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興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馬上翻臉道;“怎麼的了?居然還扯出你那崇洋媚外的媽了?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公司也全權交到你的手上面,你卻始終惦記你那個水性楊花的媽了?還拿她出來做比較?”
“……”
見兒子不說話,顧德興更加變本加厲道;“也不過是睡了一次你的女人,你又不喜歡她,也不碰她,而且老子又不是故意睡她的,這能怪我嗎?”
他態度之囂張,顧秋辭根本察覺不了父親的悔改之心,他也不想再跟他爭執下去,只是冷淡道;“不怪您,怪我,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會搬出家裡,到公司去住,至於時娜那裡,您自己去解決,怎麼樣都隨您。”
顧秋辭說完就對着前面開車的管家道;“停車。”
“少爺?”管家爲難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停車,卻也將車速慢了下來。
“不準停車。”顧德興急忙呵斥他,然後轉頭看着顧秋辭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但是秋辭,這件事你必須幫我,爸爸知道你也很生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
“您需要我的體諒嗎?”如果他想過他這個兒子,那就不會對時娜做出那種事情出來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要幫我把時娜勸回來,否則她住在時家,我怎麼對她動手,而那個孩子是絕對不能留下來的。”
“這些並不幹我事。”顧秋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顧德興沒法,只能又好言相勸道;“秋辭,你不能袖手旁觀,時娜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絕對不能留,如果生下來,讓外界知道的話,爸爸就晚節不保,你難道忍心我一大把年紀,還被那些人嘲笑和不恥嗎?”
“這些在您對她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您沒想過嗎?還是說您當時想到了,但是卻忽略了。”他寸步不讓反駁道。
顧德興沒話可說了,他也說不過顧秋辭,另一方面,他的確心虛,對時娜做了那種事,他不是不後悔,有時候半夜都會做夢,夢到顧秋辭質問他,說再也不原諒他。
他就嚇醒了,然後整宿都睡不着,而此時的情況並不比夢中好多少,顧德興也實在拉不下那個臉面再繼續去祈求兒子幫他。
因爲真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他,他只能吩咐司機停車,讓顧秋辭下去。
顧秋辭本以爲父親還會繼續勸說他幫忙,直到他答應爲止,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吩咐司機停車,讓他下車。
他有一瞬間錯愕,又隨即冷着臉走下車,關車門的時候,顧德興擋了一下,看向他道;“秋辭,我知道你在心裡怨恨我,爸爸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是這件事真的不能讓時娜和外界那些媒體知道,否則,我名聲是小,而公司名譽受損卻是最重要的。”
頓了頓,他又道;“另外,你如果想搬出去,那就搬出去好了,我不攔着你。”
說完顧德興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驅車離開。
管家將車子開出一段距離,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面那個逐漸看不清楚的,顧秋辭的身影,朝顧德興擔憂問道;“老爺,少爺不會真的不管這件事吧?”
“哼。”坐在後座的顧德興換了一副嘴臉,剛剛還一副大義稟然的樣子,此時全然不見。
他頗爲自信道;“我顧德興的種,我還不清楚他的德行,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經他剛剛那一番話,他駐地,他這個兒子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您就這麼駐地?”管家問道。
“等着看吧!”顧德興信心十足。
管家不再多問,專心開起車子。
隔天清晨,許亞希被房間外面的莫名響聲給驚醒,她掀被起牀,走出臥室就看見許思哲歪歪斜斜躺倒在玄關處。
她趕緊過去扶他,然而還沒走近他就聞見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味,還參雜一點香水味道。
這究竟是去哪裡鬼混了,她忍着他身上難聞的味道,扶着他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給他把鞋子脫了,然後蓋好被子就出了臥室裡面。
料想到許思哲睡醒過後,一定會因爲宿醉而頭疼,她又趕緊煮了醒酒湯,溫在爐火上。
等許思哲醒過來就可以喝了。
做好這一切,許亞希想到昨晚時娜自殘的事情,顧秋辭晚上送她回來以後,就急忙離開了,她想他應該是去解決時娜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到底現在處理好了沒有。
許亞希想到這,不由掏出手機給顧秋辭撥去電話詢問。
只是電話響了很久,那邊都沒有人接聽,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關了手機,許亞希憂心忡忡坐在沙發上思考着。
門鈴在這時忽然響了,她起身開門,發現來人是於青。
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他似乎瘦了很多,看見許亞希也沒有之前的熱情,只淡淡問她;“許思哲在家沒有?”
許亞希點頭讓他進來,關門解釋道;“在的,現在在睡覺,他昨天比賽晉級,和朋友出去慶祝,一直到早上纔回來,醉的一塌糊塗,大概你得等他醒了。”
許亞希沒說出許思哲是和甄辛在外面瞎混了一夜纔回來。
“嗯,我不介意等他酒醒來。”於青坐到沙發上道。
許亞希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欲言又止的看着於青。
“有什麼事情嗎?許小姐?”見她似乎有話想跟他說,於青直接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想說的。”許亞希掩飾般搖搖頭。
於青見狀,也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轉移話題問她;“許小姐看了早上的報紙嗎?”
“什麼報紙?”她不解,而且她也沒有看報紙的習慣。
“看來是沒有看了,正巧,我包裡還有一份,你看一看吧!”於青說完打開公事包,從裡面掏出一份報紙出來,翻到某一頁,指給許亞希看道;“今天崇城最勁爆火熱的大新聞。”
許亞希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偌大報紙上,一張時娜和顧秋辭結婚的合影照被放大了整頁版面,照片旁邊則是今天的新聞,據可靠消息,顧夫人時娜於昨晚十點鐘在醫院被確認,懷上顧氏新晉領導人顧秋辭的孩子,而且已有兩月餘。
許亞希看完這則消息,沒意外的,臉色忽然變的慘白,神色間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她怔怔的看着報紙上那幾個醒目的字,已有兩月餘。
兩月前懷上的?而兩個月前的她在幹什麼?兩月前的她正好和顧秋辭處在複合期,但是沒想到他居然……,不,許亞希搖頭,她不相信,顧秋辭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而且如果他真的喜歡時娜,那麼昨晚,也不會看着她自殘,並且他還只是讓影院經理送時娜去醫院就醫。
綜合以上種種,許亞希冷靜的分析,要麼這個新聞是一個謠傳,要麼是顧秋辭被時娜設計了。
而於青給她這份報紙的意義,大概也就不言而喻了。
“許小姐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不相信這上面寫的?”於青面含笑意問道。
“對,我的確不相信,因爲顧秋辭他不是那種人。”許亞希十分駐地的回答。
“那麼,你認爲他是什麼人?”於青收斂笑意,不屑道。
“他是好人。”她輕聲道。
“那是因爲你喜歡他,而他對你好,你纔會說他是好人,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上,你就不會覺得他是個好人。”於青冷笑道。
“不是的。”許亞希反駁道;“我何嘗沒有站在你的位置上過,我也甚至恨過顧秋辭,但是最終,我還是選擇原諒他,這是爲什麼?因爲他是無辜的,於青。”
她試着說服他。
“無辜,我父親不無辜?我不無辜?有時候,並不是無辜就能掩蓋一個人犯下的錯。”他憤憤不平的指責道。
非常固執的態度。
許亞希沒說話,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接着道;“於青,就算你說的對,顧秋辭他不是好人,但是他當初爲什麼在於師傅死後帶你走,他本可以不帶你離開,讓你做一個普通人,他爲什麼帶你走,甚至把你培養成他的心腹?而你今天的一切,難道不是他給你的?如果他想對付你,想防備你,當初他就絕對不會這樣培養你。”
她這話其實很早就想對他說了,但是她又心存僥倖心理,一直拖到今天,可能之前,她還是希望於青能自己想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結果卻是他把自己帶進了一個復仇的死衚衕。
她才忍不住說了出來。
也真心希望他能明白。
然而她說的這番話似乎並未起到多大作用,於青聽完以後,仍舊執迷不悟反駁她道;“你說錯了,許小姐,顧秋辭他之所以把我留在身邊,不過是想讓我感恩戴德,另外彌補他的心裡對我父親的愧疚感,而且還可以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防止我找他報仇。”
“你……”許亞希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想的,她實在無語,只覺得於青真偏執,而且她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還是聽不進去,她自己也沒辦法,只能保持沉默,不再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