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走廊之中,醫生想起孕婦的住院區已經被安排滿了,索性直接把柳少曦推進了柳尚德的病房。
再次走進柳尚德的病房,柳少曦一時心情複雜,她想起在生孩子之前丁子凌告訴她的那番話,心頭再次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她真的沒有想到丁子凌居然會做出如此喪失人性的事情,以前她只以爲丁子凌因爲柳尚德把她拋棄的痛苦纔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現在她再也不會對丁子凌抱任何希望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她竟然把自己的親生父親推下了樓,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柳少曦越想越生氣,如果不是她現在無法動彈,她恨不得立刻去找丁子凌,把她給教訓一番。
“柳小姐,因爲病房都已經滿了,你就先和你父親住在一個病房吧,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也可以找護士。”
畢竟有自己的工作,醫生安排好了柳少曦後就想要離開,柳少曦瞬間回神,她突然想起自己醒過來這麼長時間都還沒有見到孩子呢。
“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想看看寶寶。”柳少曦的語氣裡帶上了柔和,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寶寶長什麼樣子了。
“這個恐怕不行,因爲你是早產,孩子的月份比較小,現在應該被放在保育室。”醫生會覺得很利索,說完直接出了病房。
柳少曦不開心的嘟了嘟嘴,但想想醫生說的話也有道理,反正等她身體好了之後,有的是時間能跟寶寶好好相處。
想通了,這一點,柳少曦心情好轉了一些,可想到寶寶早產的事情,她心中再次堵上了一塊巨石,她又想到了丁子凌。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早產之前和丁子凌爭執的時候,最後是丁子千這個惡毒的女人推了她一把,她纔會摔倒,導致早產。
這個想法不斷在柳少曦腦海裡膨脹,將她對丁子凌的最後一絲憐憫也燃燒殆盡了,她也算是當了一次農夫與蛇。
按照以往的經驗,丁子凌做所有事情的目的背後都會是一個惡毒的計劃,那麼這一次又是什麼呢?未知的猜測,柳少曦心底盪漾着淡淡的恐懼。
她凝眉思索了半晌,仍舊沒有得到答案,她煩躁的吐了口氣,餘光不經意的瞟向柳尚德的方向,就發現對方正睜着眼睛。
“爸爸,你醒了。”
柳少曦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消散了,她激動的驚呼着,帶着難以置信,費力的想要轉過脖子去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眼眶瞬間被晶瑩的淚水所填滿。
“少曦你怎麼了?我看剛剛是醫生把你推到病房裡來的呀。”柳尚德忙不跌的檢查起了柳少曦,生怕她哪裡受傷。
柳少曦抿了抿脣,臉上掛着歡喜的笑容,“爸,我沒有受傷,是你要當外公了。”
柳少曦笑着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柳少曦,還沒等他回過神,柳尚德直接一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按回了牀上。
“剛生完孩子你還瞎跑什麼?趕緊給我在牀上躺着,小心着涼。”柳尚德仔細的爲柳少曦蓋好了被子,驀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不對呀,你在醫院生孩子江渝川呢?”
“工地裡出了點問題,而且事出意外,誰也沒有想到小傢伙會這麼着急……”
或許婆家最關心的會是孩子,可作爲一個父親,柳尚德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女兒有沒有受委屈,“意外?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情,哪容得了一句意外,你現在是平安無事,要有個三長兩短,他江渝川是要和工作過一輩子嗎?”
正所謂話糙理不糙,在柳尚德的心目中,沒有什麼是比家人更重要的,他也正因爲以前工作忙才至今都在懊悔當初沒有好好陪着柳少曦的媽媽。
“爸”帶着女兒家獨有的嬌態,柳少曦無奈的開口,雖是沒有爲江渝川請求,可也能從其中聽出相似的意思。
“哎,”柳尚德無奈的哀嘆一聲,“你這個傻丫頭,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己,行,你先在這裡休息吧,我去幫你辦住院手續。”
柳少曦乖巧的點了點頭,看着柳尚德慢吞吞的向外走,背略帶佝僂的模樣,心尖一酸,寵她愛她的爸爸徹底回來了。
一番折騰,柳尚德終於把柳少曦安排進了孕婦應該住的病房,應醫生的要求,剛睡醒的柳尚德又被安排去做檢查,而柳少曦則躺在病牀上休息。
“柳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剛剛檢查出來您的孩子疑似由先天性心臟疾病。”病房門突然被打開,護士着急忙慌的走進來將這個噩耗轉告給了柳少曦。
一眨眼的愣神,柳少曦直接掀開被子,光着腳就衝出了病房,一路飛馳朝着育兒房而去。
因爲還沒有見到孩子,她剛剛還一直在幻想着寶寶的模樣,幻想着她以後和寶寶相處的點點滴滴,可是怎麼會這樣呢,心臟病?明明她和江渝川都沒有這種病史啊。
“呲”
一路快速的奔馳,讓柳少曦不小心撕扯到了傷口,她一隻手痛苦的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扶着牆邊,忍着疼痛一步一頓的像育兒房走着。
她先是去看了寶寶,又難以置信的特意到醫生辦公室做了諮詢,再出來時她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一樣。
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一把把刺入她心間的利劍,“接電話,快接電話,渝川,你快接電話啊!”
掙扎在崩潰的邊緣,柳少曦大聲的對着一直沒能接通的手機喊叫着,手機裡無人接聽的提示音一遍遍的響起,柳少曦就一遍遍不死心的打過去。
孤單無助的柳少曦半蹲在牆角,手裡攥着久久無人接聽的手機,一臉茫然的癱坐在地上,傷心欲絕。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現在的局面了,剛剛父親在指責江渝川的時候,她還幫他說話,可是現在在,孩子有危險的時刻,他仍舊在忙着他的工作,沒有時間理會她。
難道工作就那麼重要嗎?他作爲一個男人,連保護自己的妻兒都做不到,那又憑什麼向她承諾一輩子!
崩潰的柳少曦環抱着雙膝,將臉深深的埋在中間失聲痛哭,猛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噪音,她擡起婆娑的淚眼,迷迷糊糊的望去。
她皺了皺眉,似乎在人羣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將眼淚擦乾,再次望去竟真的看到了葉晨。
他不應該跟張渝川在工地裡嗎?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看到他,她就一定能找到江渝川。
顧不得多想,柳少曦費力的站直身子,快步跑向了葉晨的方向,一路飛馳,她才勉強追上了正在急速奔往急救室的一羣人。
看到柳少曦,葉晨有些驚訝,眸中隱隱有慌亂流轉,腳下的步子急匆匆的跟着醫生們往急救室裡跑,柳少曦也顧不得理會這些,着急的問:“江渝川呢?”
因爲剛生完孩子沒有好好休息,此刻的柳少曦不僅面色蒼白,還很虛弱,雖然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可這樣的狀況下,葉晨自然不好直接告訴她,病牀上躺着的就是江渝川。
他吞吞吐吐的,有些猶豫,思考着該如何解釋,“啊!”柳少曦猛的捂住嘴巴大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目光緊鎖着被迅速推進急救室的人,再也沒有離開。
“葉晨,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剛剛被推進去的人不是江渝川,對不對?”柳少曦一把抓住葉晨的手臂,驚慌失措的詢問着,見對方仍舊吞吞吐吐,火氣瞬間涌了上來,“你快說啊,一定是我看錯了。”