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一切就如艾襄所料,一切皆如平常。並且隨着艾襄面臨畢業,她順利通過了試用期,簽訂了一年的合同。
畢業後,艾襄在單位附近找了個房子租了下來,就此開始了她上班族的生活。艾襄憑着自己加倍的努力,和對寫稿子信手拈來的妙筆生花做到了基本合格和優秀。然而胡主編卻對艾襄異常嚴厲。
有一次,艾襄寫的一個情感紀實稿通過了審覈,但因爲字數太長,需要刪掉2000字左右,於是胡主編讓艾襄拿回去刪行。因爲艾襄入職不久,對於刪行還不夠熟練,因而刪行時要斟字酌句、反覆推敲,她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刪到了規定字數。之後她把刪了行的稿子呈給胡主編審覈,胡主編看了一會,當即說:“你過來一下。你看看這句,把這麼重要的內容都刪了,影響到了文章細節的精彩。文章因爲細節而動人,你把它刪了,文章還有什麼看頭。”
艾襄湊過去一看,雖然她依然覺得這個細節可有可無,但既然他這樣說,艾襄自然沒有什麼話好說,只是看着他板着的臉,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我當時考慮不周,覺得好像不是很重要,就刪掉了,我把它加回來就是。”
但胡主編不說話了,他把稿子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扔,板着臉也不看艾襄,說:“你拿回去吧,向阿蘭好好學習下基本功。作爲新人,你本來就落後了,還不加倍勤奮學習。我不知道你每天怎麼就不心虛。這個稿子我原本還比較看好,覺得采訪到位,細節打動人,但現在我開始懷疑起你工作的態度來。”
艾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稿子就不發了嗎?”
“是的,不發了。”胡主編一臉輕鬆淡然的樣子
,讓艾襄更加難受了。她拿起稿子,沉重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於是那一期,艾襄就上了一兩個小稿,嚴重影響了她的稿分。
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艾襄早早來到辦公室,卻聽見胡主編再叫自己:“艾襄來了嗎?”
“來了。”
“過來一下。”
艾襄邊應着,一邊已經走到了胡主編辦公室,她忐忑不安站在他面前,而他仍頭也不擡,看着手中一摞稿子。
艾襄站了兩分鐘,看着他皺眉嘆氣的樣子,知道自己又大事不妙,只能默默祈禱自己不要被罵得太慘。她大氣不敢吭一聲,看着他拿着筆寫寫劃劃,終於他發話了:“你這個稿子,你自己看一下,標點符號都用得不對。這些低級錯誤你都犯,這是你應該有的工作態度嗎?”
艾襄默默地湊過去一看,原來是該用“。”號的地方,她還是用的是“,”號,於是整個句子顯得過長。但艾襄不認爲這會影響語義,於是放下心來,還好不是什麼大問題,估計他只會批評自己一兩句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他繼續拿筆劃着,之後把一個字給圈了出來,艾襄皺着眉小心地湊近一看,是一個錯別字,把“一天”寫成了“一套”,都是輸入法惹的禍啊。
“對不起,是我粗心大意了。”
“雖然說現在是初審,是給我看的,還沒有排版,但要是排版了呢。人人都像你這樣馬虎的工作態度,我們報紙就要關門了。現在本來紙媒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你以爲還是前五年的黃金時期,什麼報紙都能隨便賣,我們主報發行做到了全國首列。現在紙媒發行在逐年下滑,你們錯過了黃金時代,這是個夕陽產業了,現在必須靠
特別優秀的內容才能在市場中佔領一席之地。都像你這樣的員工,我們報紙明天就要關門。”說着,他氣憤地又把稿件一丟,讓艾襄拿回去。這一次他沒有說不發,但他的吼罵已經讓艾襄難以承受。
艾襄拿着稿子,回到座位上,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個不停。
張奇看見艾襄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動,關切地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問:“怎麼了,怎麼捱罵了?”
“我的稿子有錯別字。”艾襄臉上仍有淚痕,她委屈而小聲地說着。
“沒事,這又不是排版了。”張奇說。
“恩,我沒事。”
中午吃飯,小曼對於此事也說:“胡主編這真是有點變態了,不就是個標點符號嘛,又不是已經出刊了。你別理他,他這個人是有點苛刻的。”
“可是,爲啥只有我一個人捱罵啊。難道實在因爲我表現得太糟糕?”
“可能是他最近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就拿我當出氣筒啊。我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你不知道他那張瞬間黑了的臉有多嚇人。話說,你剛來的時候也這樣天天捱罵嗎?”
“還不是有時候會捱罵,不過他最近是吃了火藥了吧,好像動不動就對你吼,全辦公室的人都聽見了。我看他還摔稿子了吧,我都聽見了。”
“是啊,把稿子一扔,‘拿回去!這個稿子不發了。’不發就不發,看着就煩。”艾襄學着他的樣子,滿臉憤恨的樣子,不知道是學他,還是表達自己的憤怒了。
艾襄有時想不通,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因爲上次他獻歌自己表態不佳兒故意爲難自己,但這只是一閃而過,艾襄最終還是偏向於認爲自己有待進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