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瞬間,讓艾襄對武信給予的對女孩子的溫暖和照顧產生了無限的渴望的吧。
之後的一天,武信睡到中午十二點醒來。卻被艾襄的來電吵醒,她突然跟他說:“我和你談戀愛吧。”武信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問:“什麼?”
“沒聽到啊?那就當我沒說。”
“我想和你談戀愛。早就想了。我還要和你結婚。”武信馬上反映迅速地說。
艾襄只是突然覺得武信一定會對她很好的,因爲武信不是那麼那麼地喜歡自己嗎?那時的她只是需要愛,極度地需要。
艾襄偷偷地喜歡了一個人那麼多年,那麼孤單地想念一個人那麼多年,那麼孤獨地面對了所有的困難那麼多年,她需要愛,滿滿的能溢出來的愛。她需要寵愛,把她捧在手心的寵愛,況且,人都是應該選擇愛自己的人去結婚的不是嗎?那時候,她誤以爲武信能給她這樣的愛,她誤以爲武信愛自己已經愛到了很深的程度。
她把那個她認爲是鍾子普的QQ號碼給刪除了,這宣告艾襄對一直比雲還虛幻的鐘子普想念的結束。大學四年裡,鍾子普這個名字對於艾襄的室友就像朋友一樣熟悉,在她們看來鍾子普就是艾襄的男朋友,只不過這個男朋友從沒出現過,但每次當她們對他的存在表示質疑,艾襄就會有點近乎孩子氣般認真而肯定地說有的,真的有一個人叫鍾子普。
有時艾襄自己說着都沒有底氣,但通常她偷偷哭過後,看一眼那個被她認爲是鍾子普的人的QQ空間,信心又回來了,於是整天甜甜蜜蜜地笑。而她的依據,就只是那個突然加她爲好友的QQ
名字很符合她眼中鍾子普的氣質,並且資料顯示他和艾襄來自同一個省。他的日記裡,敘述風格也很像鍾子普給她寫過的詩。有時,她近乎騙自己地告訴她的朋友,說我問過他了,他就是鍾子普。
“那他現在在哪兒呀,你爲什麼不去找他?”一個說。
“對呀,他爲什麼不來找你?”另一個又說。
“是呀,有些愛要說出來,要不會遺憾的。”艾襄最好的朋友也說。
“只要你說,這方面男生都是容易感動的。 ”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好吧,不說了吧,我以後再也不想跟你們說他了。”每次,談到這種程度,艾襄就不願意和她們討論下去了。艾襄有點失落,甚至有點生氣,她覺得自己的那份很單純的感情被別人說得變味兒了。因爲在她看來,這份愛情超凡脫俗,並非一般人能企及,甚至連理解都不能夠理解的。又或許,她討厭這種說着說着,自己都會越來越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顯得自己是一廂情願。
艾襄心情好的時候也還是會提到,比如寢室的女孩都開始和男友談婚論嫁,大家開心地討論着,艾襄入睡前也會大聲宣佈,好吧你們都嫁了吧,我這輩子是非鍾子普不嫁的。當朋友開玩笑跟艾襄說給她介紹男朋友,艾襄就會有點調皮地問他是鍾子普嗎,不是不嫁。
“那不簡單,我讓人家改名不就行了? ”
有時朋友也會勸她,別等那個虛幻人了。艾襄就又會很認真地對她說,他是真的。
“那他在哪兒呢?你們牽過手嗎?擁抱過嗎? ”
艾襄聲音低低地說沒有。
“那不就行了! ”
別說這了,好煩呢?艾襄呵呵地笑。
朋友說:完了,我們都說不動她。
然而,有一天,艾襄突然宣佈說她談戀愛了,朋友們很高興也很吃驚,聽說是武信,就又都很失望。那時大家都已各奔東西,在考研或找工作。她們三個輪番在電話裡勸她。
“你到底看上他哪點了?”一個問。
我覺得他應該會對我好的。朋友一聽,電話那頭說:“我倒,你想……?”朋友挺無語,最後說了句:“總之,你們差別太大了。”
一個很委婉地說:“沒想到你好不容易想開了,現在我們卻希望你還是別想開的好。”
另一個更絕,丟了句:“我先給你把餐巾紙留着。”
艾襄知道她們是一直不喜歡武信的,她開始反省自己,平時似乎在她們面前無意中總是做了反面宣傳。比如,她知道她們只是不喜歡武信纏着艾襄的那股纏人的樣子,但艾襄把那些缺點想成了優點,認爲武信專情,重感情。
女人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動物,前段時間還說某個男生煩人得要死,不久後卻突然宣佈要跟他戀愛了。艾襄自己也沒想明白,爲什麼會忽然轉變這麼大,自己之前的確是看着武信很煩的,看着他對自己說甜言蜜語不是感到甜蜜而是感到噁心的感覺,但一下子這些厭惡全變成了感動和甜蜜。或許是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總是不厭其煩說想你吧,或許他那個執着地送她上火車的身影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或許那次從H城回來他進到站臺裡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讓艾襄徹底淪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