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自己的心在流血,這樣的日子,恐怕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忍受得了的吧!
能夠讓你活着,已經算是開恩,即便在對你做出什麼,也是你咎由自取,活該,你今天所受到的全都是報應。
越想是越生氣,眼看着張曼走出了幾步,曼妮突然地飛起了一腳踹在了張曼的後腰上。
只聽,“啊……”的一聲,身材瘦小的張曼如一塊破布一般,直直的飛了出去。
前面是樓梯的扶手,張曼的額頭猛地撞到了扶手上,她疼的大叫了一聲,身子一軟,順着樓梯如一個破球一般,往樓下滾去……
“啊……”一路悽慘的叫聲,驚動了正在伺候着爸爸的林曼媚。
鬆開爸爸的手,曼媚一個箭步從爸爸的房間裡衝了出來,她正看到媽媽滾到了自己的腳邊。
“媽……”曼媚淒厲地大叫了一聲,心疼地抱起躺在地上的母親。
張曼的臉上已經是血污一片,還有新鮮的血跡順着她的額頭不停地滴落下來。
“媽……媽,你是怎麼從樓上滾下來了?”曼媚這樣問着,覺得不對,剛纔明明聽到了姐姐的咒罵聲。
她憤怒地擡頭,正巧跟曼妮探身往樓下看着的目光相撞。
“林曼妮,是你……一定是你,又對我媽媽做出了什麼?”林曼媚大大的眸中噴‘射’着火星。
“什麼?林曼媚你說什麼?怎麼是我,是她老眼昏‘花’,是她老胳膊老‘腿’不聽使喚,她自己滾下去,關我什麼事情。”
“姐,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媽。”
“媽,她不是我媽,我媽不會當初那麼的對我。”林曼妮咬牙,眸中噴‘射’着怒火。
“就算是你不想叫她媽,她也是媽,就算是她不是你媽,她是我媽,你妹妹的媽。”林曼媚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在這裡堪比地獄,甚至比地獄還要可怕,這個還是在人前善良溫柔的姐姐,還是那個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姐姐嗎?
她不是,她是魔鬼,甚至比魔鬼還要可怕。
“怎麼,曼媚,你又想走?喏,大‘門’就在哪兒,你走……你走……你走啊!我還不想養着你們這兩個白眼狼,你們白吃我的,住我的,現在,到頭來,你居然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曼妮一邊說,一邊擡步下樓,嗜血的眼中充滿了通紅的血絲,如果說目光真的可以殺人,曼妮此刻殺人的目光,恐怕她的面前已經倒下一大片人。
血流成河了!
“姐。”曼媚顯然被林曼妮這樣的眸光嚇到了,她是一個剛剛二十一歲的‘女’孩啊!她是生長在溫‘牀’中的‘花’朵,何時受過這個。
“姐,別叫我姐,我不是你姐!”林曼妮嘲諷地一笑,她擡手指着林曼媚的鼻尖。
“有這樣的妹妹,可以趁着姐姐不在,變賣了所有的家產,丟下生了重病的爸爸,不顧家人死活的妹妹嗎?”
曼妮又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躺在地上,撞死的張曼,又說:“有這樣的媽媽,把才十六歲的‘女’兒丟在美國,不管不問,不寄一分錢,想讓她自生自滅的媽媽嗎?”
突然的仰頭大笑,笑出了眼淚,曼妮倏地收起了笑容,又說:“林曼媚,我告訴你,你沒有權利在這裡指責我,如果,你不想,你可以出去,你去要強,你去打工,你去尋找出路,哦,對了,你還要帶着你這個不死不活的媽媽。”
林曼媚被曼妮嚇到了,被她凌厲,魔鬼般的眼神秒殺了,她不能移動半分,更不能呼吸,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大腦在想些什麼了。
“滾……滾……你‘門’母‘女’兩個人馬上給我滾!”
“曼……妮,你……你……”林逸哆嗦着,轉動着輪椅從房間裡出來。
他雖然說話費勁,大腦時不時的停擺,但是,他偶爾還是會有清楚的時候,特別是休息了一個晚間,早晨,他的大腦還是能夠正常運轉的。
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在房間內聽得清楚。
雖然,他明白了一些事情,張曼之前是在是對不起曼妮,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曼妮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裡。
自己不是也極力的在想辦法補償着曼妮了嗎!不是把林氏所有的企業資產都‘交’給了曼妮打理,她還是幹什麼?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林逸想不通,他怎麼能夠想得通,平時那麼乖巧懂事,溫柔善良的林曼妮在人後,怎麼可以這樣一幅魔鬼樣。
看到爸爸出來,口角留着閃亮的口水,他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林曼妮的心軟了下來。
誰都可以不讓自己在意,唯獨爸爸跟歷牟煬是她心底的柔軟。
“爸,你怎麼出來了?”林曼妮跨過張曼的身體,來到了爸爸的輪椅前,蹲下,眼‘色’一下變得是那麼的柔和,一下子,之前那個溫柔賢良的林曼妮又回來了。
林逸愕然看着林曼妮,想要發火,卻被她那種柔柔的注視,目光裡的真誠,化解了憤怒。
“唉……”一聲嘆息溢出林逸的口‘脣’,他擡起那隻還算好使的手,撫‘摸’着林曼妮柔順的長髮,語句不清地說:
“曼妮,爸……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一家人難得呆在一起,就算是張……曼,你……媽。哦不,她對不起你,事情已經過去,你……還是別……”
林逸說到這裡,目光中有着可憐,憐憫地看着躺在地上,正用一雙哀怨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婆。
其實,林逸娶張曼的初衷,是讓她照顧自己那兩個還沒成年的‘女’兒。
可是……誰想……
林逸的心狠狠的一疼,自己的那個‘女’兒,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如果當初知道林曼妍還活着嗎?
如果活着她今年應該二十二歲了。
林逸的思緒從這場風暴中,轉移到了思念林曼妍的身上去了。
張曼從老公的臉上,看出來,他不會,也沒有能力爲自己做主,她無聲的嘆息一聲,起身,拍了拍林曼媚的肩膀。
低聲說:“曼媚,彆氣了,你也知道媽媽離不開這裡,你就當做是爲了媽媽,嚥下這口氣吧!”張曼說着,眸光中有恨意,還有一絲不明的東西跳躍了一下。
林曼媚聽到媽媽這樣說話,她只能妥協,媽媽已經完全的被姐姐所控制,她不知道林曼妮給媽媽吃的是什麼東西,自己也沒有辦法拿到那種‘藥’片。
自己從最初的心存愧意留在這裡,現在已經被林曼妮抓住了命脈,不過,她不甘心,怎麼會甘心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
“嗚嗚……嗚嗚,曼妍,曼妍啊……”林逸的思緒完全被丟失的‘女’兒所佔據,忘記了其他。
心,忽地一緊,爸爸的痛苦也就是曼妮的痛苦,她怎麼會不記得那個粉團一般可愛的妹妹。
想當初,曼妍像是一個跟屁蟲,自從親媽媽去了,她每天就粘着自己,一步也不肯跟自己分離。
後來,後媽張曼進‘門’,開始,張曼爲了討爸爸的歡心,對自己跟妹妹還算不錯,後來,張曼生下了林曼媚之後,自己跟妹妹就彷彿進了地獄。
每當爸爸不在的時候,自己跟妹妹不是經常餓肚子,還要被張曼毒打嗎!
記得曼妍丟失的那天,早晨,張曼非說帶着妹妹跟曼媚去海邊玩,當時,自己就覺得很是奇怪,張曼什麼時候對妹妹這麼的好過。
自己要跟着去,卻被張曼罵,那時的自己就感覺到了不安,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卻無力的去阻止,只是,在妹妹出‘門’的時候,自己把一個比妹妹身高小一些,一個塑料的穿着‘花’裙子的娃娃,塞到了曼妍的懷中。
林曼妮做夢都不會想到,那次是自己跟林曼妍的最後分別,從那以後,自己再也沒有見到林曼妍,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曼妍……曼妍啊……”林逸抖動着身子,還在不停的哭訴。
林曼妮的心被絞疼的厲害,好好的一個大早晨,就這樣被毀了。
張曼拖着痠痛的身子,給林曼妮放好了洗澡水,曼妮吃過了可口的早餐走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阿德已經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等着她了。
“曼妮,早。”阿德看到臉‘色’紅潤,渾身透着‘誘’人魅力的曼妮下樓,極力忍着心的狂跳,站起了身。
“阿德,早,你吃過早飯了嗎?”林曼妮例行這樣的問。
“還沒……”阿德老實回答。
“就知道你會這樣,唉,一個大男人,鑽石王老五,我看啊,你身邊應該有‘女’人了。”林曼妮說着,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根香蕉來。
阿德一見,忙伸手接過來,替曼妮剝了皮,又遞了過去。
阿德願意爲林曼妮做一切,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爲她服務一輩子。
“謝謝阿德。”曼妮伸手接了過來,擡頭,正看到林曼媚站在‘門’邊偷偷的往這邊看着。
心,忽地一沉,林曼妮‘陰’鬱的目光,忍不住看像了阿德。
“曼媚,給阿德熱熱早餐。”林曼妮這樣吩咐着,她忽然丟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香蕉,在已經被擦拭的照得見人影的茶几上,翹起了二郎‘腿’,沉思。
阿德在曼媚細心的照顧下,不敢擡頭去跟曼媚那火熱的眸光對視,他終於吃完了早飯,出來,站在‘門’口。
“曼妮,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阿德說。
深思過後的曼妮,有了主意,看到阿德在叫自己,走到‘門’邊,拿起手包,穿上了鞋,看一眼坐在落地窗下,無目標,曬着太陽的爸爸一眼,心一緊。出‘門’。
在車上,阿德熟練地轉動方向盤,汽車駛出了紫竹苑,拐上了大道,融進了熙攘歡叫着的車流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