比較方便……好吧,在這個世界上鐮刀並不叫鐮刀,就叫“割黍刀”,相比蘇策以前在圖片上見過的還要更大一些。坦圖和蘇策就分作兩邊,蘇策拔蘿蔔,而坦圖割黍,動作是相當的麻利。

力氣大的人總是更討好的,蘇策才拔了不到十棵,可是坦圖已經把全部的黍子都割完了;等蘇策拔到第十五棵的時候,坦圖把黍子全部摞到了一起;蘇策拔到第二十棵的時,坦圖把黍子分成三隊牢牢地捆好。

蘇策正在扒開第二十二棵白蘿蔔邊緣的土,一個影子籠罩在他的眼前。

他擡起頭,看到了坦圖大大的笑臉:“阿策,我來幫你拔!”

蘇策看着光膀子的坦圖,心裡小小失落一下自己的體格,點頭微笑——他漸漸學會了這個——說道:“好啊。”

這些忙完了之後,蘇策揹着一個簍子,裡面是滿滿的白蘿蔔,而坦圖肩上扛着那三摞黍子,用一隻手扶住,而另一隻手還拎着鼓鼓囊囊一大獸皮袋子的白蘿蔔——居然一點也沒有吃力的模樣。讓蘇策對於雄性的力大無窮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回到家以後,白蘿蔔全部被蘇策堆到廚房比較陰涼一點的角落,而黍子,當然是要處理一下。

蘇策在地球上的時候並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他能認得幾種常見的莊稼作物就很不錯了,而收割之後還要怎麼辦,他卻一籌莫展。

好在坦圖是知道的。

黍子上面的顆粒當然是要捋下來,捋下來以後,就要放到一個石槽裡,用石頭的杵跟把裡面的東西碾出來……這也是雄性的工作。

蘇策坐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坦圖忙乎,一開始脫殼的時候還覺得有趣,可是看着看着,就覺得粗暴了。

因爲最初出現的成品,根本就是像糊糊一樣的東西……

蘇策問道:“坦圖,這個弄了,要怎麼吃?”

坦圖纔想起,這兩個月他一直吃這蘇策的炒菜,竟然沒有給他弄過黍餅給他嚐嚐,就說道:“等弄完以後會變成很大一團,分開成小塊壓平,幹了之後就是黍餅了。然後我們都在石頭上烤了吃……”

蘇策看着裡面殼子與裡子不分的黃色糊糊,想起來最初在集市上看到的黃色糕狀物,突然對上號了……那個就是黍餅。

可是,這樣的黍餅也太糟糕了一點……

想到這裡,蘇策開口說道:“坦圖,這裡不興用石磨的嗎?”他記得以前的人們都是用石磨來磨麪粉的,這個應該也可以一樣用纔是。

可是坦圖卻有些疑惑:“阿策,石磨是什麼?”

……石磨的原理蘇策也不是很清楚,據說就是兩個石盤對接的東西。蘇策努力地回想,也只想裡面是有孔的,可以漏出來麪粉,石盤和石盤之間,大概也有些不平整的地方?不管怎樣,如果有了這個,就算還是不怎麼精細,總也這種混合物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