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似夜的眸子就這樣看着她,心裡最深處的一根弦好似被輕輕觸動着,眼淚絕了堤一樣流了下來。
無法控制。
程蕭一看到她的眼淚心就軟了,用袖子不停的擦拭着,“你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欺負你了。”
“你這樣上來我也會心疼。你讓我看看,你肩膀上怎麼樣了!”說着她就要動手去扒他的衣服了。
只不過剛要行動的時候就已經被制止了,程蕭幾乎是笑着把她的手握住的,很溫柔的說着:“我肩膀沒事,你老公我練過的,沒受傷。”
慕晚歌依舊很倔強,看不到他平安無事就不罷休一樣。
“那你說沒事的話,就讓我看看好了,不要騙我。”她眸子因爲哭過,看上去就好似被清洗過了一樣,一閃一閃的。
程蕭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滯,卻到後來依舊燦爛,說道:“老婆不要鬧了,到時候澤炎一進來看到我們兩個,不太好。”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要面子了?你不是很厚臉皮嗎?脫,不然我生氣不理你了。”
程蕭看着她那麼倔強的模樣,似乎不看到他肩膀上的傷就不肯罷休。
最後嘴間吐露出一絲嘆氣,就緩緩解開自己的扣子。
直到小麥色的肌膚展露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目光就立刻轉移到了他的肩膀上。
果然!
肩膀上有兩條紅色的痕跡,很新,一看就知道是今天剛弄的。
心裡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眼淚汪汪的想要落下來。
程蕭立馬說着:“我都給你看了,如果你繼續哭的話,應該是我不理你了。”
慕晚歌立馬止住了眼淚,看着他不由的指責着:“你爲什麼要把那麼多東西搬上來?我只是在這裡住五天,你根本不用這樣的……”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這些都是我自願做的,真的。”
“那你就算真的要把東西搬上來,你爲什麼不多喊一些人幫你呢?你平時的時候不是很聰明的嗎?”
怎麼到現在就變得那麼笨了!一個人搬不動,完全可以讓別人上來一下,看看現在弄傷了,她心裡又要自責了。
程蕭嘴角依舊掛着笑容,似乎就不想讓她傷心,不停的安慰着:“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麼弱的,這麼一點傷算不了什麼的。你現在快看看,我給你帶了一些什麼來。”
慕晚歌就看着他像獻寶一樣,一樣一樣的從包裡拿出來了。
“這是米,我怕他給你吃的不好,給你準備了五天的量。還有平時你最愛的魚和肉,雞肉我也帶了。被子枕頭,還有手機。如果你有什麼時候,或是想我的時候,都可以打給我。”
程蕭就好像是機器貓一樣,不停的從揹包裡面拿出東西。那一些東西雖然不貴重,但也是日常生活中她要用的。
想想,心裡怎麼可能不感動?目光觸及到他肩膀上的傷痕,心裡的內疚就更加深了。
“就你一個人上來嗎?”
“沒有,門外還有一些人,已經在幫忙清理了。你放心,這段時間不會再有狼羣還有蚊蟲讓你不舒服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爲她考慮到了,慕晚歌也知道了,他走的時候那麼坦然,都已經在計劃着要爲她做的事情了。
“那你呢?這幾天都會在家裡等着我嗎?”
程蕭剛想回答的,門口就有一個清冷的聲音穿了進來,“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這樣不適宜的聲音,就知道是澤炎的!
“過河拆橋,我把你門外都清理乾淨了,你就準備這樣趕我走了?”程蕭冷哼,眼裡滿是不屑。
澤炎依舊是不緩不慢的說着:“可是,門外的那些東西,我並沒有說要你幫忙處理。”
這話說得……好似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用的一樣。
“澤炎,今天太晚了,就讓他留下來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兩個男人都被震驚到了。
程蕭是沒想過,她頭一次會挽留着他留下來,還是當着別人的面。心裡有一種滿足正在不停的擴張,蔓延到全身。
澤炎只是微微一愣,卻以很快的速度反應了過來,淡淡的說着:“不可以。在我還沒有同意之前,不可以。”
“可是我一個人睡不着。”她死死的拽住程蕭的胳膊,眼神懇求的看着澤炎,“就今天一個晚上,明天他就會走。”
“……”
程蕭都要覺得,身邊的小女人都要哭出來了,如果澤炎再不同意的話。
澤炎看了他們一眼,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
看到他這樣慕晚歌就鬆了一口氣,擡頭就看到身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臉預謀的。
她心猛地停滯了一下,問道:“程蕭,你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我很意外,你竟然會想到要留下我。”
“難道你不要留下來嗎?如果你要下山的話……”她說着,心裡卻掩飾不住失落。
她還沒有說話,嘴巴就已經被捂住了,他的眸子都帶着深深的笑意,說道:“我很願意留下來。只是沒想到,你可以那麼依賴我。”
臉很不爭氣的紅了,她總是這樣被他弄得不知所措。
“只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抱,很不習慣罷了。以前的話都有一個玩具熊,現在熊也不在了,只能拿你湊合了。”
她說的漫不經心,程蕭的臉猛然就黑了下來,轉頭就反問着:“慕晚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慕晚歌被程蕭那麼一吼猛然反映了過來,她這是在說什麼啊!竟然把程蕭當成了玩具熊……
難怪程蕭看上去會那麼生氣了。
“我,程蕭你別誤會……你比玩具熊帥氣!比玩具熊暖和!比……”
“我淪落到什麼樣的地步,需要跟一隻玩具熊比?!”
“呃……”
果然是有程蕭的地方,他們兩個就忍不住拌嘴。“我現在就收拾收拾牀鋪,現在就去!”慕晚歌拿出了被子跟牀墊,開始鋪了起來。剛鋪好,程蕭整個人就把她抓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