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故意殺人!”
莫偉楠的一句話,把阮三條差一點沒嚇個半死。
“我沒故意殺他!我沒想把他撞死呀!”
“可實際上你做了。耿浩志死了!是在你有預謀的車禍下被撞死的,而不是偶然。這個性質已經決定了你就是故意殺人。”
阮三條的汗水刷的一下子就冒出了許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真沒想把他撞死!誰想到他這麼不經撞……”
話語間已經透露出他的內心崩潰了。
“到底知是誰要害耿浩志的?”
阮三條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這個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到了這個地步,他若是知道的話也就說了。
要想知道幕後人,看來還得去問孫梓淮了。
看守人員將渾身哆嗦的阮三條帶回了監室。
莫偉楠和硯司墨返回警局,立刻向侯吉嶺作了彙報。
侯吉嶺甚是驚愕,他不敢怠慢,馬上去請示局長李懷遠。
李局震驚,讓侯吉嶺派人即刻去辦理相關手續,拘捕孫梓淮。
孫梓淮沒有在家,而是在他的泡泡堂娛樂會所。他的辦公室裡有個內間,正在牀上呼呼大睡。
看來中午喝的痛快已經酩酊大醉了。
莫偉楠帶人抓他時他還沒有醒酒,直到戴上手銬,驚出了一身冷汗,那酒勁兒才消了。
“憑什麼抓我?不是把我放了嗎?又要抓我回去!出爾反爾你們怎麼說話不算數呀?”
不管他是口頭上的反對,還是手腳的掙扎,在畢其功和牛小帥的那鐵鉗般的大手扭住他的胳膊情況下,根本就無濟於事,最終還得乖乖地被塞進了警車。
帶回局裡,立刻審訊!
孫梓淮的嘴依然很硬。開始他拒不交代,可當他聽說阮三條已經全說了之後,便軟了下來。
那股子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勁兒消失了,立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除了冒汗之外,他的身體也在抖,還沒供述竟然先想要煙抽了。
抽出一支大前門,莫偉楠看了看,很不願意給他這個人渣,可爲了更好地破案,還是遞了過去。
孫梓淮夾着菸捲的右手一直哆嗦個不停,乃至莫偉楠給他點菸,幾次他都湊不到火上。
對於阮三條所說的,在孫梓淮這裡得到了證實。目前可以肯定阮三條沒有說謊,他真的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孫梓淮根本就沒有告訴他,想給耿浩志製造些麻煩的人是晉常在。
莫偉楠在後悔藥系統的提示下,已經隱隱約約猜到這個幕後兇手極有可能就是晉常在,可一直沒有證據,僅是懷疑而已。
直到孫梓淮把他知道的都講完了,莫偉楠依舊是一頭霧水。
看來這事要想真正弄清楚的話,得必須去問晉常在本人了。
審訊完孫梓淮之後,莫偉楠立刻彙報,馬不停蹄去拘捕晉常在。
正在化肥公司會議室裡高談闊論的晉常在,大談特侃今後企業改革方向,自吹自擂地向他的手下標榜自他執政以來這段時期的企業變化。
一陣掌聲尚未落下,莫偉楠帶人闖進了會議室,在衆人的驚詫中晉常在被帶走了。
不要看晉常在在他的公司裡在他的屬下面前能夠高談闊論,侃侃而談,一副滿腹經綸的樣子,在縣局的審訊室裡,他甚至都不如阮三條和孫梓淮來得硬氣,一問便招了。
莫偉楠告訴他,耿浩志的死與他有關,警方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他隨即全交代了。
老淚縱橫,晉常在雙手捂着臉,像個孩子一般嗚嗚哭了起來。
一陣痛哭之後,抹了把鼻涕眼淚,這才一五一十地講述謀害耿浩志的經過。
與阮三條和孫梓淮的供詞相比,莫偉楠確實聽到了不一樣的故事。
晉常在和耿浩志兩個人真的沒有半點瓜葛。
耿浩志在化肥公司上班期間,兩個人從沒有發生過矛盾。相互之間除了偶爾的工作聯繫之外,也沒有私下裡的交往。
這種情況也許跟各自的工作性質有關。那個時候晉常在是公司的副書記,主管黨務工作。而耿浩志是車間主任,他們之間接觸很少,充其量也就是在一起開個會什麼的。
晉常在雖然屬於公司領導,但是與耿浩志之間並沒有業務往來。
在耿浩志辭職之後,兩個人也從未交往過,只是在街上偶爾見了面打個招呼而已,最多算是點頭之交。
可以說他從來沒有想過陷害耿浩志,直到那封匿名信出現。
他當副書記的時,企業裡的書記還算一把手,手裡大權在握。
然而隨着企業制度的改革,到他當書記時公司已經是經理負責制了。他這個書記似乎是明升暗降,手中的權利還不如他當副書記的時候大。
上級領導要求企業進行改革,競聘總經理,原總經理調離公司,另有任用。
他覺得這是個機會,內心權力慾望開始膨脹了。
隔三差五他就到縣裡去,以彙報工作爲名接觸領導,向領導闡述自己的心胸抱負,以期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他如此頻繁的上交行爲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縣裡有好幾位領導對他都持支持態度,覺得下一任總經理非他莫屬。
那些領導的話更增強了他的自信心。可當他聽說主要領導有讓郎佔坡出任總經理的意圖時,他的心裡犯開了嘀咕。
他覺得上升的機會只有這一次了,再過幾年他就要退休了不會再有機會給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所以他一定要抓住。
公司裡的那幾個副總經理,雖然有人嚷嚷着也要參加公開競聘,但他知道對他最有競爭力的只有郎佔坡。至於別人,不過是蝦兵蟹將,起起鬨罷了,最終與之對決的必將是郎佔坡。
事實上正是如此。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郎佔坡的真實想法。
郎佔坡在辦公室裡玩撲克的事他早就知道。他也知道是因爲郎佔坡兩個兒子都出了問題心理受到打擊才導致他如此的。
跟郎佔坡同事多年,知道他有雄心抱負,關鍵是其更有能力。他自以爲郎佔坡的表面現象能夠糊弄得了別人,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他。
他覺得郎佔坡的行爲是做給別人看的,或者說是做給他看的,來掩飾其內心的真實想法。最起碼他是這麼認爲的,所以他不敢大意。
這個郎佔坡是他競聘總經理的最大障礙。
他自己心裡清楚,憑實力他比不上郎佔坡,與上層的關係他可能比之要稍好一點兒。多年官場浸淫,一種觀念讓他深信不疑,關係比實力重要。
他甚至認爲關係就是生產力。
有了足夠的關係就有足夠的人脈,啥事兒都能辦成。
在老同學聚會的時候,他將自己的野心跟孫泰發和雷蒙兩人都說過,那兩位同學自然支持他。
他更加信心十足,戰勝郎佔坡的慾望愈發強烈,特別是在那封匿名信出現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